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你是弄瞎的啊。”
“你說不說都不是我弄的。”
黃龍道長一臉狐疑地看着他,陳凡聳聳肩,“那麼看我幹啥……”
——割——
“誒呀,黃老邪又上電視了啊!”
見電視上黃龍道長又在探靈頻道跟一羣外行就事論事地一陣胡吹,小蠻笑得像地主家的傻閨女似的,黃龍道長其實人不壞,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古道熱腸,但有倆毛病,一個是貪財,另一個是愛裝逼。
愛裝逼的人都是大忽悠黃龍道長就是。
黃龍道長最擅長跟不熟的人吹牛逼,因爲大家不知道他到底啥水平,所以一般人都忽悠不過他。
正是因爲能忽悠,所以很多人都認爲黃龍道長是方圓百里最牛逼的高人,甚至可能都沒有“之一”,說得再邪乎點兒,起碼在論壇和知乎上黃龍道長都是最被廣大網友認可的“專家”之一,你在外面說我是陳凡的朋友,人家不一定多尊敬你,可你要說我請黃大師給我看過手相,那境界就不一樣了,甚至,很多剛出道不溫不火的小明星什麼的都時常是黃龍道長的座上賓,你羨慕嗎?你嫉妒嗎?你一臉不服嗎?
誒,就喜歡你特別不爽又幹不掉老紙的樣子!
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兒!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的,起碼在陳凡面前黃龍道長還是很低調的。
裝逼是可以的,裝得美,人人愛,裝得過了,就容易被人那啥了,除非五行缺日特別癢癢的那種,要不一般人都不會在陳凡面前裝得太過,因爲像黃龍道長這樣有見識的人不難發現一個規律:天天跟陳凡倆裝逼那幾個都被按在地上摩擦生火了。
“這麼說,您認爲是有人在這裡插手了?”女主持人一臉崇拜地看着他,彷彿間要是黃龍道長能年輕幾歲隨時都可以脫了褲子陪他睡覺似的。
“哼,我黃真人啥時候胡咧咧過啊?”說完,黃龍道長斜向上四十五度看着頭頂的吊燈,憋着嗓子,學着單田芳式的口吻飽含感情地吟誦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嘩嘩嘩嘩嘩嘩……”
真有捧臭腳的啊,掌聲不絕於耳。
主持人整理了一下儀容,深情款款地問道,“那,依着您看這件事會是什麼人做的呢?現在還有人有這麼大的神通嗎?”
“我當然知道了,因爲,這個人是我的一個朋友。”
“您的朋友?能不能透露一下他的身份?”
“還算算了吧,他這個人比較低調,不愛說。”
“事情出來以後,其實網友們也有猜測,很多人都說,這件事可能跟那個小蘑菇網咖的老闆有關,就是之前也跟我們一起做過節目的陳凡先生,對於這件事您怎麼看?”
“……”黃龍道長腦門子見汗,癟了半天,“不好說。”
“是拿不準,還是不方便說呢。”
“不方便說。”
現場一陣鬨笑。
“主人,路口那個鬼的眼睛是不是你給弄瞎的?”
小蠻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都在關心的問題。
“不是。”
陳凡斬釘截鐵地說。
“那,那天半夜裡你出去幹啥了?”
“上廁所。”
“上廁所還換衣服換鞋?”
“樂意。”
“樂意就樂意唄,我不明白,撒個尿不去衛生間你開門幹啥呀?”
“外面涼快,透透氣。”
……
小妮子趴在沙發後面,兩隻胳膊疊抱着,就笑吟吟地看着陳凡。
陳凡抖着腿一臉不屑,也幽幽地看着她。
二人相顧無言,只有小姐姐在抿着小嘴兒笑個不停。
“我去把他收了!”
小蠻一拍沙發做勢要起來。
“你給我站這兒!”
陳凡呵斥一聲。
小妮子腳不動,上半身擰麻花兒似的擰過來,“幹啥!”
“別打擾他了,他呆在那裡,是贖罪。”
同一時間,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匆匆而過的行人裡頭,一個穿着淺灰色風衣的女人正站在路燈底下,淡淡地看着路口處那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騎手,在他的身邊,另外一個身形高大的身影同樣扭着身子看着他。
“那你哭裡哇?”
“瑞。”
——割——
秋風瑟瑟,又是陰雨綿綿。
陳凡終於把秋款風衣穿上了,站在門外看着天,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嗨,帥哥!”
不遠處蹦躂蹦躂過來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都是來上網的,大老遠就跟陳凡打招呼。
她們都是附近學校的學生,算是陳凡的學妹,要知道當年陳凡在學校算是傳奇人物,到現在依然保留着學籍,只是他已經沒心思再回去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一個年齡做一件事,等過去了,就沒意思了。
雖然陳凡對知識的渴望依然濃烈,但現在的他完全不可能再跟別人一起白白地在課堂上消磨時間。
“秋雨綿綿,小心出門。”
陳凡有點神神叨叨地來了一句,順帶着笑了笑。
小姑娘們眼神曖昧地甩他幾個大白眼兒,倒也沒再怎麼搭理他。
“老大,你,你看啥呢?”
青青從裡面出來,倚靠着門看着外面,外面什麼都沒有,但陳凡就盯着那裡看。
“沒事兒。”
陳凡扶着青青的腰肢把她推回去了,臨進去之前,又看了看對面停車位後身那裡。
在那裡,悄無聲息的站着一道身影,身形瘦高,穿上寬鬆的黑袍,黑袍幾乎的帽子扣在頭頂,裡面一團漆黑,就像是一件黑色的斗篷自己架在那裡一樣,完全看不到臉。
他孤零零靜悄悄,沒有一點存在感,木雕泥塑地站了半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唯獨一把長柄鐮刀給他抱在懷裡,鐮刀又長又高,異常醒目。
陳凡也是偶然間注意到有這麼個玩意兒隔着門在往裡面瞅了,但他既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甚至,他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哪兒來的一個爹。
妖魔鬼怪陳凡是見到過不少了,黃鼠狼,大“長蟲”啥的,也不少了,可這個……
“什雞兒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