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嘴角一抿，經不住冷笑了起來，眉毛一挑間略顯輕蔑之色，“聽起來，你似乎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太多的話，應該用不着我來跟你說。”
“當然。”
雨師略微沉默了一陣，耷拉着眼皮，“可我還是不明白，時至今日，大局已經定下了，我在想我到底能幫你什麼。”
“我，只要一句實話。”
老頭兒緩緩地轉過頭來，“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說的是那個叫陳凡的小鬼麼？”
“你說呢。”
“哼。”
女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以你的神通來說，眼線這東西應該多不勝數吧，很多事情自己就能搞清楚，爲什麼好要跑來問我？”
“因爲，你比我更瞭解他，更瞭解他的身體構造，更瞭解他的傷勢，畢竟你是專業的，對吧。”
“沒錯。”
雨師撇了一下小嘴兒，微微點頭，眼皮依然耷拉着，沒有擡起來，“他身上有很多傷痕，新的舊的，不計其數，尤其是上一次的戰鬥，更是如此，我仔細觀察了她的傷勢，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他的傷，多半來源於內部，其中，軟組織和部分臟器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充血，和壞死，究其原因，應該是過度損耗造成的，很明顯，在那一次戰鬥之中，雖然表面上他並沒有落在下風，但當時的戰鬥強度已經明顯超出了他肌體的承受程度，這就像是過度勞累會讓一個人猝死一樣，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而根據我的研究，正常來說，如此惡劣的傷勢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然而，他活了過來，雖然我的儀器和藥物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從根本上講，他的體質纔是關鍵。這個人的肌肉，谷歌，和人體構造都與一般人高度相似，但又不盡相同，特殊的骨骼構造能讓他在狂暴狀態之中出現一些變異特性，當然，這也是上古神族的普遍特點，要說研究，我是做了一些研究的，在我看來，相比於我等神族來說，這個人的能力並不算特別突出，真正算得上出色的點，無外乎就是那麼幾種：強大的耐力，敏捷的速度，旺盛的精力，除此之外，或許還有點兒別的。”
“別的？”
老者微微皺眉。
雨師嘴角一勾，笑了，淡淡地補了一句，“雖然看起來不算高大威猛，但在我看來，他很強壯，精悍，還有那麼點兒能讓男人嫉妒女人臉紅的東西，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想來，要是沒點兒真本事，我就不信誰他能把火神一族的兩位大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
“…”
雖然雨師的話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內容，但是，察言觀色之下，那老頭兒卻聽得十分無語，看着雨師那身不能至心嚮往之的表情，老頭兒撇着嘴，心裡頭直罵了聲“騷貨”，“怎的，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看上他了？”
“呵——”
雨師聽這了話直接就笑了，好像覺得這話挺荒唐似的，她撇了撇嘴，耷拉着眼皮依然不看他，“你是在羞辱我麼？”
“當然不是。”
老頭兒乾笑了兩聲，盤起腿來，坐在一邊，“早前便聽聞雨師孃孃的諸般傳聞，多年不見，也不知是真是假，一句閒話，權做試探，希望娘娘不要怪罪。”
“哼，老傢伙。”
雨師撇着小嘴兒看了那老頭兒一眼，“你知道麼，有時候，妾身真想一刀宰了你！”
“娘娘說笑了，老夫也是爲我主着想罷了，一些戲言，何必當真？”
那老頭兒揹着手，雙手前伸，“告辭。”
“不送。”
老頭兒揹着手，邁着方步，牛逼哄哄地走了。
雨師坐在一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臉上淡淡的笑容逐漸消失。
“老祖宗，那個女人什麼態度？”
老頭兒一出來，走廊裡便有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跟了上來，跟老頭兒一樣，渾身上下清一色的白西裝黑襯衫，看起來非常地灑脫幹練。
“她什麼態度不重要，我只是與她打個招呼，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進退，識時務，假若她老實聽話，一切都算好的，假若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哼！”
老者歪嘴冷笑，“那，便將他一起收拾了！”
“老祖宗，雨師名望甚高，如果動了她，怕是會有麻煩。”
“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不是動手的時候，不過，以後如何，就不好說了！”
“那，火神一族那邊，做如何說？”
老者站定，扭頭看着身後的男人，“老傢伙態度曖昧，搖擺不定，暫時還莫不清到底做如何想，不過，老傢伙年老體弱，支撐不了多久了，火神一族改弦更張的日子並不遠了，我打聽過了，如果不出意外，祝紅焱那個女人應該會順序出位，以後，便是火神一族的當家人，這一點，你要多費費心，只要把這枚棋子抓住了，大局也才能徹底穩住。”
“可是，我聽說，祝紅焱跟那個陳什麼的早有私情，打着借種的名義，私底下，怕是啥都做了。”
男人直皺眉，看起來挺鬱悶似的。
老者略微沉默了一下，“當真？”
“當真。”
男人輕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兒，又覺得有點兒不好出口，老半天才長嘆一聲，“那祝紅焱，絕非賢妻良女，如此淫賤之人，我實在…”
老者繼續沉默，不說話。
“老祖宗，不如…”
男人再次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者斜刺裡瞪了他一眼，“不如什麼？”
“我，我說不出口…”
“你還知道說不出口！”
老頭兒低吼一聲，用手指着男人的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江山美人，都在眼前，你要哪個？”
“我要江山，也要美人！”
“江山有了，女人還會少麼！？這點事都分不清麼？蠢！”
老者用柺杖狠狠一杵地面，氣得轉身就走。
“老祖宗！老祖宗！”
雷姓男子趕緊風風火火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