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他們都留在山洞裡沒有出去,糧食很快就吃完了,本來這些糧食都是意外留下的,並不是特意帶上的,吃了兩日就吃完了。
好在肉和野菜倒是管夠了,明珠他們閒着的時候,就做一些木箭等物件,用於防身。
第四日賊寇好像回來了,老爺子指揮孫晉紅蕊等幾個武藝還算不錯的人,進行各種騷擾等有效的戰術,在阻敵的過程中,明珠學會了很多東西,簡直讓她大開眼界,她覺得自己白活了一輩子。
老爺子太牛了,充分利用了每一個手腳健全之人的最大潛能,連女人都沒放過。利用他們的長處和短處,進行合理的搭配幹活。
賊寇的頭領顯然沒有老爺子一生戎馬的豐富戰鬥經驗,利用密林視野不夠開闊的優勢,好幾次把敵人引入了狼窩裡,損失了不少人給他們爭取了不少時間。
明珠跟在老爺子身邊,用盡一切努力學習自己能學到的一切知識經驗,她像一塊吸水的海綿,拼命的學習着老爺子的戰術心機。
第七天了,他們已經在洞裡縮了七天了,賊寇被他們消滅了二十多人,還剩多少不知道。
很明顯他們要抓到太后和老爺子等官員作爲人質要挾皇帝,他們越來越兇狠無所顧忌了。
明珠望着滿臉疲憊,臉色青灰的祖父,心疼的好似針扎一般,“祖父,我們等不到他們了吧?”
她感覺到了老爺子已經窮盡了自己所有的能耐了,奈何他要保護的人太多了,都是老弱病殘,大部分人都沒什麼戰鬥力。
“怕嗎?”老爺子眼神平靜祥和,嘴角還帶着微笑。
“有點怕,我怕疼,胳膊疼得厲害,讓我有點煩躁。”明珠實話實說。
“嗯,不用怕。我儘量利索一點不讓你受罪。”老爺子淡淡的笑着。
明珠笑着點頭,“好,我愛漂亮,您要把我弄好看點啊。”
“嗯。”
張氏捂着臉哭了出來。“公爹,您真的狠得下心麼?”他聽懂了,忍不住淚如雨下。
“一將功成萬古枯,你以爲我是怎麼爬上來的?我們都可以死,但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上官家的名聲。別怕我和你們在一起,哪都不去。”老爺子聲音異常的溫柔慈和。
“哥,是我拖累你了!”太后望着蒼老的大哥,心中無限感慨,大哥老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玉樹臨風氣度溫潤的美男子了,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啊!
“傻丫頭,我不會拋棄你不理的,我做比別人做要好。我狠得下心,別人狠不下這個心。”老爺子握着太后跟孫女的手,笑了笑。
“我知足了!”太后輕輕的笑了,笑容竟然是那樣的美,美得動人心絃隱約可見太后年輕時美麗動人的風韻。
李輕雲主動湊了過來,坐在明珠旁邊,“上官爺爺,您能幫我個忙麼?我是李家的嫡女,我不能墮了我李家的名聲,可我怕疼不敢自己動手。我能求您幫幫我們母女麼?我爹跟上官叔叔一起殺敵去了,我不能給他丟人。”
說着她跪在老爺子面前,眼裡含着眼淚,磕了三個響頭。
她不知道賊寇還有多少人。但她知道一點,決不能被俘虜,一旦被擄李家的名聲全完了,李家其他的女兒將被人千夫所指,她承擔不起這個罪名,她寧願一死保全李家名聲。
“上官爺爺。讓您爲難了,求您了!”李輕雲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命婦們圍坐在一起,笑容淺淺的,帶着悲傷絕望,也帶着一絲解脫。
“放心吧,我會親自解決你們,一個都不會落下,只希望你們的親人不會怪罪我們上官家。”老爺子呵呵的笑了。
“老爺子,您做的夠多了,若有幸我們中有人能活下來,一定會如實還原真相,絕不會讓上官家蒙受不白之冤的。”
“茜兒,去把吃的做了,全都做了,咱們大吃一頓,咱們以水代酒,喝一杯。”明珠突然笑了,笑的那樣暢快。
丫頭們動手做了不少食物,用盡了他們的智慧,弄了一大攤子的肉食,因爲沒有糧食了,餅子也吃光了,只有肉了,野菜也沒了,賊寇太多沒法挖野菜了。
明珠第一個拿起一塊燻肉,邊吃邊點頭,“這是誰薰的肉,真好吃,味足!”
“真的?是我薰的呢。”李輕雲驚喜的擡起頭,眨巴這大大的眼睛,看上去頗爲可愛。
“好吃,你做的真好吃。”明珠不令色誇獎。
李輕雲羞澀的笑了。
外面傳來了聲音和叫罵聲,賊寇還是找到了這裡,不少人停下了動作,私下張望,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
明珠老爺子太后等人,依舊在吃,直到他們都吃飽了,明珠喝了一大杯水,才舒服的眯着眼睛。
拿起匕首,將刀塞給張氏。想了想,將弩箭筒取了下來綁在李輕雲的胳膊上,告訴她怎麼用,末了還說了,“用完還給我啊,這東西可不易得呢,我借給你的,不是送你的啊。”
明珠頗爲小氣的樣子。
淑儀樂了,“你們看明珠那個小氣樣吧。”
“咋地,你沒有你嫉妒我。”明珠聳聳小鼻子。
“誰嫉妒你啊,別臭美了!”淑儀翻個白眼。
“都吃飽了吧,吃飽了準備戰鬥,老二家的你留在後面守着他們,若是……,你們就自裁吧。”老爺子冷酷的吐出這句話。
張氏恭敬的低頭,“是。”沒有一絲遲疑和不滿。
“是!”所有女人不管年老還是年幼的,都異口同聲應了下來,爲了家族爲了他們的孩子還能有明天,他們絕不可能被俘虜,死卻還是光榮的。
“明珠,跟我去戰鬥,我上官家的孩子死也要死在戰場上,也要死的光榮!”老爺子鏗鏘有力。
“是。”
明珠握緊了匕首,和老爺子站在一起,坦然無懼,之前真的很怕,很怕死,她死過一回了卻依舊是怕死的,臨死前的那種恐懼和掙扎不甘,她忘不掉那個滋味。
可這一刻她卻覺得異常的心安,平靜,因爲有祖父和太后他們在,自己不再是孤單的麼?
她也不清楚,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活的挺值的,她過得很開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親情,她很滿足呢,只是對不起祖母和母親,不知道他們知道自己等人的噩耗,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大哥他們還好麼?是否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