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不分是怎麼回事,昏庸懦弱又是怎麼回事?”趙本夫饒有興致,平易近人地問道。
武廷芳挺胸擡頭,理直氣壯地道:“局長,其實這兩條罪名可以合併爲一條。那就是您對我的態度,在知道了我所謂的真實身份以後發生了絕對的改變,這個我可不接接受。”
“哦?具體說說看。”
武廷芳道:“報告局長,我在做實習警員的時候,可是什麼任務都參加的,還破過不少案子,這個您不否認吧?”
“嗯,是,是非常的優秀,吃苦耐勞,不嬌氣,不做作,對警察事業非常的有責任心,也有勇氣,敢打敢拼,是非常優秀的人民警察。”趙本夫做了深刻的總結。
武廷芳道:“可是自從我轉正以後,卻沒有一個實質性的任務,整天都是治安巡邏,管管交通,管管小區門口衛生,管管廣場噪音,要不就是看看哪裡下水道堵了沒有,這樣繁瑣的工作簡直乏味之極,甚至連個扒手小偷都沒碰到,這樣的生活哪裡像是個警察啊!”
武廷芳氣呼呼地指控着,趙本夫啞然失笑。
“小芳啊,你這樣想就不對了,警察的工作不管哪一種都是一樣的,都是爲人民服務,怎麼能說不是警察的工作呢?城市需要正常運轉,小區需要正常秩序,市容需要警力去維護,這些都是我們人民警察的工作啊。”趙本夫侃侃而談。
武廷芳立馬打斷他,道:“不,局長,您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您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趙局長,您是真糊塗還是以爲我好糊弄啊?好吧,那我就明說了,自從您知道我是武廳長的女兒的身份之後,您就再也沒有派過我正常點的任務,一點都不如實習的時候來的正常。趙局長,您看看我的搭檔祝培山,天天忙得不可開交,我倒好,我最近都在幫大媽找貓找狗!”
武廷芳說的很是激動,好像真是在法庭上指證犯人一般。
趙本夫捏捏鼻子,訕訕地笑着,武廷芳說的他當然知道,這本來就是他的授意。
“小芳啊,你不要誤會,你這不是大病初癒,剛剛出院嗎,之前受那麼重的傷,這纔多長時間啊,我們也只是希望你多休養一段時間,放心吧,任務會有的,畢竟世界天天在轉,各種犯罪永遠不會滅絕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時。”
武廷芳道:“趙局長,我不是三歲小孩兒了,您別以爲用這樣的藉口可以一直忽悠我。”
“怎麼說話的呢武警員,好歹我也是你的局長。”趙本夫有些官架子地說,當然,後面又跟了一句,“沒大沒小!”
武廷芳嘀咕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不讓我說,您得做到讓人挑不出理來。”
趙本夫也是怕了這個伶牙俐齒的小祖宗了,換了個種語氣道:“好好好,儘快派任務,趕緊下去先做好手上的共工作吧,到時候有了新任務第一個通知你。”
“這可是您說的,我可記着了啊?要是到時候我發現您是說一套做一套,我可要向省廳舉報的、”
武廷芳生怕趙局長是說着安慰她的,趕緊將他一軍。
“喲呵,這丫頭,還舉報,拿你爸爸壓我是吧?”趙本夫樂呵起來。
武廷芳昂首道:“我來這裡那麼久,我不一直沒用他壓人嗎,是您非逼得我的這樣的。”
“好好好,開工時間到了,趕緊去開工吧。”
趙本夫看見桌上有一個文件袋,上面一個標籤上印着自己的名字,拿起文件袋,算是給武廷芳下逐客令了。
武廷芳也看見了文件袋,知道領導要忙了,嘟着嘴說了一句:“趙局長對本警員投訴的處理,基本滿意。”掉頭離開了。
“這丫頭。”
趙本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搖搖頭笑了笑,低頭開始拆開文件袋。
文件袋打開,趙本夫一張張瀏覽,面色立刻凝重起來。
裡邊是幾十張照片,一個男的開着一輛標配皇冠,載着一個女的去了不同的地方,每一個不同的地方都和這個女人*,極爲激情。
後面一些照片是兩個人在車內,狹窄的空間內,兩個人赤膊上陣,好不刺激。
看來這個拍照的人一直在跟着這兩個人,後面的照片是男人開車到了一個修車鋪,跟修車鋪的人大打出手。
再後來,是這兩個人在樹林中沐浴着陽光無恥媾和,淫.穢的場面不堪入目。
趙本夫覺得奇怪,誰這麼無聊,把這種東西寄到自己這裡來了?他察看了一下,自然沒有找到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照片上的人是誰,找朋友是誰拍的?”
帶着疑問,趙本夫狐疑地繼續翻閱,終於,他看到了照片中男人的工作證,竟然是南平鎮派出所的副所長,陳亮。
當然,後邊還有一些猛料,就是陳亮爲非作歹的一些信息,收受賄賂,以權謀私,勾結社會勢力,亂搞男女關係等等。
憑藉着職業敏感,趙本夫感覺這些東西並不是陳亮犯罪的全部,而只是冰山一角。
“混賬,江南區警察隊伍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敗類!”趙本夫拍案而起。
憤怒地將資料拍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按通了呼叫器:“讓劉志安隊長進來。”
剛剛鬆了手,想了想,又按下送話器,道:“算了,讓祝培山和武廷芳進來。”
沒過多久,門就被推開了,武廷芳幾乎是蹦着進來的:“局長,這麼快有任務?”
這妞鬱悶着出門,水都還沒喝一口,就和祝培山一起被叫進來了,還真有點小激動。
“瞧把你給激動的,還有沒有警察的形象了?”
武廷芳裂開嘴巴一笑,淘氣地吐了吐舌頭。
趙本夫把手裡的資料丟了過去,道:“都看看吧,你和祝培山務必把這個陳亮給我帶回來分局審查,混賬東西,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順便讓覃志光寫份深刻的檢討給我。”
武廷芳立刻並腿立正,響亮地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趙本夫揮了揮手。
祝培山也跟着敬禮,掉頭就要走,武廷芳卻道;“那個局長,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說!”
“可以帶槍麼,我都好久沒摸槍了,嘿嘿……”
“本來可以帶的,現在不可以了。”趙本夫低下頭開始辦公。
“爲什麼?”武廷芳哭喪着臉抗議道,“哪有警察執行任務不帶槍的?”
“沒有爲什麼,你們愛去不去,再不走我叫劉隊長進來了。”趙本夫頭都沒擡。
“好好好,我們走……”武廷芳搶過桌上的文件袋趕緊出門。
……
與此同時,南平派出所。
小王灰頭土臉地從審訊室出來,門一開一關的剎那,裡邊還傳出南建新憤怒的咆哮。
“還是沒結果?”覃志光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王垂頭喪氣地搖搖頭。
“來我辦公室。”覃志光走進辦公室,脫下帽子掛在衣架上。
小王跟着進來,道:“所長,咱們得放人了。”
覃志光撓了撓頭,皺眉道:“這個南建新,勢力盤根錯節,真他媽頭疼,又鬧出自己搶劫自己金店的案子,靠,真不消停啊。”
小王也道:“是啊,這件案子也真是怪了,找不到任何破綻,到底是怎麼回事,若說不是他搶劫的自己店,難道還有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整容易容也弄不到這麼像啊,電腦的人臉識別竟然都分辨不出差別,要知道我是技術宅,用的可是美國的技術,雖然不是最先進的那種,但也絕對很權威了。”
聽了小王的話,覃志光頭疼得很:“要是真的是他自己乾的,那他腦子抽風了?幹嘛要搶劫他自己的店?”
小王道:“所長,今天是扣留的最後期限了,找不到證據只能放人了。還有,他要求我們儘快讓他的南華池開放。”
覃志光拍着大腿,非常不甘心地道:“那就放人吧,至於南華池,再等幾天再說。”
“那好吧。”小王起身往外走。
一低頭,覃志光看見辦公桌上的文件袋,順手就打開了。
看到第一張照片,覃志光雙眼的瞳孔就劇烈地收縮了一下,迅速翻了翻後面的資料,更是氣得臉色通紅,憤怒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剛剛走到門口的小王嚇了一跳。
“怎麼了所長?”
覃志光憤怒道:“陳亮呢?”
小王道:“陳亮……陳副所長還沒到吧?”
“他到了之後立刻讓他來見我!”覃志光啪的一聲把檔案袋拍在桌上。
……
而此刻,陳亮正駕駛者皇冠追擊着前邊的出租車。
又一個路口過後,前方是紅綠燈,出租車不得不停下等待。
渾身是血的羅曉月緊張地往後看,忽然看到後面一臺皇冠追進了車流,正往紅綠燈口趕過來,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陳亮的車,立馬嚇得魂飛魄散。
“師傅,開快點開快點!他他……他追上來了!”
出租司機也是心裡一慌,道:“可現在是紅燈啊!”
“那那怎麼辦?怎麼辦啊?”羅曉月驚慌失措地吼道。
“你不是報了警了嗎,警察應該在來的路上了,別擔心,沒事的!”司機鎮定地安慰道。
“可是他有槍啊!”羅曉月驚呼道。
“什麼,有槍?你不早說!”司機登時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