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心湖中央的那小島很小,只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上面長着一棵大榕樹,這棵榕樹幾乎將整個小島都遮蔽了,這就像是小學課本上《鳥的天堂》裡面描寫的那個島嶼那樣,只不過貞心湖這個小島比較小,而且上面沒多少鳥兒棲息。
貞心湖上面本來只有一條小船,夜晚時分也只有安貴這廝纔會突發奇想要去小島上玩,所以,現在在湖裡面,就只有我們四人在飄蕩。
我們四人漸漸接近那小島。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月亮也出來了。
今晚是農曆十五,那月亮,很圓很大,看上去就像一個會發光的大玉盤。
我們一邊划着船,一邊欣賞着月亮。這時,一陣涼風吹來,湖面上突然朦朧起來,竟然起霧了!
霧越來越大,天上的月亮越來越朦朧,最後月亮竟然被這大霧遮蔽了,完全沒了蹤影。
“好美的霧!”林欣兒看着前方,不禁讚歎了一句。
我往前看去,發現那個小島,在濃霧之中,若隱若現,仿若李白詩中的蓬萊仙境,真的好美。
可是,這小小的湖上面,怎麼會突然起霧呢?
我愣了一下,立即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再回頭一看,發現霧太濃,能見度十米都沒有,竟然看不清湖邊草坪的景象了。
看不見也就罷了,可是,湖邊上嘈雜的聲音,也跟着不見了!
草坪上本來人很多,很熱鬧,而且還有不少叫賣的“走鬼當”,我們現在在湖中央,距離湖邊也不過一百米左右,可是,爲什麼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呢?
這時,我想到了吳小麗對我的警告,看來,這貞心湖裡面,確實有什麼秘密!
安貴這時也發現了蹊蹺,他像受驚的小白鼠般打量着周圍,說:“這霧實在是太邪門了,本來還天朗氣清的,而且這貞心湖那麼小,按理說不該起霧的,要不,我們現在回去吧?”
林欣兒卻立即反對了,她鄙視了安貴一眼,說:“哼,是不是男人呀,這麼膽小,不就是一場霧嗎?你看,這霧讓這裡的一切,都變得好美呀!”
我心裡也有些害怕,不過一想到這島上可能藏着那大巖洞的入口,於是一咬牙,便說:“欣兒說得對,不就是一場霧,有什麼好怕的?安貴你不會真慫了吧?”
黃玉婷卻站在安貴那一邊,她面露擔憂之色,說:“這霧確實有些蹊蹺呀,你們想想,這麼小的一個湖,怎麼可能會突然起霧呢?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比較好,這不是慫不慫的問題,而是人命的問題,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大家,肯定都不會好受吧?”
安貴看着黃玉婷微微笑了笑,說:“還是玉婷瞭解我。”轉而他又說:“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去吧?白天再去那小島玩也不遲。”
林欣兒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樂意了。
我想了想,也覺得還是回去比較保險,我們四人,全是菜鳥,若真是遇見了鬼怪什麼的,那肯定會全軍覆沒。白天再叫上老道來這小島探尋也不遲。這樣一想,我便說:“那好吧,我們現在就掉頭回去。”
林欣兒一臉責怪地瞥了我一眼,對我冷哼了一聲,然後便轉過身去,不理我了。
我笑着對林欣兒說:“其實那島上也沒什麼好玩的,不就是一棵榕樹嗎?要不,待會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請客!”
她這才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好啦,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於是,我們開始往回划船。
霧很濃,周圍很靜,一片死靜,就如毒瘴潭一般,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
劃了好一段時間,可是,我們依然沒有靠岸。
“不對呀,來的時候我們只不過是劃了五分鐘不到,現在已經往回劃了大概半個小時,就算是橫穿整個湖面也可以了呀,可是,爲什麼還沒有靠岸呢?”安貴喃喃地說,臉上已露出一絲驚恐來。
林欣兒卻不以爲意,說:“這肯定是因爲我們一直在兜圈子,划船兩邊的槳用的力氣不一樣,便會轉彎,而現在湖面上濃霧瀰漫,沒有參照物可循,我們一直憑直覺划船,以爲是在走直路,其實是在兜圈子。”
我回頭一看,發現那個小島還隱隱約約在我們身後,看上去那距離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化,我想了想,說:“要不,我們這樣做吧,欣兒和玉婷看着後面的小島,我和安貴划槳,往小島的相反方向劃,如果偏了,你們就告訴我們一聲,這樣的話,就應該不會繞圈子了。”
他們聽了,都覺得我這個建議不錯,於是林欣兒和黃玉婷便轉過身去看小島,而我很安貴,則繼續划槳。
就這樣,我們距離那小島越來越遠,小島越來越朦朧,最後小島隱沒在了濃霧之中,可是,我們依然沒有靠岸!
前面,是一片濃霧,後面,也是一片濃霧,再加上夜晚的漆黑,我們完全處在了一片茫茫之中,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林欣兒這纔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大家都傻了眼了,沒有人能搞清楚這濃霧是從哪個鬼的****裡放出來的,也沒有人能搞清楚爲什麼我們一直都不能靠岸。
“我們……不會遇到鬼了吧?……”黃玉婷緊緊地握着安貴的手,一副驚恐的模樣。
安貴的嘴脣都已經蒼白了,他哆嗦着,安慰黃玉婷說:“玉婷別怕,我、我……我會保護你的!”
我和林欣兒對視了一眼,我們眼裡都有些擔憂,害怕,不過,比起他們倆來,我們還算是鎮定的了。
我拍了拍安貴和黃玉婷的肩膀,安慰說:“現在先別多想,害怕也沒用,趕緊划船,沒準前面便是岸邊,上了岸我們便安全了。”
安貴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便繼續划槳。
林欣兒將黃玉婷拉到一半,握着她的手,不斷安慰着她。其實與其說是安慰黃玉婷,不如說林欣兒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她一個女孩子,沒有可能不害怕。
我們又劃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依舊看不到岸邊。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霧太濃,我看不清黑影是什麼。
我看着那黑影,愣了一下,然後拍了拍安貴的肩膀,示意他看前方。
安貴擡頭一看,立即被嚇傻了,說了一句:“我的媽呀,難道是水怪!”說着,他手中的槳一鬆,整個人都癱坐在船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