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示意小夥計別進來,那人還算懂事兒,站在門口等着,弘忍大師一看見來的是陳凡,趕緊笑吟吟地跟陳凡點點頭,又使了個眼色示意陳凡去後面等他,陳凡也看出來這廝是在幹啥了,倒也沒說什麼,瞅了一眼那明顯不是啥正經人的小野模兒,扭身進了後堂。
後堂里布置得跟佛堂一樣,富麗堂皇,有不少擺件兒,只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擺在這裡的東西都是假的,對着西南角,的位置,更有一個牛逼極了的神龕。
神龕上擺滿了水果香肉各種祭品,明顯是精心伺候過的,小蠻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挺好奇,湊過去墊着腳瞧了一眼,她想看看這裡供的是個啥菩薩,結果墊着腳一瞅,當時就無語了。
大腿粗一根,跟油條似的立正,頭頂一個蛋,底下兩個蛋,直挺挺一柱朝天那麼立正站着一根五黑鋥亮的大棍。
這玩意兒戳在神龕裡頭,高兩尺半,好不威風,在那青筋互繞之下還特麼留出細長的一條空檔,上面還從上到下寫着一串紅色的字兒,“嘛咪嘛咪哄。”
“誒呀臥槽……”
陳凡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當時腦袋多大,一萬多小動物從腦海裡噼裡啪啦地往外竄啊,他這次是真服了,什麼雞兒玩意兒啊這是!?
尋思尋思,又氣笑了,心說現在這人還真是思想解放,沒事兒閒着,想拜什麼拜什麼,合着要都像這個路子往下走,以後不定亂成什麼樣子了呢。
小蠻在一邊也看得心驚肉跳,再看陳凡的時候,眼神都變了,“主人,這是什麼神?”
陳凡沒好意思說實話,摸摸臉,“誰知道什麼玩意兒,肯定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其實陳凡真撒謊了,這玩意兒是啥他肯定是知道的,這東西怎麼用,他也是知道的,過去年間,有一些妖僧妖道打着各種神仙的名義四處騙錢的時候就市場幹這個,現在也有,尤其是外面那種想出位想瘋了的小野模什麼的,一般都是最常見的矇騙對象。
人家來了,問怎麼能紅,神棍們說你運氣不行,當然紅不了,然後人家問,那怎麼能轉運呢?神棍就說了,我給你摸摸骨看看,說是摸骨,其實摸的是啥只有當事人知道,摸完了還不算完,得出主意啊,出主意怎麼能轉運,神棍就說了,我看你這骨相,得開光啊。
這時候人家又問了,咋開光呢?神棍就會說,想開光當然是要有儀式的了,然後就把這玩意兒請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跪着,點一爐香,對着神像來了老漢推車。
推到香燒沒了,開光啥的就完成了,其實也不都叫開光,叫啥的都有,過去神棍經常玩這個,也真不是頭一次見到了。
只是小蠻畢竟沒陳凡有見識,心裡頭還一個勁兒地犯嘀咕。
“這個犢子玩意兒,真不是啥好貨。”
陳凡心想着,揹着手看了半天,沒坐下,等了沒一會兒,看見外屋那倆人進來了,陳凡一挑眉毛跟他叫交換了一下眼色,帶小蠻出去了,隨後,裡面的門關上,沒一會兒這個弘忍大師就開始在屋子裡忙活開了。
裡面那個女人一看也是見過世面的,一點兒都不矜持,誒呦,這一通鬼嚎啊,激情澎湃的都要把人聽溼了,小蠻坐在陳凡邊兒上,捂着通紅的小臉兒直往門上看,陳凡抖着腿玩手機,也不搭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一看這來貨就知道都不是啥好東西,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彪子配狗,天長地久,人家愛幹啥幹啥唄,自己管不着。
沒想到的是,事情並沒有持續多久,頂多就五分鐘吧,結束了,女的出來了,扭着大屁股也沒看陳凡,臉上還帶着點嫌棄。
那個所謂的大師在後面跟着,一邊跟她肩並肩往外走送人家出去,還一邊不忘一個勁兒地摸着女人的大屁股,嘿嘿直笑。
“主人,他真是你朋友嗎?”小蠻在一邊拉了陳凡一下,很小聲音。
“拉倒吧,頂多算認識。”陳凡嘴撇得挺高,此時正抖着腿看着對方,這弘忍大師弄了弄衣領回來,笑嘻嘻地跟陳凡點點頭,又跟小蠻點點頭,“久等了兩位。”
“你挺有本事啊,老手吧。”陳凡忍不住挖苦他。
“嘿嘿。嘿嘿。”那貨也不知道聽沒聽出話外之音,搓搓手坐在沙發上,“陳老大今天咋有時間上我這兒來了?”
“有個姓王的來找我了,讓我救他爹,說是你介紹給我的?”
“啊,有這事兒,誒呀臥槽,我當時是沒辦法了,想把它支走,這才讓他去找你的,咋的,還真把你給照着了啊,行啊這貨,有點能耐。”
“你看過他爹的病是不?”
“看過。”
“能看出門道?”
“應該是蠱毒吧。”
陳凡點點頭,看樣子這貨雖然不是啥正經人,但是眼力還是有的,他靠在沙發上放下手機,“我看了一下那個人的面相,不像是什麼好人,所以沒輕易出手,你一直在這邊混,應該對他們比較瞭解,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到底是個啥樣人?”
“啥樣人?呵呵。”弘忍大師過來泡茶,一邊擺弄着茶具一邊冷哼,“王窩瓜年輕時候就是個地痞,手底下有幾個人,因爲作風狠辣,在咱們這一片算是有頭有臉,現在手裡頭有幾個實體,日子過得還不錯。他這個人沒啥特別的優點,倒是挺孝順,還比較講義氣,起碼道兒上的人都給他面子。”
“他爹呢?”
“他爹是個離休幹部,以前在派出所工作,今年的時候剛退休。”
“他人咋樣?”
“不咋樣。”
“嗯?”
陳凡一挑眉毛,“啥意思?”
“我也不方便說太多,只能講這個人口碑很差,他在咱這邊折騰了好多年,誇他的人基本沒有,罵他的人得有一火車,用咱這兒的話說,是個癟犢子玩意兒,想整死他的人老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