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衆人說着，目光投向了那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卻冷笑一聲，揹着手擡起頭來，“胡說！神打，是藉助鬼神的力量，跟藥石無關！”
“哼。”
陳凡冷哼一聲， 揹着手轉過身來，“這種話，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你不會真的相信你的弟子能請神上身吧？就算能請，也不會認爲你的弟子請的是關聖帝君吧？”
“爲何不可？”
“很簡單。”
陳凡看了雷雅一眼，在衆人面前走了起來，“現如今，人們對神祇有些誤解，最大的問題，就是將文學形象跟事實相互混淆，如果你熟讀歷史，就會知道，其實，所謂的關聖帝君並不是什麼天下無敵的人物，就算你把他請來，他也未必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增益。”
“胡說！”
那人用手一指陳凡， “關聖帝君，乃是三國第一猛將關羽！想當年，過五關，斬六將，殺顏良文丑，溫酒斬華雄，何等英雄！”
“哼。”
一聽這話，陳凡就笑了，“這就對了，你心中的關羽，是《三國演義》裡的關羽，不是歷史上的關羽。”
“什麼意思？”
“不明白，我可以告訴你， 歷史上， 斬華雄的不是關羽 ，是孫堅。過五關斬六將的事情壓根兒沒有殺顏良的確是關羽 ，但文丑卻是在 亂軍之中被幹掉的，跟關羽壓根沒啥關係。綜合來看，關羽確實是當時的一流武將，但是距離巔峰，還差得遠呢，後世之所以對他如此敬愛有加，更多的，是各種文學戲曲不斷加持的結果。同樣的人物還有很多。比如南海女神媽祖娘娘，此女原本名叫林墨，是一個精研醫術的大夫，平素裡行善積德，在當地受人尊敬，一次海難，爲了救人，林墨被倒塌的桅杆壓死，當地人爲了紀念她，給他立了一座祠堂。但是祠堂規模很小，也沒啥名氣，直到北宋趙家被金人趕到了南方，宋朝皇帝偶爾碰見這座祠堂，聽當地人講了當年的故事，很感動，於是封其爲崇福夫人，此時，距離林墨死去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默默無聞，一百多年以後，因爲皇帝的敕封，她的祠堂成了當地的旅遊景點兒，而後經歷四個朝代，此女受到了14個皇帝的禮遇，先後被敕封了36次，她的地位也從“夫人”，“天妃”，“天后”又變成了“天上聖母”，儼然間，有了大神之姿。那麼問題來了，成就她的是什麼？天意？還是人力呢？ ”
此話一出，衆人默不作聲。
陳凡擡起頭來，也難得地正經起來，“年輕人，時間相對充足，有空兒的時候讀讀書，只要讀書多了，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或許跟你在電視裡看到的不大一樣，當你有了見識，你們就 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會被人牽着走。”
陳凡轉回身來，“我呢，出身紅燭鬼門，鬼門明鬼，不拜神，爲什麼不拜神？因爲，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你們拜的，是你們心裡的神，你拜財神，拜的不是關羽，也不是趙公明，你們拜的是能 讓你 發財致富的那個神，你們拜菩薩 ，拜的不是觀音 ，不是文殊，拜的是能 救苦救難的那個人，這天下間，百分之九十九的神，都是人類自己臆想出來的圖騰而已， 捏個紙人供在堂上，捏個紙人供在心裡，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做有點兒蠢麼？”
“那先生以爲，這世間有什麼人是值值得我們祭拜的？難不成就沒有了嗎？”
“當然有。”
陳凡說着，微微一笑，“祖先可拜祭，先賢可拜祭。”
“何爲祖先？”
“炎黃五帝。”
“何爲先賢？”
“文宣王，武成王？”
“武成王黃飛虎？那不是演義當中的人物嗎？”
“就是！哈哈哈哈哈！”
“剛纔還說要多讀書呢，現在武成王黃飛虎都出來了！哈哈哈！”
人羣中有人訕笑出生，一邊站着的雷雅都忍不住了，把小嘴兒一撇，“你們行了，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文宣王說的是文廟主祀的孔子。武成王，說的是武廟主祀的姜太公，什麼黃飛虎…”
此話一出，剛纔還牛逼哄哄做嘲笑狀的幾個人立即臉通紅，一臉尷尬地低下頭。
幾個鬼門兒來的年輕人立即高興起來，齜着牙直瞅那幾個傢伙。
“淨說些沒用的，我們是來學真本事的，又不是來論道的！與其在這裡鬥嘴，還不如亮出點真本事看看！先生！對我們的訓練，你好像有些不滿，那麼在你看來，你覺得我們應該學點兒什麼啊？”
中年教官的旁邊，有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走了上來，抱着肩膀，說話的時候也是相當不客氣。
陳凡瞅了他一眼，“個人認爲，相比於這些需要深耕的本事，簡單實用的東西更好一些。”
“什麼比較容易？”
“槍械，火器。”
“什麼？”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愕然。
陳凡淡淡一笑，“獵人學校選中你們，是看中了你們的出身，你們來到這裡，每個人都不是白給的，但是你們要明白，在未來，你們是來堅守正義的，而不是一個，公平較量的運動員，你們要出現的地方，是戰場，不是賽場。戰場之上就只有一個目標，幹掉對手，爲了達成這個目標，你需要的做的，就是不擇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用？那還用我們幹什麼？”
明顯有人不同意陳凡的說法。
“你知道你的對手有多強大麼？”
陳凡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從我出道開始，到現在，大大小小參加過無數次的戰鬥，我所面對的對手當中，超過一多半，能瞬間殺死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公平鬥法，你們這裡的所有人都加在一起也是一樣，沒有機會。所以，你們要學會利用自己的優勢。槍械的力量，遠比符咒更猛烈，火器的爆炸威力，也勝過尋常的術法，更重要的是，相比之下，這些東西更省體力，更簡單，實用，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