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吃我們?
或者說,是一隻鬼在和我們說話。
清風吹來,將身上的汗吹冷,衣物溼漉漉的貼在肌膚上,讓溼潮寒意浸透了全身。我不免提高了警惕,視線在周遭掃視着,尋找着聲音的主人。
就見我們的正前方,是一方天井,月光順着房檐邊上的竹片風鈴滑下,然後大把大把的落在天井內的青石之上。
天井之內的青石上擺着幾隻花盆,角落裡有幾隻青花瓷的碎片,碎片已經很舊了,上面或多或少的包裹了一層青苔。圓形的石桌上立着一根白色的蠟燭,綠油油的火焰如同綠豆一樣輕輕的搖晃着,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這裡沒人住,怎麼還會有蠟燭?
是剛剛那個聲音的主人點燃的蠟燭嗎?
我有些恐懼了,只覺得手腳冰涼,嗓子發乾之下,對個詭異的聲音發問,“你是誰?你藏在哪?明人不做暗事,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的手脖子卻被槐香拉了一把,拉到了王家庫房的門口,她聲音冰冷而又冷靜:“你別理它,風鈴陣經常會困住一些孤魂野鬼,它被困住了。現在只是在虛張聲勢,騙我們把它帶出去。”
那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十分的不服氣,又說道:“你……你敢說本少爺是孤魂野鬼!本少爺可是出身名門望族,你們還不快把我放出來。”
“你最好閉嘴!否則,我就用桃木劍招呼你!”槐香的聲音冰冷刺骨。
這個自稱本少爺的人,好像是有些畏懼槐香,恍然間就沉默下來了。
我實在有些佩服槐香的冷
靜和睿智,如果不是槐香提醒,我差點就上了大當了。
當下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不會再輕信這個聲音所說的任何事情。然後,我從口袋裡取出單鉤和別子,開鎖的行當當中,一直有“一把單鉤走天下”的說法。也就是開鎖的高手隨身攜帶單鉤,就能隨時歲的打開任何製作精良繁複的鎖。
但是這種皇帝老兒金庫級別的雙頭狴犴紫金鎖,需要的是六柱以上的開鎖水平。所謂柱說的就是鎖芯內部的鎖柱,鎖柱越多,鎖越難開,也是根據這個“柱”來界定開鎖人的開鎖水平。
我這種平時功力只有五六柱的初級學徒,那只有使用點歪門邪道,纔能有機會或者運氣打開。就好像現在一樣,我用兩件工具配合,去摸清楚鎖芯內部的結構,摸清楚了結構,就能巧用兩件工具打開這枚紫金鎖。
開鎖的過程中,我背上剛剛涼下來的汗,又冒了出來。單鉤和別子在鎖眼裡配合,讓人很容易就摸清鎖芯內不的結構,配合之下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把鎖。
不行,裡面套了三個鎖芯。就好像讓我伸手從沸水裡面取出三隻滑不留手的肥皂,不僅要一心三用,還要動作迅速。
我在確定以自己的能力,無論如何打不開來之後。雙手在肌肉痠痛之下,軟弱無力的鬆弛在了身側,任憑額頭上的汗被空氣裡的冷風吹乾,卻無力擡起來擦汗。
槐香牽住我因爲肌肉僵硬,而導致震顫的手,關切的問道:“怎麼樣?能打開嗎?”
“槐香,這把鎖我實在打不開,這……是一把迷宮鎖,這比銀行保險庫的鎖都難打
開……水平在十二柱以下的,必須拿鑰匙才能打開。”我直接了當的回答槐香,心裡面好像打着一個結,難受的緊。
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太令人痛苦了。
槐香看了一眼越見西斜的月亮,輕輕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就要天亮了,如果打不開,就算了,我們回去吧。剛剛我不想讓你有壓力,所以沒有告訴你,雙頭狴犴紫金鎖內部的鎖芯是高麗鎖匠設計的,和你以往遇到的雙頭狴犴紫金鎖可能會有不同。以前溥儀在僞滿洲國的寶庫,就是用這把鎖來鎖的。”
僞滿洲國的寶庫的鎖都被王老闆弄來鎖這扇門了,寶庫裡的寶物,應該是溥儀手上最後一批財寶了。
所以,鎖芯內部複雜,也是無可厚非的。
難怪我怎麼樣也打不開這把鎖,以前,我也曾經打開過一把雙頭狴犴紫金鎖。這兩把鎖的外部輪廓雖然相似,但是內部的鎖芯卻是截然不同的。
門內那必定有極其重要的寶物,王老闆纔會動用這把迷宮鎖。現在鎖打不開,要想進去,那是用不了正途的。
按我的想法,那就是直接破壞掉木門,或者窗戶,硬闖也要闖進去。
都到了這個地步,要我走?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龍溟還在書房裡面,一個人獨自忍受着靈魂缺失帶來的痛苦。
這時候,那個從空氣當中傳出來的清澈而又幽怨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他輕狂的有些幸災樂禍的笑着,“兩個笨蛋,快來求本少爺啊。沒有本少爺,你們知道怎麼打開門嗎?你們知道盒子在哪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