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聽到聲音以後,便擡起了頭,默默的看着這張臉。目光在那張臉上游走了起來,這是一張死人臉,很白很僵硬,兩隻眼球沒有眼珠子,白花花的,還在轉動。頭髮,從上而下披散下來,在我的臉上掃來掃去。
她在對着我笑,沒錯,就是她。那個純陽劍的守護人。
她在對着我大笑,很瘋狂的笑。剎那間,她臉上那種高貴氣質蕩然無存。而我盯着她,卻毫不動容,面無表情。
漸漸地,她也不笑了,那張臉沉了下來。然後,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她不笑了之後,又開始哭。
很是難受的哭,對着我哭。
“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蠢的人,爲什麼你會這麼蠢?”
我繼續發愣,只聽到她在罵我,卻不知道爲什麼罵我。而在這時,她的眼裡流出了一滴淚,滴在我額頭:“謝謝你。”
她的聲音仍舊是那般的嘶啞還有點尖銳,很不好聽。可是此刻,我在她的聲音之中,感到了一陣柔弱。聽到謝謝你三個字的時候,我感到自己似乎泡在了溫泉裡,被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包裹着。
而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這個女人消失不見了。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打了個激靈。與此同時,女人的屍體四周又颳起了陰風。我轉頭看去,只見那女人眼皮微微的動了幾下。
最後我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她的呼吸已經恢復了,雖然很弱。由此,我鬆了一口氣。腦海中,再次閃現出那三個字來:“謝謝你。”
真是沒有想到,這女人之前還喊打喊殺的要殺了我,居然會對我說謝謝。老實話,我心中居然有一些感動,想要落淚。眼見女人恢復了呼吸,我矮下身去,將她捧了起來,另一隻手握住了純陽劍和古劍,提着劍一步步的朝着樹林外走去。
走了許久,我看到了我們學校,便捧着女人朝學校走去。而在半路上,我感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發現那個自稱我師叔的傢伙一直跟着。
當我一轉頭的時候,這個自稱我師叔的人身體一縮,又消失不見了。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朝學校的方向走。到了學校裡,我捧着女人進入了宿舍,將她放在了我的牀上。最後我坐在牀邊,仔細的盯着這個女人的臉看。
她的臉長得很精緻,略顯成熟,但是那種高貴的氣質自然流露。即便是睡着了,也掩蓋不住。而我感覺這張臉,無論我怎麼看,也根本看不膩。不止不會膩,反而越發癡迷。
但是中途實在太困了,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睡意來襲,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朝牀上看去。結果這牀上卻已經空蕩蕩的,沒人了。
剎那間,我感到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一陣心慌和失落。
她還是走了嗎?
我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真想扇自己一個耳光。搞忘了,這女人可是要我的命呢,我現在在想什麼呢?
我盯着牀鋪,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一摸。想看看,這上面是否殘留着餘溫。結果我一摸,牀鋪果然是熱的。而這時,我聽到衛生間傳來響動。忙往衛生間看去,發現那個女人正推開衛生間走了出來。
我心裡忽的又是一熱,激動的直接朝她跑了過去。我發現,我居然失控了。
等我跑到她面前以後,她忽然瞪了我一眼,朝我旁邊走過去了,只留下我站在原地發呆。許久,我轉過身去,女人正坐在我的牀鋪上,默默的看着我。
我說:“你醒了?”
女人仍舊面無表情:“你傻了?”
我這才搖了搖頭,又背過身去。咋回事,我怎麼語無倫次起來了,她沒醒難道還是睡着的麼?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轉過身去說:“你沒事了吧。”
“死不了。”說完這句話,女人站起了身來,準備走。我在這時衝了過去,急忙將她攔住:“你要去哪?”
“你說去哪?難道還要我繼續待在你這臭哄哄的男生宿舍?跟你同居?”
我被這一句話問懵了,傻在了原地。這時候,女人拉開門,已經走了出去。等她走出去好幾步,我喊了她一聲:“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劉紫靈。”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已經走出去好一段距離了。走廊上,出現了許多的男生,全部都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眼看着她走了,我感到無比的失落,心裡頭覺得一陣難受,我這是怎麼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天。這兩天來,我在學校裡渾渾噩噩。我沒有再去找什麼鬼魂,也沒有去上課,更沒心思去想那個自稱是師叔的人要害我的事。居然滿腦子,都是劉紫靈的影子。
而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兩天來,這傢伙居然一直沒有對我出手。
兩天以後,我終於緩過神來了。我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用李響的話說就是戀愛了。我記得當時李響還沒有離開學校的時候,這傢伙每次一見到一個心儀的女生,便會整天魂不守舍。我一問他,他每每都會告訴我,他戀愛了。
原來戀愛,居然是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跟我對王敏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對王敏,更多的應該算是一種親情。對於劉紫靈,則有一種無法自拔的感覺。
不過這時候我冷靜了下來,馬上又否決了自己的這種心思。我是劉紫靈的仇人,她一直想殺了我。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繼續讓自己無法自拔,只會增添無數的煩惱,是在犯傻。
想通了,我覺得心情順暢了許多,不再那麼在意這個女人。
接下來,我再次將心思放在那個自稱我師叔的人身上。算算時間,已經十天不到了。我猜,這傢伙應該要對我出手了吧。而且我想,這傢伙這麼晚都沒有對我出手,一定是想給我致命一擊。
情況,顯然不容樂觀。
然而我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忽然被人給打破了。
而打破我這個想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自稱我師叔的人。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正是那個自稱我師叔的人的聲音。
他就說了一句話:“我們都到了。”
我聽出是他的聲音,心猛的一沉:“終於來了嗎?終於要對我出手了嗎?”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他冷冰冰的聲音:“我說我們三個已經到了,來幫你封印鬼胎。”
我猛的就是一愣:“什麼意思?你不是要整我嗎?放棄了?”
他說:“我已經對你出過手了,你的選擇是對的,你救了劉紫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