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給你舉個例子。”
陳凡抱着肩膀,“每個人都不想死,都想自己能長生不死,假若,讓每個人的生命延到100歲,那會怎麼樣?人不斷地生孩子,然後老人卻不會死去,於是,人越來越多,是現在了十倍,百倍,你覺得我們所處的世界能養活得了那麼多人麼?當有限的資源部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不想坐以待斃的人就會奮死抗爭,爲了活下去,拼命地搶奪資源,於是有了搶奪,有了壓榨,有了奮起反抗,有了天下大亂,餓殍遍野,到最後,還是有很多人會死,在痛苦中不斷掙扎,直到大多數人都在痛苦中死去看,餓殍遍野,流血漂杵。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發生麼?”
陳凡頭極少地變得嚴肅起來,用眼睛盯着艾格文,艾格文抱肩站着,也陷入了沉思,“你說的,我懂,但是…誰都想長生不死,不是麼?”
“那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陳凡撩起眼皮,不再盯着艾格文了,“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普通人,在一些人眼裡,我是一個殺人無數的大魔頭,僅僅就最近這些年來說,在我的手底下,死傷無數,但我基本上沒有殺過一個活人,所有死在我手底下的人,都是早就死透了,卻因爲某些事情一直滯留在人間賴着不走的,我殺過的每一個人都罪行累累,倒目前爲止,我從未後悔過。”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有道理的,但在別人看來未必是,我聽說,有個和尚很討厭你。”
“是啊,還不止一個呢。”
陳凡憨笑一聲,“無數個厲害合上都想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但喜歡跟我這兒瞎比比的人,我把它們都給打跑了。”
“也包括那個人?”
“沒錯。”
陳凡訕訕一笑,“老冥王也是腦子短路兒,一度也嘗試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像孔雀大明王一般做個虔誠護法,可到頭來呢?吃齋唸佛有用?別鬧了。如果真有用,都今天了咋還要我老人家替那所謂的冥府陰司擦屁股…”
陳凡把嘴一撇,“一羣飯桶,說他們還不犟嘴,這些年都幹啥來着!就知道窩裡橫!”
“嗤…”
艾格文看陳凡似乎要開啓吐槽兒模式,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跟我說這個有啥用,我又管不了,你們自家的事兒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呢,來這裡,就只有一個目的,我要把那個人,帶走。”
陳凡身子一扭,“你那麼關心他,他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麼?”
“這你不用管。”
艾格文訕訕一笑,“你只要信守承諾,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你不想知道他還是否活着?萬一死了咋辦?”
“哼,你們,還沒有殺死他的本事。”
話說完,艾格文覺得似有不妥,又擡起頭來,“除非,是你親自動手。”
“你幫我我幫你。”
陳凡站了起來。
“你確定你能說了算,用不用請示一下…上面的…領導?”
“用不着,這點兒事兒我還是能做主的。”
“好,我就信你一次!”
艾格文說着,身子又掃視了一下四周,見遠遠地,東倒西歪躺着好幾個,又一皺眉,“他們沒死吧。”
“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沒死就成。”
“吱——”
正說話間,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皮夾克兒的厚嘴脣男人走了進來。
看膚色,有點像是黑人,但是看長相,又似乎是個混血,要說最引人矚目的,是那一對如黃金一般的瞳孔。
他一推門進來便見到了陳凡,略微愣了一下之後,立即身後摸向身後。
“嘿!”
艾格文嚇一跳,連忙一擡手示意他不要緊張,“easy!ok?”
黑人沒說話,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艾格文,艾格文抿嘴一笑,“my friends!”
“what?”
“哼。”
艾格文的眼神裡透過一抹得意,擡手抱起盒子夾在腋下, 從桌子上跳下來,一臉曖昧地跟陳凡做了個飛吻之後,就那麼扭着屁股往門口兒走去…
這兩步路走得,風騷極了。
黑人似乎沒完全搞清楚怎麼一回事,跟艾格文小聲嘀咕着什麼,一邊嘀咕,還一邊偷看陳凡。
陳凡,沒動,一直等他們出門走遠了,才露出一抹冷笑。
——割——
木門一開,老舊的城堡裡,艾格文當先一個走了進去。
房間裡坐着幾個人。
正中間的,是一個貓着腰的乾瘦老者。
當艾格文進來的時候,老者眼睛一斜,用陰測測的眼神看着她,眼神裡,充斥着一抹怨毒,“來了?”
“來了。”
艾格文把口罩摘了,一伸手,將一個細長的木頭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在那一剎那,所有的人都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吧嗒”一聲,盒子打開。
盒子裡面,一把烏沉沉的古樸長劍出現在衆人面前。
“嗡——”
伴隨着輕微的嘯叫聲,劍脊上,一串符文微微閃動。
“好劍!”
旁次裡有人驚呼一聲。
“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劍…天…天煞?”
“沒錯,是天煞…見此劍者,如見冥王…”
那個美貌少婦的手都跟着顫抖了,隔空撫摸着那把黑色的古劍,一邊,瞪大了眼睛嘴脣都在顫抖的乾癟老頭兒卻忽然擡起頭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艾格文,“人呢?人呢?你把他幹掉了?”
艾格文抱着肩膀,回頭掃了一眼門口兒警戒的黑人,又“啪”地一下把盒子重新扣上,“他,在我手上。”
“你怎麼做到的?”
“哼。”
艾格文一聲冷哼,眼神中透出一絲嫵媚,“你沒有聽過一句話麼?”
“什麼話?”
“英雄,難過,沒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