凌晨一點鐘,蠍子給黃子平打來電話彙報,他們已經探清楚司徒南的別墅,六個字,情況不容樂觀。首先是保鏢的人數,裡裡外外真如小吉說那樣,二十六個。其次是別墅的設計很安全,很多警報,玻璃是防彈的,鋼板特別厚,而且裡面的空間組合,易守難攻。再一個情況就是,隔壁的兩棟別墅和司徒南有關,搞不好保護他的人數要超過五十。
黃子平聽了心裡哇涼,掛斷了蠍子,把情況向段夢瑩描述了一遍:“媳婦啊,這情況,我們十多人恐怕真的搞不定。”
段夢瑩思索着道:“你打算怎麼辦?加人?”
“不知道。”
“我認爲真要說服白小姐了,我們其實可以多編些理由。比如拿司徒南招周星雲當女婿這件事做文章,我們不是覺得司徒南是被逼迫的嗎?你認爲司徒南怎麼被逼迫,會不會告訴白小姐?我認爲不會。”
“我也認爲不會,太丟人。”
“所以這是司徒南個人的行爲,但周星雲接近了八夜會,最後出了事,司徒南的個人行爲要八夜會買單,換誰都不爽。”
“有道理,可以利用一下,還有麼?”
“沒了,你回覆蠍子吧,讓他儘量做個完美的計劃出來,計算出代價,做好最糟糕的預計。”
“嗯。”
“我去睡兩個小時,好睏。”
“去吧。”黃子平自己還行,傍晚的時候睡了點。
段夢瑩上樓了以後,客廳就黃子平和沙琅兩個人,樑靜香不在,她早已經上了房,是不是去睡覺不知道,估計也就是在房間呆着,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不停轉換着電視頻道,帶着思考,時間過的還挺快,轉眼間已經兩點半鐘。黃子平給小吉打了個電話,小吉說她負責找的範圍已經找完,沒找到黃小淑。看黑玫瑰那邊的結果吧,如果一樣是沒收穫,只能走殺司徒南這條路。她很失望,但也沒有辦法,真的不容易找。
三點鐘,段夢瑩起了牀,這會黑玫瑰也已經來消息,找不到。
好吧,用下策了……
等小吉和黑玫瑰回了來,黃子平隨即出門。
車子在路上繞了一大段,確定沒有跟蹤才往城東駛去,最後停在一個高檔的花園外面。
白小姐就住在花園裡面,住的樓層很高,二十八層,頂層,她全層買了下來,做了許多安全方面的整改。她身邊有人保護,八個。這些情況來之前黃子平已經搞清楚,他也想好了怎麼去見白小姐,就是直接,大方,避免衝突,畢竟沒時間,亦沒空間去衝突。
黑玫瑰去和門衛溝通過,獲得了放行,車子緩緩開進去,停在一座大樓前面。
沙琅先下車,然後把黃子平推下去。
小吉問黃子平:“老闆你真的確定不用我和黑玫瑰上去?”
黃子平道:“我去談話,不是去打架,人越少,白小姐的戒心越低,越好進行我們的計劃。”
“總在冒險,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她不敢對我如何。”
“誰知道?沙先生你保護好老闆。”
沙琅答應一聲,推着黃子平進大樓的大堂。
叮一聲,電梯來到二十七層,門打開,看見了外面的走廊。
二十八層,電梯無法上去,需要密碼,這顯然是白小姐的精心設計,爲了自己的安全。
而上二十八層的樓梯,要經過一道很沉重的鋼門,這道門關閉着。
來到門前,黃子平擡頭看着眼前的三個監控,臉上露着笑容,揮揮手,然後做了開門的手勢。
就黃子平的想法,裡面肯定有人值班,天台、監控室,以及白小姐的臥室外面都一樣。他到訪,值班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彙報,而不是趕他走,或者做點什麼對他不利的事。畢竟他就兩個人,沒搞清楚狀況,大概白小姐自己都不敢亂動,何況下面的人?事實上黃子平沒想錯,他只在外面呆了十分鐘左右,已經聽見白小姐的聲音,從鋼門打開的小氣窗裡面傳出來。
白小姐道:“黃子平你走錯地方了。”
黃子平道:“我很確定,我沒有。”
“你想幹嘛?”
“我說我想幹掉你,你信不信?”
“這裡是我的地盤,就憑你兩個人?我信你,你要能做到。”
“對,我做不到,所以這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白小姐態度很強硬:“我沒興趣和你談,走吧!”
“我走了,我怕有一天你會後悔。”
“別嚇唬我,如果你不想我動手,最好還是自己走。”
“看來我得請些人來幫助才能讓你開這道門。”黃子平拿出手機,打開便籤念上面的內容,“司徒南、白小慧、陳三龍、戴樂、龔天倩、鄒大寶、黃南、費玉明、錢向前、錢家雄……”
白小姐受到了驚嚇的聲音:“停,你想說什麼?”
看來又效果啊,這份資料靠譜。黃子平心裡喜悅着,嘴裡道:“我想說,你知道的我知道,你怕的我知道,你不怕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更知道,有些對你有利,有些對你有害,有些能讓你飛黃騰達更進一步,有的能讓你窮途潦倒一蹶不振。看不開門由你,我親自來,並且只帶一個人已經表達出了最大誠意。”
裡面的白小姐一陣沉默,顯然在判斷形勢。黃子平就兩個人,他還是個瘸子,他能如何?這裡是自己的地盤,他即便帶着陰招來,要坑自己也不容易。除非他打算在裡面自殺,但這可能嗎?而不開門,剛剛黃子平唸的名單真讓她震驚,那都是八夜會的會員,是秘密,爲何黃子平都知道?
經過近兩分鐘的思考,白小姐最終選擇了開門,隨即裡面出來四個男人,從黃子平的兩邊擠過去,封住後面的路。門內是白小姐,身後還有兩個人,他們的手都放在衣服下面,顯然抓着槍。
黃子平看清了一切,但仍然很淡定,笑笑道:“白小姐,在你自己的地盤你都那麼沒安全感,顯然是壞事沒少做。”
白小姐道:“我承認,壞事我是沒少做,沒少賺黑錢,但害命,我絕對沒有你還得多。”
“不能只說一方面,我害的同時還救不少人的命,你呢?你有嗎?如果我們都出事,我有功抵過,你有嗎?”又是呵呵笑了兩聲,黃子平示意沙琅把自己推進去,嘴裡繼續對白小姐道,“好了吧,鬥嘴你就沒贏過我,反而一次次被刺激,所以我們還是多點談正事。”
白小姐對自己的人示意了一眼,隨即其中一個去按通道里面的電梯。
坐電梯上了二十八層,出門看見的是一道牆,拐了個彎纔看見客廳邊角。
白小姐停下來對黃子平道:“你的保鏢需要留在這裡,我的保鏢一樣,就我們兩個人談。但我只給你十分鐘,如果你想忽悠我,十分鐘,你無法說動我,你走,該幹嘛幹嘛。”
“好啊,走!”
“跟着。”
白小姐說完才往客廳走,然後繞過客廳來到一個開放式的茶室。
隨便泡了一壺茶,給黃子平倒了一杯,白小姐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放在桌子上:“黃子平你可以說了……”
黃子平道:“你要死了知道嗎?”
“你纔要死了……”
“就知道你不信,那我換個說法。八夜會要死了,而你是檯面人,你跟着一起死。”說完打開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這裡有十二張照片,我先說明,這是一份很龐大的資料,我只是拍了十二張。”
白小姐接過手機快速遊覽,那是八夜會核心人物的資料,非常詳細,甚至可以說比她知道的都詳細。這種級別的資料只有司徒南掌握,黃子平竟然有一份,天,這要多嚇人?
白小姐臉色變了變,這一幕剛巧被黃子平捕捉到,黃子平道:“白小姐,你心裡很擔憂吧?”
白小姐道:“你從哪得到的資料?”
“軍方。”
“別騙我。”
“沒必要騙你,我甚至可以很誠實的告訴你,我在幫軍方對付你們,或者說,覆滅你們。”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黃子平哈哈笑了兩聲,“你可以拼一拼,反正不是我承受結果。或者你可以殺了我,但我勸你不要,因爲換了別人來對付你們,可能更無法談。我是因爲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所以我才找你談。”
“你該找司徒南,他纔是掌權人。”
“我和你的仇恨沒有和他大,甚至可以說,我和你的仇恨都因爲他而已,你不否認吧?”
“聽這意思,他不知道這些事?”
“不知道。”黃子平喝了一口茶,變的直接起來,“我想說的重點已經說清楚,現在你說說,你想不想八夜會被覆滅,想不想自己被消滅?如果你覺得無所謂,你能處理,或者能躲過去,我可以立刻走。”
白小姐遲疑着,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後果,如果黃子平沒撒謊,他們很難抗衡,至少她首先就不想抗衡。如黃子平所言,她是檯面人,擔的責任,除了司徒南之外,最重。最後搞不好死的只是她和司徒南,別的人仍然吃香喝辣,這換誰都不會答應。但就單憑黃子平幾句話讓她徹底相信,不可能,即便相信,對黃子平妥協也需要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或者說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