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東西,我不得不相信,這地方我真的來過。。。。
墳頭立碑,棺材供桌隔牌位。從來沒有見過在墳前放牌位的玩意,我眼睛盯着這塊木頭,再也挪不開。。。
“常觀遠之墓。”
簡單的五個字,沒有多餘的東西,一個漢子見我和老鏟都盯着這玩意,這貨壓根不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什麼,直接說了一聲。
“鏟爺,狗日的姓常?這牌牌的立的怪,先顯、故去這些字是一個沒有,也沒諡稱。狗日的這立牌牌的是不是一點都不懂?上頭這麼寫的話,按照某些說法,那是一點香火也收不到咧。”
要是平時,我肯定也和這漢子的想法差不多,後人給前人立碑或者立牌,都得加上死道諡號,可能傳到後來,成了一種尊敬,但其實的真正原因,是一種死人和活人之間的香火關係,陰壽長存,保佑後人,也保佑死人的香火。但這時候,我看着這常觀遠三個字,滿腦殼都是其他想法。
老鏟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反而是醜臉看了一眼已經是呆住了的我,面無表情的開了口,“這些牌牌,都是這墳裡頭的人自己立的,被埋下去的時候留在了外頭。”
“醜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咧,死人還能給自己立牌牌?況且這墓再大,再是個兩層墓,也他孃的是個墓,在墓裡頭看到墳,這事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另外一個漢子像是突然發現了這話裡頭的含義,猛的應了一聲,
“是咧,狗日的墓本身就是個墳的意思,在墓裡頭還有墳,這他孃的有什麼用?”老鏟蹬了下眼睛,幾個漢子趕緊閉上了嘴巴,
“幾個狗日的,誰給你說這墓羣是拿來裝死人的?”
聽了這話,不知道爲什麼,我心頭一動,幾乎是瞬間就脫口而出,“鏟叔,不是裝死人的那是拿來做什麼的?”老鏟見我直勾勾的盯着他,臉色有些複雜,就在這時候,反而是醜臉看了口,“是拿來過死人的。”
“鏟爺,這常觀遠到底是哪個?”這漢子不曉得也一點不奇怪,上回知道這事兒的人這次一個也沒來。
我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常觀遠的這座墳前,還有三根燃完的香,很明顯是最近才點過的,我心頭一驚,難道是三叔?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老鏟低聲的罵了一句,似乎很不情願一般,然後回頭說了一聲什麼,一羣漢子頓時驚的不行,
“鏟爺,你開玩笑?”
老鏟嘴角一開始在抽搐,之後臉色變得黑了下來,“狗日的,叫你們照做就照做。這事兒是三爺吩咐了,沒見三爺都上了香?你們算個球。”
然後當着我們的面,從包裡掏出一個木牌,小心翼翼的在上頭刻着什麼,我過去一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鏟這貨刻的是,
“善顯先人常陰公觀遠之靈位”就在這行字的下頭,老鏟還細細的刻了另外兩行字,一行是“南截道王家敬立,陰香拜受,檀木落地,魂在當聆。立於常公死之時。”
而另外一行,則是“王家嫡子文秀,嫡孫澈及外堂門人敬上。陰急如律令。”其中我和三叔的名字之間隔
的有些開。
我完全搞不懂情況,老鏟竟然在給這座墳重新立牌位,這貨到底是什麼意思?刻好之後,這貨回頭看了一眼,盯得人居然是醜臉。
“小扮,這事兒還得麻煩你。”
醜臉一直看着老鏟的動作,神色有些複雜,從老鏟手裡頭把牌位接了過來,靜靜的盯着上頭,吸了口氣,
“鏟爺,三爺讓你這麼做的吧,不愧是王家三爺,連這種損招都使的出來。”
一時間老鏟臉色居然有些尷尬,似乎做這事兒也相當的不光彩,“小扮,這事兒還真得麻煩你咧。”說完居然把手裡頭刻刀給遞了過來,一時間醜臉的楞住了,呆了好一會,沒有接老鏟手頭的刻刀,反而點了點頭,“鏟爺,這事兒交給我。”
我眯了眯眼睛,老鏟刻的牌子上頭句句我都想不通,特別是那最後的一句,“立於常公死之時,明顯就不對頭,這玩意他娘是是老鏟現刻出來的,我心頭一抖,連常人都懂的東西,老鏟絕對不會不懂,這貨是故意把這牌子的時間寫成的這樣。。。
眼看着醜臉拿着自己雕的木牌已經是彎下了腰,一時間老鏟神色有些緊張,我碼不準這貨到底要做什麼事情。只見這貨用手往地上那爛牌位上頭的幾個字一蒙,再拿開的時候,我直接是呆住了,不僅是那上頭的字,就連整塊東西,都隨着醜臉這一蒙一拿開,變成了另外一塊。。。
只是一瞬間,所有人就看到插在地上的那爛牌位猛的就變成了老鏟刻的玩意,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裡。。。
怎麼可能?所有漢子都覺得自己眼花了,整整一塊木頭怎麼會變?看着這時候到了醜臉手中的爛牌位,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死死的盯着醜臉的那雙手,拼命的回憶起剛纔的場景。
這絕對不是木頭會變,就在剛纔,那是這貨一隻手的兩根指頭,夾住地方那玩意往上一勾,幾乎同時,老鏟那塊東西藏在這貨的手臂後面,大概也是爲了遮住上頭的字,幾乎是快過地上那塊抽出來之前就被立了下去,這一系列的動作已經是快過了人的眼睛,地上的牌位換了之後,周圍的土竟然沒有鬆一點,就像是老鏟這東西原本就立在這兒一樣。
我驚的說不出話來,老鏟臉色一鬆,然後揮了揮手,幾個漢子趕緊從身上掏了一包包東西出來,居然是一包包的紙錢,這些漢子從身上掏出粉末,往這紙錢裡頭一撒,然後像炒菜一般的合了幾下,開始在一堆一堆的燒了起來。老鏟壓根就不管一羣漢子是什麼臉色,狠狠的像是罵出來的一般吼了一句,“給老子卯足勁拜,往死裡拜。”
末了,這貨似乎還覺得不夠,對着一羣漢子又是吼了一句,“一定要把這玩意當成先人那樣來拜,狗日的,聽到沒有。”
一羣漢子陸續跪下,臉色難看的不行,硬生生忍着不斷的跪那寫着常觀遠名字的牌位,一羣人也是臉皮厚,一開始彆扭,到了後頭狗日的越拜越起勁,有兩個居然還在比速度。老鏟見了這一幕,嘴角都在抽搐,
“小爺,我們也來吧。”
我心頭一驚,其餘漢子猛的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盯着老鏟,五順猶豫了一下,
終究是就站了起來,語氣很是奇怪,“鏟爺,這怕是不行咧?怕是你也負不起這個責咧。”
眼看着陸續幾個漢子全都站了起來,就跟着老鏟來的其中兩人沒有什麼動作,這羣站起來的漢子死死的盯着老鏟,雖然臉上害怕,瞅這羣貨的樣子竟然是不想讓。老鏟臉色陰沉,五順等人一時間不敢再說話,這他孃的是一種長時間的積威,就好比寡瘦狐狸見了粗壯的山熊。。。。
就在這時候,我已經是走了過去,然後對着那塊牌位跪了下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就看着我的動作,老鏟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跟着我就跪了下來,我心頭一驚,因爲不只是老鏟,就連醜臉這時候也跪了下來,對着那牌位一個勁的拜。醜臉小聲的說了一句,
“三爺這一手缺德的緊,專瞄準着常觀遠的死人特點,小爺,你倒是看得清楚,學三爺學得快。”
我心頭憋的慌,一句話就要罵這狗日的,老子現在腦殼都是蒙的,看清楚了個求。
之後一羣人似乎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只是大部分漢子都不敢看老鏟,瞅着我們幾人的動作,這羣漢子在地上拜的更加的起勁,一直等到紙錢燃了之後後,原先的那塊牌牌被換掉,新的玩意立在那兒,老鏟站了起來,直接就是朝着五順一羣漢子走了過去,五順等人臉上顯出驚慌,不過沒人敢有什麼動作。我心頭一驚,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只見老鏟勢大力沉的兩耳光直接是朝着兩個人扇了過去,居然就是那兩個沒有站起來的漢子。
“鏟。。。鏟爺。。。”
“兩個錘子貨,再有下一回,老子弄死你。”
說完直接大踏步的朝着那村子的方向走去,一羣人趕緊跟上,就剩下兩個漢子在原地,這兩人年紀比老鏟小不了多少,其中一人看着老鏟的背影,聲音有些抖,“狗日的,我們好歹跟了鏟哥這麼多年咧。。。”
“你說個錘子,別說老爺子,當初三爺文秀一根菸,就得管一輩子。。。”
之前的事情我完全弄不明白,就連一羣漢子都奇怪老鏟的所作所爲,我心頭清楚,這些絕對是三叔讓老鏟這麼做,在家裡頭,老鏟和其他人並不相同,首聽爺爺的,其次是三叔,再往下怕纔是我老漢。
一羣人開始沿着路往裡頭的房子走,這水墓的第二層“天宮”,所出現的場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壓根就不是這羣漢子想象的什麼墓室殿堂之類的玩意,反而就是這麼一羣遠遠看上去安靜的出奇的房子。。。
周圍都是石堆,我眼睛望了望,只見兩邊的遠處,依稀瞅的見和我們這兒走的一模一樣的路,從四面八方直直的通向前頭的這村子。
一時間之前的某個想法再次涌上心頭,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墓羣外頭從各個方向通下來的路,再到墓羣裡頭的這個最大的墓,下頭二十多個有着石頭鏈子的石頭山。我之前的猜測完全正確,如果這時候我站在這穹頂的高空往下看,肯定可以看到,二十多條石頭鏈子從各個方向的石頭山延伸上來,到了這第二層地方的位置,幾乎在每個方向上都引出了一條小路,直勾勾的通向當中的那個“村子”一樣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