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天霸低下了頭，默默地從司機的身邊走了過去。
“你要是現在想去，我帶您吧，那地兒我熟。”
司機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好。”
張天霸沒有拒絕，一轉身噔噔噔地下樓了。
花紅柳綠的小巷裡，快要過年了，到處都是燈，很是漂亮，只是在這酒吧夜店雲集的地方，越是晚上就越不消停。
車子停在樓下，司機站在門口兒在抽菸，張天霸木然地站在走廊裡，聽着裡面的聲音呆呆地站着。
“誒呦…”
熟悉不過的聲音，長吁短嘆似的。
“咋樣？”
“什麼咋樣？”
“你說呢！”
“誒呀…誒呀…你…”
慧慧坐在牀頭，打了男人一下，“你可壞死了呢。”
“哼，小騷貨，難怪那傻批能讓你弄迷糊了，你丫的還真是騷出境界來了！今天就別走了，老子說什麼都要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別鬧了，你要是還敢這麼亂來，等回去讓他看出來，就麻煩了！這麼個節骨眼兒上要是出了事可就麻煩了！”
“呵，現在害怕了，早幹什麼來着？有本事你別跟老子賣騷啊！有本事你別出來啊！”
男人捏着慧慧的下巴，“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想想，也真是怪讓人心疼的！”
“呵，誰是鮮花啊誰是牛糞啊。”
兩個人正說話呢，忽然間咯吱一聲，像是裡面又多了一個人。
門外站着，張天霸臉色又陰沉了許多，攥着拳頭沒吱聲兒。
“喲，劉哥哥終於捨得從廁所裡出來了？我還以爲被妹妹嚇着了呢！”
慧慧的聲音裡透着幾分嫵媚，嗲嗲的。
而後來出現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你？哼，怪不得都說你騷，你還真是…”
“騷。”前面的男人接過話來，“打我認識她那天開始，她就這麼騷，要不然這好事兒也輪不到他，你不知道，我收拾她的時候，她還嫩着呢，一晃這麼久過去了，比以前還邪乎了，要成精了。”
“拉倒吧。”慧慧冷哼一聲，貌似有些不屑，“你呀，差不多就得了，說來說去的，你還真以爲自己挺了不起啊！不是姑奶奶跟你們吹，姑奶奶我在外面玩兒的時候，你們倆都還是個雛兒呢！上我這兒裝什麼裝！”
“拉倒吧，不要個臉！”男人都被逗笑了，“就你，今年纔多大？”
“多大，你心裡沒數兒麼。”慧慧又笑了，同樣是一臉不屑，“再說，你問這個幹啥？多大了管你屁事！想知道也行，你要是娶我我就告訴你！”
“哈哈，那姓張的不是要娶你嗎？別糾纏我！”
“那個傻批你說他幹啥，別噁心我了成不？要不是爲了你這事兒，老孃用得着犧牲那麼多麼！不過說起來也真是，他雖然啥啥都不行，對我倒是真不錯，可惜呀，傻批就是傻批，就這樣的傻老爺們兒老孃見得太多了，沒啥意思！”
“你真是個妖精。”
第三個人說着，拉了一下椅子坐下，“我現在倒是挺同情他的，遇上你這樣的，早晚都會被你吸乾的。”
“咋的，怕了？就你身上也不是有多少油水兒，要不，讓老孃也吸吸你呀？”慧慧說着，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
“你還是吸他吧，都這老半天了，實在弄不動了。”
男人撇着嘴一臉嫌棄。
“你丫的真是不行，就這兩回就完事兒了？”
先前的男人咔咔直笑。
“呵。”
男人倒是不生氣，也跟着訕訕地笑了笑，“什麼時候把你榨乾了，你就不嘚瑟了！”
“…”
張天霸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了，身形搖晃着，彷彿間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割——
“他下來了。”
樓下的一輛車子早已經熄了火，也沒有開燈，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車子裡，看着外面。
青青看張天霸離開，又看見吳瓊家的司機也離開了，過了好半天才轉頭對孫小妖說了一句。
孫小妖拿着指甲刀在磨指甲，終於擡起頭看了看，旋即輕嘆一聲，“看樣子，我們是多餘來了。”
“他可真是夠窩囊的，如果是我，我非衝進去宰了那幾個人不可。”
“他沒那個膽子。”
孫小妖輕嘆一聲，“張天霸這樣的人，其實就是命好，狐假虎威地顯出一些本事，我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要說拼命，他真不行，用書上的話說，這叫色厲而膽薄，外強中乾的一類。”
“你一直都這麼覺得？”青青一臉詫異地看着他。
“一直這麼覺得。”孫小妖也看了看他，旋即低頭說道，“你沒發現麼，每次出去辦事兒，他都是最後一個上的，有的時候覺得不對勁兒了，找各種理由就躲了，要是我自己拉隊伍，這樣的人基本是看不上眼的。”
“是，如果是陳凡那個癟犢子玩意兒肯定直接衝進去了。”青青撇着嘴來了一句，也就陳凡不在面前的時候她敢叫陳凡“癟犢子玩意兒”。
“不，我覺得不會。”孫小妖一撇嘴，“他一樣會默默離開，然後用誰也想不到的手段玩死他們。”
“嗯…”
青青眨了眨眼睛，覺得這貨說得也不是沒道理，便又是一撇嘴，“他那個人，確實越來越陰險了。”
“這不叫陰險，這老辣。”孫小妖攏了一下比女人還女人的頭髮，“有些人狠，狠在嘴上，有些人狠，狠在心裡，打我剛碰上他的時候，一看他狠起來的那眼神兒我就心裡頭一哆嗦，不吹牛，那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傢伙是個狠角色。”
“這就是你跟了他的理由？”青青一挑眉，上下打量，看起來像是在尋思孫小妖這個比女人還女人的傢伙是不是在背地裡跟陳凡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而孫小妖呢，淡淡地笑了笑，回頭看青青一眼說道，“時也，命也，運也。”
“滾一邊兒去吧。”青青都被逗笑了，“不裝逼能死啊！”
“實話，可能也跟我姐有點關係吧。”孫小妖吧嗒吧嗒嘴，又瞄了青青一眼，“那你爲啥一直膏藥似的黏在這兒？你不會是覺得你真有機會入主後宮吧？”
“哼，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想幹啥打小沒誰能攔得住我，跟他一起做生意也是一樣。我什麼都不圖，就是爲了個痛快，也不知道咋的，我一看見他那樣的爺們兒，這心裡頭就跟開了花兒似的，得勁兒。”
青青說完，還跟孫小妖拋了個媚眼兒。
孫小妖無語了，面露厭惡之色，“誒呀我草，你咋覺得你比樓上那個都那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