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
祝紅焱在這方面也是個行家,聽了小姐姐的話,當即點了點頭,小姐姐又說,“但遁甲之術並不是決定勝負的一切標準,他不斷地失敗,不斷地捱揍,不斷地被人嘲笑,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直到有一天,當傳功長老跟衆人講授御劍術的時候,他找到了一把黑色的鐵劍。”
小姐姐用手比了一下,“那是一把不起眼的劍,多年來,一直沒人使用,一來,此劍造型古怪,又端地邪惡無比,正常人很難駕馭。二來,此劍雖然來自崑崙,卻一直被人當成一個殘次品,多少年都無人問津,但那一天,當他得到那把劍的時候,卻忽然間頓悟了。”
小姐姐身子往下沉了一下,閉上眼睛,“他像是忽然開竅了,猛然間明白一個道理,原來,能殺人的,不只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法術,還有更直接的方式,於是,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空檔,他把那把鏽跡斑斑的劍偷走了。”
小姐姐說着,苦笑了起來,“而後十幾年,他便開始不拘俗流了,他放棄了別人的教導,開始逐漸地探索出了一條只屬於自己的體系,並且,單憑一把鐵劍殺死了所有的對手,甚至,連那些長老都被他一併殺了。”
“那時候他多大?”
“十五歲。”
小姐姐的眼神裡透過一抹惶恐,“他的殺心太重了,甚至我一度以爲他是受到了那把劍的影響,墮入了魔道。我很想教訓他一下,讓他明白,力量是沒有極限的,所以,找了個機會,我親自出手,揍了他一頓。”
“然後呢?”
“然後他就攥着那個小拳頭恨恨地看着我,可邪乎了。”
小姐姐忍不住笑了出來,“從那以後,他就變得更加勤奮,而且,我發現,最可怕的還不是他的執着,而是他近乎與生俱來的天賦,這麼說吧, 基本上,同樣的招式是不可能在他身上使用第二次的,即便第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你第二次用同樣的招式去收拾他的時候,不管多麼厲害的招式都會變成破綻,這就很可怕了。”
“可是,曱王鬼遁到底是什麼原理?”
“影遁。”
小姐姐說着,抿了抿嘴脣,“其實,鬼遁是身形變化之術,虛虛實實,變幻莫測,再加上他能借助他自己的影子瞬間改變自己的位置,所以突襲最是厲害,他很聰明的,很擅長將偷學來的本事融入到自己的術裡,進而強化術的實用性的強度,所以,細細拆分,鬼遁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但用在他的手裡,卻是誰見了都打怵。我記得,孫武子曾經在兵法十三篇裡這樣說過: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他的劍,就是正合之道,他的鬼遁,就是奇勝之道。”
“這老天真是不公平,有這樣的能耐,還叫他得到了業火的力量。”
祝紅焱一臉的不爽,閉上眼睛幽幽地說,“真想不明白,爲啥他能吸收業火的力量爲己所用,而我們,卻抵不住那樣的強度。”
“可能是因爲我們的意識不夠強吧。”
小姐姐說着,幽幽地看了祝紅焱一眼,“他被無數次擊倒過,可我從沒有在他的眼神裡看見過怯懦和恐懼,說句不中聽的,在我看,那也是個二桿子玩意兒…”
“噗…”
祝紅焱被自己妹妹的話逗笑了,一下笑出了聲兒,“那你還那麼中意他?”
“誰中意他了,我這不是生米煮成熟飯了,沒辦法了麼。”
小姐姐說着,小臉兒紅撲撲地,“有時候,真想打死他,有事兒沒事兒地就知道欺負人,都要氣死了!”
“他還敢欺負你呢?”祝紅焱一臉錯愕地看着小姐姐。
“平時倒是不敢,可…”小姐姐害羞起來了,耳根子都紅了。
祝紅焱做恍然大悟狀,撩起水花撲在了妹妹身上,“看你那小樣兒吧,小浪蹄子,一提起這事兒看把你美成什麼樣兒了!”
“什麼呀!”小姐姐笑罵一聲,擡起手來做勢要打,“還說人家是小浪蹄子呢,我看呀,你比我也強不到哪兒去,別以爲人家不知道你那心思,打聽這打聽那的,還不是看上他了?”
“切,我能看上他?”祝紅焱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你以爲我像你呀?那麼沒深沉?我是爲了火神一族的未來纔過來的,你也知道我們的敵人有多強大,都到了這麼個節骨眼兒上了,成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要是不成,也不能讓火神一族斷了香火不是?陳凡的身體裡有業火的力量,還有崑崙和冥府的血脈,別的且不說,基因肯定是不錯的,這纔是姐姐我一直關心的。”
女人說完,抿嘴一笑,用手扶着小姐姐的肩膀笑吟吟地說,“你放心,我就借用一下而已,事情完了,你的還是你的。”
小姐姐聽了這話,心情很複雜,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事情裡的經過,她心裡頭卻是明白得很,當初,要不是父親以此爲條件請出火神一族的老前輩們助力,重鑄孤鸞的事兒怕是萬萬不成的,算起來,這一回,陳凡也算是出來還債的。
想到這裡,小姐姐心裡頭總覺得怪怪的,事情,她還沒跟陳凡說呢,也不知道這要是當他說了,他會作何感想。
——割——
“啥玩意兒?”
陳凡聽了小姐姐的話,當時就懵了,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小姐姐,小姐姐在一邊直不好意思,用胳膊肘了一下陳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都是一家人不是?姐姐就想要個孩子,以後隨了祝融一族的姓氏,你要知道,神火罩都被你毀了,她又把業火交在了你的手上,後來,更是不計前嫌幫你重鑄了鬼劍孤鸞,於情於理,咱都欠着人家的,就這麼點兒要求,你還不答應?”
“你是傻子吧。”陳凡忍不住看了小姐姐一眼,似乎從來沒有這個眼神,想想之後,又氣笑了,“我說祝紅焱有事兒沒事兒老往咱家跑呢,原來還是奔着這事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