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一隻手放在嘴邊,“咻”地打了一聲唿哨,於此同時,四周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陳凡面具後面的嘴角微微地動了一下,因爲他看見了另一道身影,那是一個同樣的黑衣人,同樣戴着面具,只是面具是黑的,明顯是一張黑色的骷髏臉。
這東西似乎有點眼熟,貌似跟鬼如來的骷髏軍有點關係,此時的他正無聲無息地站在房間的角落裡,一手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另一隻手,正架着一個臉色慘白的服務員。
那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頂多也就是個做兼職的學生,她像是被嚇壞了,一動都不敢動,只不斷顫抖着看着陳凡,眼裡充滿了乞求的神采。
陳凡沒動,因爲他什麼都明白了,此時如果自己硬逼上去恐怕這兩個傢伙就會狗急跳牆了。
“你們是什麼人?”
陳凡問了一句,沒有摘掉面具,戴着面具會給他更少的麻煩,甚至他的聲音都是經過處理過的。
“你被發現了,呵呵呵呵呵。”
那個戴面具的人咯咯地笑着,笑得挺狂妄,隨着這一下一下的震動,她的胸口呈現了微微抖動的痕跡,幅度不大,而且也不明顯,不過陳凡還是非常敏銳地注意到了。
她是一個女人,腰身很細,胸很大,屁股渾圓,看起來,身上那點贅肉都長在了最要緊的地方了,這樣的妞兒手感一流戰鬥力也強,卻天生就不是近身格鬥的厲害角色,所以這一次她是帶了幫手來的。
“放下她,她跟這件事沒關係。”
陳凡又幽幽地說了一句,身子卻着實是一動都沒動,他不想激怒對方,即便此時的他其實已經很憤怒了。
“哼。”
幾乎同時,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他們一起往後退,一前一後。
“噗。”
一刀之後,女孩兒倒地。
“草!”
陳凡見對方如此不講道理,當時青筋暴起,一咬牙爆衝出去,兩個人當時撞在一處,那女人似乎也早料到陳凡會如此,並不驚慌,擡手一下隔開陳凡打來的一掌,身形幾個閃爍直接遞了幾招出去,兩個人拳腳相擊,動作都是極快,七八個回合之後隨着一聲悶哼,女人的大胯偏臀部的位置被陳凡踹了一腳,這一腳可不輕,直接把她踹出店來!
陳凡如影隨形地追了出去,女人一咕嚕起身,唰地退出老遠。
“別動!再動我殺了他!”
忽然身側又是一聲低吼,那個黑衣人再次出現,他的手裡又多了一個小姑娘,卻是一個揹着書包的小姑娘,約摸也就十幾歲的樣子。
陳凡當時暴怒,“你特麼什麼東西!要挾個無辜的算什麼本事!”
“嗤!”
女人捂着屁股歪歪斜斜地站直了身子,嘲諷似的一攤手,“動手啊,救世主!”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沒錯,我賭你不敢。”
女人說完,再一次抖動着大胸浪笑起來,她把手一揮,更多的身影出現了。
黑色的骷髏面具。
起碼有七八個,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挾持着路人,還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現在的你,不夠狠!”
女人指着陳凡的鼻子惡狠狠地吼了一句,拉着大胯,一瘸一拐地往後退去。
“噗——”
一刀之後,一人倒地。
“噗噗噗噗噗——”
刀刀橫抹,鮮血迸流。
“啊——”
路人的尖叫聲。
“臥槽,臥槽!”
大家都慌了,空氣中瀰漫着恐懼。
“你不夠狠。”
那女人見陳凡明顯有些懵了,緩慢而優雅地退了出去,對着陳凡的方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似乎還笑了一下。
她扭過身子,扶着屁股幽幽地走了。
這一次陳凡沒有追上去。
他極力壓抑着自己,因爲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因此而死。
……
半小時以後,市醫院,陳凡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低頭沉默,身邊對着窗子站着一個女人。
徐小姐。
作爲調查局的臨時負責人,這件事原本不應該由她親自詢問的,明顯有一個更合適的選擇在,比如蘇欣,但是她就是來了。
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畢竟祁鳳鳴說過,這個女人有極明顯的“聖母”情節,想想這個,一切也就瞭然了。
對話並沒有嘰嘰歪歪地進行,徐小姐雖然高高在上一如既往,但是在陳凡的面前卻略微收斂了一些,她也知道陳凡的情況有點特殊,知道這大爹的背後似乎有更可怕的力量支持她,畢竟,他似乎想起了那個傳奇人物在將陳凡的檔案交給她的時候自己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的時候,對方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和沉甸甸的兩個字:死神。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便神燈會那些老頑固們都不敢輕易招惹他,更不用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了。
所有跟她急頭白臉的女人都沒好下場,這件事她早就明白了,作爲一個在激流動盪之中依然能混得風生水起且沒有啥特別能力的女人,她深刻地明白,裝逼也是一門學問,不能隨便亂來。
“噠,噠,噠,噠,噠……”
高跟鞋踩着光滑的瓷磚,一個穿着長風衣的女人走了過來,身形婀娜,體態優雅,她手裡拎着一個不知名品牌的手提包兒,從拐角出來,步速就放慢了。
徐小姐轉頭一看來人,跟陳凡說了一句什麼就轉身走了,兩個人迎面遇上,還禮貌性地跟對方點了點頭。
小姐姐似乎也認得她,同樣點點頭,但是沒說一句話。
他徑直走到了神情憔悴正坐在椅子上搓臉的陳凡身邊,用手裡的包包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陳凡不吱聲兒,依然在搓臉。
“別這樣,總會過去的。”
小姐姐站在陳凡面前抱住了他,輕笑着,說道。
“我好累。”
陳凡也抱着她,哼哼唧唧像是在撒嬌似的。
不過這句話說得卻是發自肺腑。
此時的陳凡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做個正人君子,真特麼地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