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能。”
“我.能?”我重複了這句帶着疑惑和有點諷刺,各種情緒複雜交織的話。
這劉隋也太能開玩笑了,他都救不了邱小麗,現在倒說我能?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而劉隋卻低着頭,繼續胡扯:“你以爲我開玩笑麼?我說你能,你就能。你既然找到了她,這說明你跟她有一段上天註定的緣分。所以,只有你能。”
這麼說,我倒是有點信服了。緣分這個東西,是非常奇妙的。世界那麼大,而我一生中見過的人那麼少,能認識的人就更不及萬分之一。能認識,並且成爲朋友的,則更是少之又少。
而這其中,就牽扯到緣分。
我打起了精神,連忙問劉隋:“那我具體要怎麼做?”
劉隋說:“她現在是一隻魂,魂其實就是鬼。按理說,你沒有陰陽眼,是看不到她的。而現在,你能看到她,這說明你跟她有一段緣。這是某種暗示,意思就是讓你藉着這段緣來幫助她。”
“然後呢?”
劉隋看着我:“然後你可以去找任允文幫忙,只要任允文幫你,你就可以成功召回她的魂。”
我又疑惑了:“任允文的魂不是被你收了嗎?”
劉隋搖頭:“誰說讓你找任允文的魂了?”
“那找什麼?”
“找一個活着的任允文。”說完這句話,劉隋擡頭看着我,爾後他趴在我耳邊,耳語了起來。我聽完以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等劉隋說完,我良久才恢復平靜:“我懂了,晚上我一定照做。只是,你不去嗎?萬一失敗怎麼辦?”
劉隋搖頭:“我就不去了,失敗了我也沒法。讓我收了他的魂可以,可是她自己不肯回身體裡去,我根本沒法召她回去。”
我點頭,表示明白。接着我沉思了起來,想着想着,我又覺得不對勁。
“你剛剛說,能看到她,就是跟她有緣?”
劉隋點了點頭。
而我,更加的疑惑不解了。能看到她?之前那個上班族,公交車司機,小賣部的老闆娘,他們不都能看到邱小麗的魂嗎?
我驚疑的看着劉隋:“你在開玩笑吧,能看到她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你這麼說,難道那些人跟邱小麗也有緣?”
劉隋皺起了眉頭:“沒錯,能夠遇到邱小麗的魂,並且在沒有陰陽眼的情況下,能看到她,這說明跟他有緣。要將邱小麗的魂召回,這些能夠看到她的人,都是關鍵人物。”
等等,聽劉隋這麼說,我倒覺得真有這個可能。試想一下,公交車的司機,公交車上的上班族,以及小賣部的老闆娘。
這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聯繫,可是細細一想。如果按照劉隋所說,邱小麗的魂要被召回,這些人缺一不可的話。那麼,可以將他們強行的聯繫在一起。
是否邱小麗的魂上公交車時,公交車上必須要有個路人?而公交車,必須有個司機。下車以後,邱小麗進入小賣部,小賣部裡一定會有一個老闆娘。
而他們,雖然沒有聯繫,但可以試想一下,他們是不是曾經一同見證過關於邱小麗的一件事情?而這個一同見證的事,正是三個人與邱小麗聯繫在一起的芥蒂。
沉思間,天漸漸的到了下午。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了校園,心裡有一點點的小興奮。按照昨晚上的行車路線,我提前來到了小賣部。而小賣部裡,老闆娘坐在櫃檯前,悠閒的玩着手機。
見到我,他臉色變得難看:“你,不要靠近我。”
我不解的說:“怎麼了?”
老闆娘滿臉怪異的說:“昨天晚上.”
我衝他搖了搖頭,也不解釋,不就是昨天晚上我跟邱小麗的魂說話了嗎?我走向櫃檯,拿出一張照片來湊到老闆娘的面前去。
老闆娘原本準備趕我走的,而她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嘴裡一下沒了聲音,表情瞬間凝固。我指着照片問她:“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這張照片中有個女孩,正是邱小麗,不過是活着的邱小麗。老闆娘在見到邱小麗之後,表情立馬就變了。而我在他的臉上,看出了異樣。
不多時,老闆娘的眼神迷離的說:“認識,認識。”
事實上,半年前邱小麗就出現在這間小賣部了。與邱小麗一直出現在這裡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任允文。
他們兩人之所以會引起老闆娘的主意,是因爲他們每次出現在這個小賣部的時候,他們都會進來買一根棒棒糖。這根棒棒糖雖然寒酸,但是老闆娘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滿足。
後來,老闆娘從邱小麗和任允文的口中知曉,這間小賣部的門口,就是邱小麗和任允文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這間小賣部,和小賣部裡的棒棒糖,見證了邱小麗和任允文的愛情。
我在聽完老闆娘的敘說之後,渾身變得一冷一熱。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邱小麗的魂會來這間小賣部,是因爲這裡是她跟任允文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而小賣部裡的老闆娘能看到邱小麗,是因爲她是邱小麗和任允文愛情的見證者。
原來,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聯繫在一起的。我看着老闆娘,原本想告訴她那個白裙女孩,其實就是邱小麗,但我最終忍住沒說。
我離開了小賣部,走到了街道上。我的心裡,在想另外兩個人。一個是那個上班族的中年婦女,一個是公交車司機。
這麼說來的話,這兩人莫非也跟邱小麗和任允文的愛情有關?或者,他們在公交車上,也曾經見證過兩人的愛情?
其實愛情這兩字,對於男人來說,是很難說得出口的,太矯情了。但是女人,卻會把這兩字看得很重。比如現在的邱小麗。說真的,我現在被感動的有點想哭。怎麼會,有這麼執着的女人?
離開小賣部以後,我上了公交車,找到了那個公交車司機。我猜的沒有錯,這個公交車司機果然也是邱小麗和任允文愛情的見證者。因爲兩人都是窮學生,每日都是乘坐公交車。
有時候時間很晚了,公交車上就他們兩人,而他們時不時會跟公交車司機攀談。
最終,公交車司機答應我晚上一同在小賣部門口下車。
最後只剩那個上班族了,這人我暫時找不到她,不過她晚上肯定會上公交車的,到時候我再將一切告訴她也不遲。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我帶着劉隋事先讓我準備好的東西,將其一一的整理好。而我也換了一身裝束,我再往鏡子裡面看了看,覺得滿意。
而我身上穿的,是已經死去的任允文的衣服。
我就是那個活着的任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