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凌啓功憤怒地望着鐵嬌嬌,喝道,“是你讓他在臨死的時候還在惦記着!是他,是他告訴我你在外面偷人,是他告訴我你出軌,否則,我到現在還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矇在鼓裡!”
夜風撩動,凌啓功平日打理得油光瓦亮的頭髮現在亂成鳥窩,被冷汗淋溼得滴落着晶瑩的水珠,狀態十分的滲人,四十多歲的男人卻滄桑得猶如七老八十一般。
“不會的,他爲什麼不讓你爲他們報仇,卻反而要你來對付我!”鐵嬌嬌萬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兩個兒子都被同一個人給害了,可是大兒子臨死前竟然不交代給他報仇,卻讓他父親來捉姦?“我不相信,凌啓功,你要給你的兒子們報仇!”
凌啓功歇斯底里地吼道:“是!我是要報仇,我一定會爲他們報仇!鐵嬌嬌,鐵中玉,今晚,你們必須死在我手上,必須死,你們準備好吧,我的耐心不多了,你們隨時可能會被我一刀斃命!沒有什麼遺言,沒有什麼最後的願望,想好領受死亡的滋味吧!”
冷風吹拂得兩個裸.體的人體溫盡失,血液的流失更是讓他們軀體逐漸冰冷,身上的刀傷幾十刀,每一刀都在散發着一陣陣的劇痛,在向心髒和大腦發動着攻擊,讓人崩潰,讓人生不如死,特別是鐵中玉,已經被凌啓功割傷了五十多刀,他的腳掌都被自己的血液給淹沒了。
深沉的傷口給身體帶來的劇痛折磨,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是很難想象到的,鐵中玉的身體已經開始麻木了,在劇痛達到一種飽和之後,會被神經漸漸麻痹一部分,知道你觸碰它,牽動它。所以,凌啓功的注意力暫時在鐵嬌嬌身上,沒有對他動手,對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他的右手一直在背後掙扎,妄圖擺脫那強力膠帶的束縛,雖然他知道成功逃脫的機率小到微乎其微,可是求生是人最根本也最大的本能,鐵中玉還是在盡力嘗試着,手腕被綁的位置是鬆了一部分,但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掙脫,聽到凌啓功這句話,更是如問喪鐘,絕望不已。
但是鐵嬌嬌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實在無法想象凌瀚宇不會要求給他報仇,這絕對不可能,女人得知自己的子女被人害死,強烈的復仇心便跟兇猛殘暴的野獸沒有區別,更何況是鐵嬌嬌這種有社會見識,性格又暴躁強勢的人?
“不……凌啓功,放開我……我要給我兒子報仇!我不相信瀚宇不想有人給他報仇,他一定會想得,你放開我,凌啓功,你翻開我,你這個卑弱的懦夫,我要給我兒子報仇,放開我!”鐵嬌嬌憤恨地掙扎着,可是鐵鏽斑斑的鋼鐵架子鐵砂輪和鋼刀一樣割着她的手腕,劇痛她也不在乎。
“放屁!”凌啓功扭曲着臉頰,憤怒地給了鐵嬌嬌一記響亮耳光,“你沒資格說我,我也不是懦夫!”
鐵嬌嬌被甩得整個身體一晃,胸前的傷口開始結痂也都崩裂開,撕裂肉.體的傷痛讓她吸着冷氣慘叫着,凌啓功指着她的臉喝道:“姬無命自然有人會收拾他,這個用不着你我操心,他是死定了,可是你!還有他,你們這對背信棄義的姦夫淫婦!”
凌啓功的眼神在兩個血人身上轉來轉去,喝道:“凌瀚宇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要我親手殺了你們!”用力過度,眼球充血,眼角也裂開滲血,凌啓功看起來更像是來自地域的索命惡鬼了,\“鐵嬌嬌,瀚宇兄弟從小對你是多麼的依賴,對你是多麼的信任,又是多麼的崇拜,在他們眼裡,你是最光輝的母親形象!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偷人,揹着他們出賣你的肉體!你知道你這樣做,對他們的心理傷害有多大嗎?”
鐵嬌嬌呆裡在當場,晚風之中,她瑟縮地抖動着,從身體到心靈都是冰冷一片的,遙遠的天邊彷彿又兩雙眼睛在盯着她看,在打量着她。起初,是兒子對母親的熱烈依賴和愛慕,可是隨即,他們眼裡盛滿了驚恐,因爲他們看到了自己最摯愛的母親,竟然在別的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在別的男人胯下承歡高.潮!
羞臊,憤恨,自慚形穢。
鐵嬌嬌感覺到自己冰冷的身體卻火燒火燎,她赤身裸.體的暴露在天地之間,被兒子親眼見證!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悔恨過,恨不得天雷劈下來,將自己燃燒成灰燼……淚水,如泉水一樣狂涌出來,鐵嬌嬌悲聲痛哭,本來美滿的人生和家庭,現在被她毀於一旦,而且是以令世人最不齒的方式毀滅的!
“正霄今天也被判刑了……我們盡全力營救的結果……不,還有你出賣肉.體的努力……結果判了十三年!十三年的牢獄之災啊……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寰宇車行終於被分局那幫人查封了,他們盯了那麼久,今天……終於動手了……瀚宇……傍晚的時候……也走了……啊——好好的一個家……一切……都完了……完了,完了!”
凌啓功一屁股跌在地上,無力地耷拉着,刀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鐵嬌嬌瞪大了眼睛,如雷聲灌注耳朵,凌啓功的每一句話都讓她驚愕萬分,今天一天,就在自己不問世事專心偷情的這一下午,竟然整個世界都變了!
“啊……”鐵嬌嬌痛哭失色,沒有什麼比這個聲音更加令人心碎和絕望的了。
“是時候了,都該上路了!”凌啓功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滿手的鮮血,撿起地上的刀子,仰天長嘯道,“兒子,你瞧見了嗎,我這就送這對狗男女來見你,瀚宇!你瞑目吧!”
長嘯一過,凌瀚宇大步走向了鐵中玉,眼神中的怒火抵達了極致。
“我割了你五十八刀,便宜你了,剩下的,一刀閹了你,算抵數吧,這是我兒子交代的,一定要將你變成人類最後的一個太監!”
唰——沾滿鮮血的水果刀高高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