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奶奶說着，又打了一下，這下打的重了很多，眼睛都立起來了，“你以爲是你媳婦你就能隨隨便便欺負啊，要是沒有她，你那小命兒早就沒了！奶奶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我叫你跪下，道歉去！”
轉回頭看看奶奶，平素裡不怎麼生氣的奶奶好像真的動怒了，陳凡尋思尋思，抱着那個蒲團跪在地上，“行行行，我錯了！”
“跟誰說？”
“小姐姐我錯了！”
“跪着！”奶奶說着，裡屋拿了個香爐進來，吧嗒一下放在東南角的位置，又點了三根香插在香爐裡，“香不燒完，不許起來！”
“……”
“聽見沒有！”
“聽見啦。”
看奶奶走了，陳凡掃視四周，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小姐姐似乎就在屋兒裡，陳凡尋思尋思，不由得有些氣惱，眼睛斜着看前面，小聲嘀咕，“小樣兒吧，還學會告刁狀了！有事兒不能跟我說啊非得把奶奶搬出來！兩口子的事兒非勞煩老人家插手，這叫什麼啊？”
“呸！”耳邊響起小姐姐的聲音，燈一暗，一個紅衣女子在黑暗裡若隱若現，她抱着肩膀站在對面，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少瞎說，你奶奶纔不是我叫來的！平白無故的少來冤枉人家！”
“不是你叫來的還是我叫來的啊。”偷偷打量着這小妞兒的身材，心底裡喜歡得要命，可跪在這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陳凡回頭看看，奶奶確實不在，索性一歪身子想要坐下蒲團上。
不想，那小姐姐把手一指，“跪下。”
“你叫誰跪下？”
“你。”
陳凡咬着嘴脣怒目而視，她卻轉身形側過身去，“不跪是吧，不跪我就……”
“行行行，我跪，你也就這點能耐了。”陳凡說着，深吸一口氣重新跪下，“話說今天怎麼了？終於捨得出來見我了？”
“我開心，不行啊？”她說着，輕輕一蕩坐在了對面的桌子上，兩隻小腳還頗自在地晃動着，“水裡的東西，你不要再招惹了，以你現在的本事還擺不平他們。至於那個小狐狸精，你也離她遠一點兒，我怎麼看，她都不像什麼善茬子。”
“還說別人小狐狸精。”差點笑出聲音來，陳凡打量着小姐姐的這身裝扮，紅袍子，紅繡鞋，紅指甲，紅嘴脣，煞白的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冷一看，真叫人又愛又恨，
可惜這美豔的面龐上看不到一點生氣，再怎麼說，也就是女鬼中的頂配罷了。
心想着，陳凡扶着膝蓋仔細打量，“誒，那小妞兒，來來來，你過來讓老公仔細看看你。”
“哼。”冷哼一聲，她還傲嬌上了，“注意你的分寸，人家不是你可以調戲的小妞兒，我是你的‘鬼主’大人。”
“噗。”沒忍住，陳凡笑了起來，“喲，沒看出來，原來你喜歡這個啊！那我要不要叫你主人啊？”
“我本來就是。”她說着，身形一閃，“噗”地一下就到了陳凡的面前，“你以前小，我懶得與你說。現在大了，應該有些規矩了。實話告訴你，我不是你媳婦，你以後也不要亂叫。”
“你要跟我離婚嗎？”
“滾！”女人說着，惡狠狠地瞪了陳凡一眼，“要我說多少次！我根本就不是你媳婦！我爲主你爲僕，注意分寸。”
“你爲主我爲僕？”眼巴巴地瞅着她，陳凡頗詫異，“玩兒過了你，要這麼說話，我會生氣的。”
“生氣能怎樣？你以爲你個小不點兒真的是本主的男人啊？”女人說着，身形一閃，站在桌子上，又居高臨下地擺出一個盛氣凌人的架勢，“本主，是鬼門聖女，而你，不過是我萬千僕人中的一個，本主再強調一次，你我之間，是主僕關係，這一點你要記清楚了。”
“你可拉倒吧我的鬼主大人，說的跟你是個神仙似的……”陳凡說着，一臉嫌棄地看着她，卻不想，女人急了，一下閃過來，嚇了陳凡一跳，“本主就是神！本主就是仙！”
“仙仙仙。”被冷得直打哆嗦，陳凡知道她生氣了，“既然你是仙，那你爲什麼要親我啊？”
女人一愣，那本無血色的臉上顯出一抹紅暈，“有麼？本主……本主不記得了……”
“你可拉倒吧，月圓之夜必會來一次，比大姨媽都準。”忍不住要吐槽了，陳凡斜着眼睛看她，“半夜三更鬼壓牀，一壓就是大半宿，你以爲我是傻子啊？不知道？我告訴你我也就動不了而已，我要是能動……”
看她斜着眼睛滿臉殺氣，陳凡調整了一下心態，“我要是能動，就配合你一下，包爽包滿意。”
“那是儀式，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以爲本主喜歡纔跟你……跟你那個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別的想法，只不過是要想方設法第榨取陽氣嘛。”
“你怎麼知道？”
“這不明擺着的事兒嗎？給你壓也不是沒有副作用的。當時是很爽，可過後呢？腰痠背痛腿抽筋，三五天都緩不過來。用腳心想都知道，這是被女鬼惦記上了榨乾了陽燧。”
女人大怒，“說誰女鬼呢？本主纔不是女鬼呢！”
“是是是，我的鬼主大人。”陳凡說着，頗放肆第打量着女人的身姿，又訕訕一笑，“我聽人說，別的女鬼要採陽補陰，都得脫光衣服幹那事兒，你這可好，親個嘴兒就完了！光從這一點說，你可是比那些只會買肉的傢伙厲害多了！不過，鬼……鬼主大人，聽了剛纔的話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你說你有萬千鬼僕，這是真的嗎？”
“自然。”女人說着，美眸輕動，做得意狀。
“那，你那萬千鬼僕都給你嘗過嗎？”
斜着眼睛看着陳凡，女人不做聲，陳凡以爲她不說話就是承認了，當時就嚇得捂住嘴巴，“我了個去，那你……”
“小崽子！”狠狠地瞪着他，女人的不爽已經到了極點，“你瞎尋思什麼呢？你當本主是那種人儘可夫的風塵女子嗎？”
“說漏嘴了吧，媳婦！”一聽“人盡可夫”四個字，陳凡立即高興起來，“都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麼？你喜歡我就老老實實承認就是了，何必編出個瞎話騙我呢？還主僕關係！來！給老公抱一下我就原諒你……”
環手一抱，又抱了個空，紅煙散去之後，一個聲音從背後出現，“你夠了！再毛手毛腳的，本主宰了你！”
“別鬧，宰了我你就成寡婦了！宰了我就沒人陪你做羞羞的事情了！”
女人氣急，“你！”
陳凡搖着身子，“別你啊你啊的，叫老公。”
“無恥！”
她噗地一下不見了。
陳凡四下尋摸，嘴上不饒，“說走就走啊，不親熱一下嗎？”
“去找那個狐狸精吧！”
看她露出一副小女兒態，陳凡顯得很開心，“誒呀，別那麼小氣嘛，都說了你做大她做小！”
“誒！媳婦？”
“媳婦？”
……
四下尋摸，不見蹤影，陳凡回頭看看，那柱香也快燒完了。
正合計着要不要就此起來，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陳凡以爲是陳光鬥回來了，趕緊去開門，卻沒想，門一打開，率先看到的卻是村長大爺。
村張大爺揹着手，在陳凡的腦袋上打了一下，“臭小子，你爺呢？”
“喲，村長來啦。”奶奶說着，趕緊過來，“老陳去鎮上去了，還沒回來，說是有人請他幫忙，得過幾天。”
“過幾天？過幾天上面的人就過來了，陳凡特意來打個招呼，可千萬別出事，咱村委會都跟上面的人打了包票了，要全力配合。你們要弄的不好了，大家都難辦。”
“誒呀，看你說的，等老陳回來就沒事兒了。”
“嫂子，你還是跟老陳大哥好好說說，啊，別的好說，別耽誤正事兒。”話音剛落，村長大爺又在陳凡的腦袋上打了一下，“臭小子，聽說你又惹事兒了？”
“我哪有？”
“還說沒有？我都聽王二蛋說了，你又跑小水溝那邊搗亂去了！”村長老頭兒揹着手，看着陳凡，又看看奶奶，“嫂子，你可得管好這個臭小子，我看他淘得要命，弄不好肯定惹出亂子。”
“那可不。”奶奶說着，也沒好氣地看了陳凡一眼，“兄弟啊，別在外面說話了，來進屋坐坐。”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兒，等老陳大哥回來，叫他去我那兒走一趟，我這兒有話要跟他說。”村長轉身要走，又調頭回來，“對了，那個姑娘……”
“在那邊。”奶奶拍了陳凡一下，“去吧，帶你村長陳光鬥去看看。”
陳凡嘟着個嘴有些不情願，還是帶村長老頭兒去了，噹噹噹敲了門，李婷顛着腳出來，一看陳凡的身後還站着村長老頭兒，那到了嘴邊的話立即嚥了回去，“喲，村長來了，快請進！”
“怎麼樣啊，丫頭，在這邊住着還習慣吧。”村長見李婷單腿蹦着，挺驚訝似的，“你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