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草地,讓我有些震驚。
這棟廢棄教學樓,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來過了。那草地裡的草也是長的歡,在這些年間是枯了又長,長了又枯,如此的反覆。
地上殘留着無數的枯黃草葉,而現在正值秋末,草葉正在枯黃,但是仍舊非常茂盛。
高一點的草葉,足足高到了普通人的腰部。這要是走進草堆裡面去,人都會被淹沒一大半。
而現在我面前的草地具體情況是,這些草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塊長滿草的平地,居然沒有一根草是站着的。
我驚訝了,即便是開一輛推土機過去,也未必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吧。
看着這些草葉,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當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打開這扇鐵門的時候,那羣從湖裡面爬出來的人,也緊跟着從鐵門裡爬了進去。
他們在爬動間,我看到草一根一根的倒下了。
腦海裡閃過這個畫面,我的心裡頭開始不安。
不過我沒多想,沿着這塊草地往前走就是廢棄教學樓的階梯。這棟廢棄教學樓,是老式的建築,非常的破舊。
那個時候的建築技術以及材料方面,都遠遠不如現在。所以這棟樓房,採光什麼的,也是非常不好的。
剛走到階梯前,我擡頭看向教學樓裡,只見裡面黑乎乎的。而進入教學樓的大門前放着幾塊黑斑,上面貼着幾張泛黃的紙。所有的這一切,都跟我昨天做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只是奇怪了,我從來也沒有進入過這棟廢棄的教學樓。而昨天晚上我如果是在做夢,夢裡面虛構的教學樓,又怎麼會跟實際的教學樓一模一樣呢?
看到這一塊黑板,我頓時感覺有股涼氣躥上脊樑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我走上了階梯,躲開那幾塊黑板往門裡張望了一眼。門裡面是個大廳,不過那大廳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全部是厚厚的灰塵。
大廳裡面還放着其他什麼東西,每一樣東西都不知道堆了多久了,灰塵蓋了一層又一層,已經分辨不出本來面目。
我接着走進了大廳裡,立馬又見到了一條陰森森的走廊。這走廊裡面就更加的黑了,走廊上端吊着幾顆老式燈泡,走廊兩邊是一扇又一扇的教室門。
這些教室門都關着,但是我感覺他們隨時都會打開。而在走廊盡頭,我感覺到一陣壓抑感,裡面似乎有東西。
我還是走進了走廊裡面,並推開了教室門。結果我看到,教室裡面的擺設,跟我昨晚上看到的真的一個樣。
我徹底的迷亂了,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油然而生。最後我從廢棄教學樓裡跑了出來,一口氣跑回了宿舍。
而在宿舍裡,我又從李響嘴裡聽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當時我躺在自己的牀上,下課時間到了,李響下課之後,推開門走進了教室裡。
我跟他打了個招呼,接着就開始整理自己混亂的腦子。李響站在一旁,卻遲遲沒走。我有些納悶,對他說:“有事?”
李響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我說:“有事就說,你妹的最近是怎麼了?”
李響說:“確實有事,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火了:“有屁快放。”
“其實你去監獄這段時間,學校裡面真的出事了。我沒親眼見着,是他們說的。他們說那個湖裡,在深夜的時候,會有人從水裡爬出來,我當時聽了覺得他們是在扯淡,不過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我從李響揮了揮手:“去去去,純粹他麼的在扯淡,湖裡面怎麼會有人爬出來,難不成是美人魚?”
我特意對李響說了謊,只是不想他害怕而已。我想,李響說的是真的,昨天我見到的也是真的。那個湖裡,真的有人爬了出來。
只是我又覺得奇怪了,昨天晚上我究竟是怎麼了?怎麼身體會不受控制?
我突然間心亂如麻,久久不能平靜。於是我拿起了鬼術看了起來,想穩定一下自己的心性。
這本書上現在多出了許多的插圖,看起來也是比以前更容易一些。而這些插圖畫的惟妙惟肖,其中兩副插圖看的太真了。
兩副插圖畫着的是一個人站在一個山崗上,他面無表情。這副畫上,幾乎大半都是他的臉。除了他的臉以外,旁邊還畫着一隻手,手裡是一個非常古樸的鈴鐺,身後是山崗下面的懸崖。
鈴鐺雖然特別,但最特別的還是他的那張臉。那張臉實在太奇怪了,一臉的邪氣。那種邪氣,是讓人僅僅看一眼,渾身都會一陣哆嗦的。
我不知道,究竟是圖畫的太像了,還是這本書有問題。
我接下來看第二幅畫,第二幅畫不再畫這個人的臉,而是畫他的後背,同樣把整個山崗都畫出來了。而那個人,此時正握着鈴鐺不停的搖晃。
他的臉有皺紋,這說明他的嘴脣也在輕微的蠕動。
這時,我看到山崗四周,出現了一條又一條長長的東西,粗看一眼沒發現,細看之下,發現是一條又一條的蛇。
對於蛇這玩意,我從小就比較反感。這一瞬間,我也被噁心到了。因爲那些蛇實在是太多了,攪在一起,蛇身蠕動,只看到蛇頭從其中露出來。
第三幅圖,這些蛇在那個人不停搖晃鈴鐺的時候,蛇頭居然整齊的朝向了一個方向。
這一個鬼術,名字叫做招蛇之術。
看到這裡,我將書放下,心裡也感覺有些震撼。這鬼術,果然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想,只要我隨便學的其中兩樣,練精了的話,甚至都可以跟投湖老者的障眼法相媲美。
只不過我沒有時間。
不是我沒有時間,而是他們不給我時間。
這天晚上,我在放下書之後,就睡覺了。可是睡了一會之後,我卻總感覺不怎麼對勁。因爲,我聽到了說話聲。
這說話聲很小。
“爲什麼有些人不能抉擇自己的命運,而有些人卻可以。爲什麼.”
這聲音雖然很小,卻異常的清晰。就這句話才說了上半句的時候,我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左右看了看,卻沒有人。
我不由得納悶,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可睡着睡着,說話聲又來了。
“我們曾經都是不肯服輸的人,可是我們沒有機會,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聲音實在是太清晰了,我還沒睜開眼睛,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而我轉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枕頭邊上有張臉。
可是,那張臉卻模糊不清。因爲那張臉,彷彿是上百張臉重合在了一起。包括我剛剛聽到的說話聲,也是雌雄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