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非常的清楚、明白。到了這一刻,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我。包括我曾經所熟識的人,李菲、劉隋、金源,甚至是玄門三寶的守護人,他們也不可能再幫助我了。
因爲我現在面對的人,是我的前世。而這個人,纔是這人道的真正主人。包括我,我不過只是他創造的一個傀儡而已。如果需要選擇,他們更可能會選擇我的前世。因爲他,纔是真正的主人,我不過只是傀儡而已。
我沉默了,默默的看着坐在對面的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從年齡上來說卻又好像我父親的人。
如果要選擇,就算這段時間以來,我跟晟傑他們走的很近很近,甚至感情已經超出了他們跟我前世的感情。但是,他們也不會選擇我,他們或許會選擇中立,誰也不選擇,讓我們自己來一決勝負。
而對於李菲他們來說,他們更不需要選擇。因爲,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真正守護人道的人而已。他們需要的,是力量。現在,我的前世剛好就是這個力量。他們同樣會任由我們自己來一決勝負,勝的人將繼續擁有一切,而敗的人,將永永遠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直接泯滅。
其實我累了,我很想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我心裡卻在告訴我自己,那叫做懦弱。無論他有什麼理由,我絕對不能後退一步。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擡起頭來,非常鄭重的擡起頭來,看着對面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說:“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有多麼的該死,但是,我不會放棄選擇的權利。你也沒有資格決定我的生死,即便我是你創造。”
我的前世忽然間冷笑了起來:“其實我可以直接讓你泯滅,但是我選擇坐下來跟你好好的交談,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這是尊重,也想你以大局爲重。這個局,我布了整整三千年的時間了,爲的就是這一天。你能明白嗎?你也只是這個局中的一個棋子而已,這是我布的局,我現在要收回我該有的東西。”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說過,無論你有什麼理由,你不能決定我的生死,我也不會放棄活下去的權利。”
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前世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我很快就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十分強烈的,彷彿能泯滅天地的殺氣。這種感覺,就好像三千年前面對最後一戰的時候,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地方是識海,也就是這具身體的意識深處,我們兩個分屬於兩個不同的思想。現在,我們之中只要有一個泯滅了,另一個便可以佔據這具身體。既然無論我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你的決定,那就讓我們兩個用武力來說話吧”
他看着我說:“你,是我的今生。”
我回答到:“你,是我的前世。”
最後我們兩個一起說:“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說話間,我們忽然狂奔了起來,朝着對方撲了過去reads;。這裡是意識深處,我們兩個只是兩個不同的思想而已,並不是什麼實體。所以,我們此刻雖然是在狂奔,事實上卻根本沒有移動。
不會有真正的戰鬥,而是思想上的鬥爭。我的思想,對戰我前世的思想。
當我在狂奔的時候,四周的環境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變化了。變成了一大片陰沉的天地,而此刻,我跟我的前世就在這陰沉的天空下朝着對方狂奔而去。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今要來一場生死的決鬥。
終於,我們碰撞到了一起。只聽得轟隆一聲炸響,我的身體居然被直接彈出了數十米遠。不得不說,從力量這個角度來說,我跟他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然而我沒有放棄,剛一倒地我馬上爬了起來,繼續朝着他瘋狂的跑了過去。
有句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說的就是一個人快要死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這個時候他纔會說真心話。可事實上,現在我有另外一句話,人之將死,怎不瘋魔?
當一個人快要死的時候,他真正的想法是活下來。所以他會不顧一切,會變成一個瘋子,會跟着了魔一樣的。當一個人快要死掉的時候,會不再懼怕一切,會真正的變成瘋子。
此刻,我就是。我再一次的爬了起來,朝着他狂奔了過去,可是又一次被他掀飛了,而且這一次我飛的更遠。
在真正的絕對實力面前,其實瘋狂與非作用不大。但是,這樣能讓我真正的瞭解到我的本心。當我連着十來次被他掀飛以後,他來到了我的面前,一腳將我的肩膀踩住,然後淡漠的對我說:“其實我很想誇獎你,雖然你實力不濟,但是我看到了你的瘋狂。不過,有時候瘋狂並不會起作用。”
我聽着他的聲音,忍不住慘淡的笑了一聲:“我就這樣敗了?”
在這一刻,我心中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因爲我即將面對的是泯滅,而不是死亡。我擡起頭來,費力的擡起頭來朝他看去。最後說道:“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我的前世忽然搖了搖頭:“不,你錯了。”
我說:“就這一件事,做完這件事之後,無論你想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我的最後一個請求,正是我的母親。這輩子,我唯一還放不下的人。至於其他人,如果我的前世佔有了我的身體,他會更好的帶領他們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忽然間感覺很疲憊,很想永遠的休息,這一次是個好機會。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就認真的看着他的臉,在等待着回答。然而沒想到,他忽然間卻搖了搖頭。我心中猛然間震顫了起來:“爲什麼,我就一個請求你都不答應?”
我的前世低頭看向我,再次搖頭說:“你先聽我說好嗎?”
他說着,將腳移開了。而我,也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刻,他背對着我站着,我隨時可以衝上去將他幹倒,但是我明白,這樣做了,我將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而且,我即便是偷襲,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於是看着他的背影,等待着他說話。良久,我的前世長嘆了一聲說:“不是你敗了,是我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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