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傻傻的盯着他,整個人都懵了。張遠中也同樣盯着我,面無表情。我有點疑惑的說:“剛是你在說話?”
我沒有想到,張遠中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點頭的剎那,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腦海中反覆出現兩張臉,一張是一臉冷酷的張遠中,一張是一張死去中專學生的臉。這兩張臉,同時對我說了一句話:“你小子失算了。”
我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問張遠中:“什麼意思?”
張遠中對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
此話一出,我整個人直接原地蹦起,朝着張遠中衝去。張遠中也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沒打算退縮。我想起來了,這傢伙身手了得,上一次還被他給狠狠揍了一頓。不過現在的我,可跟上一次差別太大了。
我看到,張遠中的雙眼裡出現一絲不屑,我猜他肯定在計算幾招能將我撂倒在地。然而,完全超出他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當我衝到張遠中的面前時,他身體無比迅速的一閃,準備抓住我的腰,直接將我掀翻在地。誰知道,他還沒碰到我的腰,結果他自己倒在地上了。而我,正死死的壓在他身上。
張遠中似乎沒反應過來,他左邊看了一眼,右邊看了一眼,似乎在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躺在了地上。良久,他醒過神來了,那張臉大變。
而此刻,我就這麼死死的壓着他,狠狠盯着他說:“究竟什麼意思,你到底說不說?”
張遠中似乎仍舊沉寂在震驚中,他傻乎乎的說:“我在做夢嗎?”
說話的時候,他還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打的還挺想,啪的一聲。似乎感覺痛了,他縮了縮身子:“你小子脫胎換骨了?”
張遠中似乎接受了自己被我撂倒的事實,但是他很是不服氣。我在這時,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大罵了起來:“脫你妹的胎,我問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你耳朵聾了?”
張遠中終於醒過神來,然而他正準備說。忽然,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響起。我轉頭一看,只見監禁室的玻璃窗裡貼着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大聲嚎叫,並不停的用手敲打玻璃窗。
她似乎弄傷自己了,那玻璃上滿是血舞。劉丹反應最快,她直接蹦起來,就朝着監禁室衝去。我猶豫了一會,也將張遠中給放開了,撒腿朝着監禁室跑。
誰知道,等我跑到監禁室門前的時候,忽然又聽到劉丹發出一聲慘叫。推開門一看,只見劉丹已經倒在地上,而那個女人的手裡,正握着一把槍。那槍口,正頂在劉丹的額頭上。
此刻的劉丹無比虛弱的躺着,很是疲倦的看了我一眼。
身後的張遠中幾乎在同時跑了上來,眼見這一幕,他衝那個女人一聲大吼:“你不要做傻事,你如果開了槍,你這輩子都完了。”
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有什麼關係?我兒子都沒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們把我殺了吧,我要拉着她給我陪葬。”
說完以後,女人的手一動。在那瞬間,我看到劉丹的眼睛猛的一閉,臉上出現一絲極其不甘和痛苦的神情。我也急了,扯着嗓子一聲大喊:“你給我停下,我可以帶你見你兒子。”
此話一出,女人果真停下了,慢慢的轉頭來看我。忽然,她又將槍朝我指了過來,瘋狂的大吼:“你這個騙子,我要先殺了你,我兒子已經死了,你還在這裡對我兒子不敬。”
這一刻,我面對着那個黑洞洞的槍管,居然無比的冷靜。而且,我感覺自己從來也沒有這麼冷靜過。我對她說:“信不信由你,你開槍吧,如果你殺了我,這個世上,纔是真的沒有人能夠幫你。”
女人臉色一變,臉上出現一絲驚慌。眼前這情況,這女人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形同一個瘋子。此刻,無論什麼傻事,她都做的做出來。老實說,我也有點害怕,要是她真開槍,說不定我就真的玩玩了。
而且子彈打到身上,肉身就毀了,即便有起死回生之法,我也不可能復活。
眼見女人表情緩和了一絲,我又試着說:“你把槍放下,我們坐下來慢慢的談,我馬上就去帶你兒子來見你。”
沒想到我剛說完,女人忽然將槍口擡向天花板,嘭嘭嘭的連打三槍。槍聲一響,我心裡咯噔一聲,險些沒崩潰。那種被人用槍指着,然後又聽到槍聲的感覺,體會一遍,就能明白了。
還好,我醒過神來,她並沒有對着我開槍。女人大叫起來:“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我兒子不出現,我就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說完,她再次將槍口頂在劉丹的額頭上。
我看着她,心中頓時也是一急。突然,我心念一動,想起了手上的玉靈。於是,我便控制着自己心中的那個意識,準備操控玉靈去奪下女人手中的槍。
可誰知道,我心中那個意識卻告訴我,在那個女人的身旁有髒東西。我擡頭看去,果然看到女人的腋下,藏着一張人臉。那人臉無比的小巧,最多巴掌大。人臉的一雙眼睛,血紅一片,正目露兇光,死死瞪着我。
是那隻死嬰。
我的意識一鬆,不敢輕舉妄動了。我的旁邊,張遠中不停的對着女人勸說,但是毫無作用。而且,那女人越來越激動。
而在這時,我的腦海裡浮現出鬼術中的一個禁忌之法來。所謂禁忌之法,便是使用了之後,副作用非常之大的術法。
這個術法就叫黃泉路。
開一道通往黃泉路的通道,可直接將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召喚出來。副作用就是,我不僅會折壽,說不好會召喚出地府中的惡鬼以及鬼王。如果實力不濟,便會被惡鬼纏身,禍事連連。而地府,必然也絕對不會放過我。
也有可能,這條黃泉路的通道會將黃泉路上的遊魂野鬼全部放出,到時候世間一片混亂。所以,要使用這禁忌之法,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
可是,按時間來算,老女人的兒子如果是下了地府,此刻應該是已經過了鬼門關,到了黃泉路上。因爲他兒子陽壽未盡,卻橫死,必然會在黃泉路上等到陽壽盡了,才能去奈何橋。
我急了,腦子亂作一團。
偏偏在這時,我看到那個死嬰從女人的肩膀上爬了下來,衝着我十分邪惡的一笑,接着,他用手去扣女人手中那把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