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老頭兒一聽陳凡叫出了“小如來”三個字的時候，已經禁不住身形一顫，嚇得魂兒都沒了，“你！你！你怎麼知道？！”
“哼。”
陳凡冷哼一聲，“現在啥年代了？再說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就今時今日來說，如果時間足夠線索也充分，就沒有啥事兒是想弄明白卻弄不明白的，更何況，伽林教又搞事了，就前一陣子搞得那麼大，警方還不把你們這些人查個底兒掉？”
“你能拿到警方的資料？”
“當然。”
陳凡看他似乎不想再跟自己胡攪蠻纏下去了，兩隻手背在身後，站在距離老頭兒兩米不到的位置，眼睛依然不看他，“你知道麼？一直到現在，對你的通緝還沒撤銷呢，假若我把這個風聲放出去，不單警方會找你，你的仇家也會來找你，到時候，我覺得你會死得很慘。”
“哼哼哼哼哼…”
那老頭兒收斂起那種惶恐不安的模樣，竟然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他微微一欠身，又就勢坐在了地上，一隻胳膊放在膝蓋上，懶洋洋地看着院子裡的那些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纔在小葉橙驚詫的目光中幽幽地嘆息了一聲，“事到如今，我真後悔，後悔沒有把他倆一起殺了。”
“你不是不想殺人滅口，你是害怕旁生枝節，反倒把別人的注意力引到你身上。”
“你說的不錯。”
老頭兒笑了笑，緊跟着，搖搖頭，不禁莞爾一笑，“我原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不過，這個時候跟我攤牌，怕不是一個好選擇吧，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麼，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想從我的嘴裡套出話來…不可能…”
“你不怕死麼？”
“不怕。”
“你不怕疼麼？”
“不怕。”
“哼。”
陳凡笑了，扭過身來，“你應該聽說我的名聲吧，有很多人不喜歡我，詆譭我，說我是賤人啥的，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說麼？”
“爲什麼？”
“因爲，我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什麼意思？”
“我不是警察，我沒有那麼多的職業操守，我想讓你開口，你卻不說，沒得辦法，我只能有些手段了。”
“你要怎麼對我？”
“我認識一個老師傅，手段很高超，他平時在養豬場工作的，專門負責敲豬。你知道啥叫敲豬麼？就是閹割。據說他手法很厲害的，一刀下去，精準得很。”
“哼哼哼哼哼！”
老頭兒繼續冷笑，“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你拿這事兒嚇唬我？ 就算你閹了我，又能如何？女人這玩意兒，老子早就玩夠了！”
“不一定吧。”
陳凡上下打量着他，背過身去，“其實你不想說也沒啥，我剛纔想了一下，忽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你知道的，我只想見見提婆達多罷了，難爲你有啥用呢。”
“你啥意思？”
村長老頭兒好像沒太明白陳凡是啥意思，上下打量。
“葉橙。”
陳凡扭頭看看小葉橙。
“在這兒呢。”
小葉橙看形勢不對勁兒，一直沒敢說話，見陳凡叫自己呢趕緊答應一聲。
“你給我看看他的陽壽還差多少？”
陳凡木然地看着小葉橙。
小葉橙從兜兒裡逃出那個證件，翻了半天，忽然擡頭看陳凡，“他的陽壽，馬上就沒了。”
“哦，那正好，大約還有多長時間？”
“我看看…”
小葉橙看看那個本子，又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
“黑白無常沒來呢？”
陳凡打着涼棚往外看。
“應該就在趕來的路上。”
小葉橙也在看。
老頭兒坐在地上，臉煞白，驚了。
“在等一會兒吧。”
陳凡揹着手，走到了老頭兒身邊，“恭喜你啊，馬上要出差了，你知道地獄裡是什麼樣子的麼？”
老頭兒看着陳凡，哆嗦，哆嗦，但是不吱聲兒。
“我有幸去過一次，做了個觀摩，誒呦，回來以後…”
“別說了！”
看陳凡那表情就知道下面沒好話了，老頭兒抖得更厲害了，“是爺們兒，就給老紙一個痛快！”
“拉倒吧，我還沒講呢，你怕啥！我跟你說…”
“啊！！！！！！！！”
陳凡往後一聳，嚇一跳，“你叫啥！？”
“我害怕！我害怕不行嗎！？”
“你不是不怕死麼？”
“我不怕死，我怕疼！”
“那完了。”
陳凡很惋惜很同情的表情，“你知道那些小鬼兒抽腸子怎麼抽的麼？肚子上開一個小洞兒，把手擠進去，熱乎乎地這麼…”
“啊！！！！！！！！”
雖然裝逼的時候看起來挺硬氣的，但是關鍵時候確實有點兒不中用，老頭兒連繼續聽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又或許是聽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被黑白無常帶走了，老頭兒這表情是極度崩潰的，他捂着耳朵，直接倒在了地上，彷彿間蘇大強附體了一樣，“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啊！！！！我不聽！！！！！！”
“有些事吧，你聽與不聽，它就在那裡。”
陳凡表情還挺佛系的。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反正他是個看熱鬧的，沒他啥事兒…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我不能死在這兒！我絕對不能死在這兒！”
這貨嘴裡唸叨着，一扭身，站了起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你可以不死啊。”
陳凡悠盪着胳膊，就站在老頭兒前面，“如果你實話實說，你還有跑的機會，你也是學法的人，就算最後跑不了，打個遊擊啥的總不至於一點兒不會吧！”
“你…你是說…借命？！”
老頭兒彷彿間明白什麼了，一拍巴掌，原地來回轉圈兒，“對！對！對！可以借命的！可以借命！”
話說完，他就往外跑，卻不想陳凡一擡手就把他攔住了，“誒誒誒，讓你走了麼？”
“噗通。”可能也真是知道自己不是陳凡的對手，老傢伙似乎沒有跟陳凡死磕的意思，直接給陳凡跪下了，“求求你了！饒了俺吧！俺跟這事兒沒啥關係，俺就是一個打雜兒的，你就當俺是一個屁，把俺放了！行不？”
陳凡微微俯身，拉起他，拍拍老頭兒的肩膀，單手掐腰跟他一起走到一邊，“咱倆沒啥仇，是不？還是那句話，你幫我我幫你！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