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隧道內巖壁上不斷有水珠冒出,黃色的燈火中水珠一滴接着一滴下落形成一條水線,數條水線同時滑下,像極了用透明絲線穿水晶珠子的掛簾,美麗極了。
而在這看似有點朦朧美的隧道內卻透露出另一種不和諧的美。
我站在黃色燈火中,注視的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看着十米外的地面上,面龐驚悚。
看着面前地面上無數老鼠爬過的痕跡我很不情願的挪了挪腳,內心很害怕可看到身後轉彎處傳來的嗦嗦聲,我還是決定上前看一下。
艱難的踩在這都快淹沒我雙腳的稀泥路面上,一步步朝那根手指走去。
我數着每一次從稀泥內拔出的雙腳,一步,兩步,三步、、、。
十米的距離不斷的縮減,我的心跟戰鼓般激烈的跳動,地上的物品一點點在我眼前放大,還原,露出原來的面目。
我站在稀泥內仍由水漬滲進我的鞋內,我仔細的打量地上的那些物品。
那是一些碎布片,形狀不一,土灰色,其中三塊較大的微微供起來。從表面看這些碎布片應該是袖子或者褲腿上的布料,因爲碎布片中間的那個手指和半條布邊使得這樣我猜測。
我想知道這些碎布片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有就是剛纔老鼠驚慌逃跑是不是因爲這些碎布片。
彎下腰,小心的伸手撿起面前的一塊手掌大小的三角形布片。爲什麼我沒有去觸碰那根手指呢,因爲那根手指讓我害怕,內心本能的抗拒,還有就是那根手指太恐怖了點。這是根小手指,皮肉完好無損,飽滿圓潤,燈火照上去還發着油光。手指的顏色有點奇怪,全綠色,指甲有點長,也是綠色的,看到它我就想起電影內的一些恐怖片內的鬼怪。
手裡的布片很普通,憑藉手的感覺應該是棉質類的材料。不過這塊布片的中間有幾個小黑點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黑點有點像是墨汁灑在衣服上形成的那種。我用另一個手的小拇指手指甲輕輕的颳着這些小黑點,一些細小的黑色粉末物鑽進了我的指甲內。
我把小拇指推到眼前,想看看能不能辨別它是什麼東西,但是黑色粉末太小了,無妨辨別。我又把手指發在鼻孔下面嗅了嗅,同樣沒有任何味道。
我內心有點急躁,很想知道是它是什麼東西。突然,我心中萌生出一個念頭,或許放到嘴裡嚐嚐根據味道能辨別出來這東西。想到這裡我把手指往嘴裡送,我的動作很緩慢,就當指甲剛要碰到我嘴脣的時候一滴水從岩石壁上滴落下來,正好打在了我的嘴脣上,我停下了把手指伸進嘴裡的動作。
我伸出食指摸了摸嘴脣上的水,又擡頭看了看巖壁上,只見又有一滴水珠在緩緩成型。
沒有去管那滴水珠成型後會不會再次滴到我的嘴脣上,低頭看向小拇指。
呀,我驚訝的叫了出來。
在我的小拇指上一些紅色的水漬從指甲內向外溢出來,原來剛纔那滴打在我嘴脣邊上的水滴濺溼了那些黑色粉末形成了水漬。
看着指甲內快要往外流出的紅色水漬我又一次把它放到鼻孔下面嗅了嗅。
嗯?快速移開小拇指,眉頭擰在一起,定眼看向手指。
我知道了這是什麼,在剛纔我聞到了它散發出的淡淡腥味,還有一點點鹹味。即使隧道內瀰漫着腐臭的味道,可我知道那是血的味道。
我看着手指上的血,又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那個手指,可是地上的手指卻不見了,同時我發現手指旁邊的一塊較大的碎布片輕微的移動了下。
我以爲是我眼花了,剛纔手指還在,這裡有沒有別人,怎麼會不見了呢。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看向手指的位置,這回我看清楚了,那個手指真的不見了。
腦子裡滿是疑惑,就在這時我又看到了那塊碎布片在悄悄移動,它移動的很小,就像是下面有東西在翻身撼動了下上面的布片。
我還在思索手指的去向,下一刻,我的眼睛睜的老大,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事情。
只見那塊碎布片在緩緩脫離地面一釐米高,然後就向長腳了一樣快速的朝手指消失的位置移動,在布片的下面我模糊的看到有一根手指頂着這塊布片在移動。
我滿臉驚恐的看着那塊移動的布片雙腳害怕的後退,後背貼着左邊潮溼的巖壁,胸口劇烈的跳到。
變故還在繼續,地面上所有的碎布片都開始微微拱起來,然後緩緩的朝同一個方向移動,在這些移動的布片下面我都看到一根手指頂着它們在移動。
我的雙腿在瑟瑟顫抖,身體還在往後退,可背後的巖壁堵住我了後退的去路。
那些布片在找同一個地方匯聚,然後它們彼此拼湊在一起,不一會一雙土黃色的半截袖子離地三公分高立在手指消失的位置,袖子垂下的袖口內漆黑如墨,燈火的光都不能照進去。
我的雙手死死的抓住巖壁,指甲插進了巖壁外的稀泥內,後背緊緊的貼在潮溼的巖壁上,面朝外的看着那兩條袖子。巖壁上的水已經打溼了我的後背,滲透我的衣服,一股刺骨的涼意侵蝕我的全身。
啊,我大叫一聲。
只見兩條袖子瞬間向上聳動,就像我們穿褲子的時候提褲管看長度一般。然後一雙青綠色的手從袖子內探出,牢牢抓向地面。
嘭,巖壁上掛着的油燈突然掉落下來,飯碗大小的油盆沿着巖壁表面翻滾了幾圈正好反扣在那雙袖子上,燈油濺開,火星飛散的滿地都是。
油燈掉落髮出的聲響壓斷了我心中最後一根神經,我的後背猛地一頂身後的巖壁。
轟,一聲沉重的開門聲,接着我感覺自己微微搖晃了一下。
嘎吱,在我的身後巖壁震動,一扇石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
我快速的轉身,雙手推着這凹進去的石門,使出全身的力氣。牆壁微微震動,一條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被窩推了出來,我側着身體直接擠了進去,石門和巖壁擠壓的我胸腔快要塌陷下去。
我的半邊身子剛一出石門外面就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有人踢飛了剛纔扣在那雙手上面的油盆。我的身體一怔,向門縫擠進去的力氣一下變大了不少,整個人全都進去了。我又拼命的推動石門讓它合起來,石門在緩慢的合起。
藉着門縫我看到地上有一個油盆在滾動,在離我斜視距離兩米的遠的地方,一雙手被大火團團包圍,熊熊火焰在肆無忌憚的燃燒,而那雙青色的手掌卻是牢牢的抓進稀泥內,跟蜘蛛一樣瘋狂的向我這裡跑來。
我一咬牙,大吼一聲,石門轟然一聲關閉了,然後我聽到我褲襠的線斷裂褲襠崩開的聲音。
呼~
我依靠着石門大口喘氣,呼啦呼啦的聲音清晰可聞,好長時間後我才感到胸口不那麼堵,呼吸也通暢了起來。
在這期間我腦子亂的很,我不知道外面的那雙手是怎麼回事,要是被它抓出會是什麼感覺,我更不知道巖壁上會有一道暗門,恰巧就在我身後,而且憑着我的力氣能夠推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禍害,反正我很後怕,一股無力感的後怕。
想着想着我好像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現在在那裡。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我的心又揪了起來。
黑暗中,我彷彿一個瞎子。我伸手進入面前的黑暗中來回的晃動,看看能不能觸摸到什麼或者有沒有阻礙。沒有觸摸到任何東西,我又伸手向身後的石門抹去。
我手扶着冰冷的石門,挨着石門慢慢摸索前進,看看有沒有出口或者機關之類的東西。我不敢推開石門,我不知道外面那雙綠色的手還在不在,貿然出去等下進不來就完蛋了,在這裡面雖然暗了點,但至少安全。
我一邊前行一邊摸索着壁面,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牆面倒地有多長。
沿着牆壁走了大概五分鐘,期間我沒有摸到牆面有任何凸起的地方,也沒有摸到轉彎之類的牆角。
我心想着這裡怎麼這麼大,都這麼久了還沒有要轉彎的跡象。沒辦法,想歸想,矮牆下面得低頭,繼續挨着牆壁前進。
我的手掌就像石匠師傅刷牆一樣不停的在牆壁上摸索,突然,我的手指好像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可是由於手掌滑動的太快錯過了。我急忙往回走了兩步從新摸索一遍,這次放緩了摸索的速度。
果然,我的手掌在牆壁上掃了三下,在我頭頂上空的牆壁上我摸到了那個觸碰我手指的東西,那是一個圓形的白酒杯大小的突出物。
心中一喜,這面牆壁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片平整現在竟然有一個凸起的地方,莫非是什麼開門的機關,但我又想到了說不定是陷阱機關。還別說這很有可能,在我腦海中這是一個異常寬敞的密室房間之類的地方,電視中也見過,進入某些黑暗中的密室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觸碰到機關,丟掉性命。
內心中的喜瞬間消失全無,手指捏着那個所謂的機關按鈕開始躊躇要不要擰起來或者按下去。
就在我思索着要不要動這個所謂的按鈕時,我發現有一個東西爬到了我的腳背上。我穿的一是一雙黑色的帆布球鞋,雖然隔着襪子但我清晰的感覺到那東西從腳尖開始快速往上爬,很快就爬到我的鞋口。
我急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怎麼會有東西在我腳上爬動呢,而且還要鑽進我的鞋子裡去。我猛的一跺腳,管它是什麼嘛,甩走在說。
然而一用力,按在牆壁上的手掌不由的也跟着使力,只聽到啪的一聲,手掌下面的那個突出物就沉了下去,同一時間我頭頂上亮起來燈光,而我的臉在此時也變的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