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老道露出這麼驚慌的表情,我一直都覺得,要見到他驚慌失措,簡直就比要見到大象被螞蟻踩死還要難。
可是,現在我卻見到了。
我也有心心慌起來了,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嚴重。
我問:“怎麼找?趕快找出是要在幾天內找出?”
老道恢復了平靜,又變得一臉的呆滯,他說:“現在這種情況就等於只有死者的一根頭髮,要根據這根頭髮去找出殺人兇手,這難度可想而知,我認爲如果能在兩個月之內找出,那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我一聽,立即露出鄙視的表情,丫的,這貨剛纔一臉驚慌,還說什麼得趕緊找出那個地方,兩個月時間,那算是趕緊嗎?好吧,對於蝸牛來說,那絕對是趕緊……
我很無語地吐了一口氣,說:“拜託,兩個月,我可以環遊世界一圈了,爲毛還說趕緊,嚇了我一跳!”
老道淡淡地說:“這可不是電視劇,就現在你提供的線索,比我的鼻屎還少,而且很多都是無用的,你叫我怎麼找?我們不是警方,沒有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也很難再蒐集到其他線索,所以要找出那地方,確實很難。”
我聽老道這麼說,心裡也覺得不容易,最主要現實中我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校醫院的,老道也說了,我是靈魂被那鬼護士抓去那個地方的,也就是說,我其實相當於做了一個夢,而我們現在要找出夢中的那個地方。
這簡直比高考數學壓軸題還要難呀……
這時我說:“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從哪裡開始?”
老道說:“你身上還有傷,三天之後開始吧,至於從哪裡開始找起,自然是從事發地點開始。”
“你是說校醫院?”
“嗯,沒錯。”
“可是,我們還要上課,怎麼辦?”
老道很隨意地說:“翹唄。”
我聽了這句話心裡立即不爽,這傢伙把學業當成了什麼?就和玩泥沙似的,說不玩就別不玩呀,好吧,其實像我這種窮鬼,還是想拿獎學金的……
我立即嘿嘿地說:“那個,老道,你看我跟着你去找也是礙手礙腳的,要不就你自個兒去找吧,我就不去了,反正去了也是打醬油,我決定要做你堅強的後盾,精神上強力支持你……”
“啪!!”
老道立即給我的後腦勺賞了一巴掌。
“哎呀,丫的你別老拍我後腦勺,我可要生氣了!”
“啪!!”
“再拍我可真生氣了!!”
“啪啪啪啪!!”……
“死老道,有像你這樣對待病人的嗎?”我縮着腦袋欲哭無淚,真想一腳就踹過去,只可惜我的屁股被吳小麗那叫“阿狼”的手下像拖把一樣拖地板,拖得皮開肉綻,現在只要動一下,都會覺得痛。
老道拍了拍手,淡淡地說:“那地方就你一個人去過,你不去叫我怎麼找?”
我心裡立即次奧了好幾下,丫的這死老道,打了我卻還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就連說話的語氣,也飄出淡淡的逼味,實在是可惡至極呀!
我真想對着他的嘴巴就一拳下去!
額,好吧,我不是他的對手,要是我真一拳過去,估計還沒碰到他,手就被他折斷了。
老道這時又說:“你千萬別再和我談什麼條件,否則的話,你的後腦勺會將你的祖宗都問候好幾遍。好了,不說了,我回去了,下午你出院的時候我再來找你,我現在走了。”說着,老道便站了起來,雙手插着褲袋離開了。
我心裡又罵了幾句,丫的,這傢伙越來越裝逼了,連走路也裝,這貨前世絕對是條內褲呀!
老道走了之後,病房裡頭立即安靜了下來。
可能是由於撞鬼太多,現在我對安靜的氣氛很反感,只要一安靜下來,我就會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而恍惚間,便會隱隱約約覺得還有另外一個人呼吸聲。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就如一隻豺狼在嗅着自己的身體一般,心裡的最深處,透露出入黑色的恐懼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我知道,產生這一種感覺,絕對是心理的問題。
我拿出了手機來,決定放一下音樂,用音樂的節奏聲,衝散內心那可笑的壓抑感。
可剛拿出手機來,就有人打電話過來。
我一看,竟然是謝陽龍。
這傢伙前幾天說來大學城,要和我見面,結果被我放了飛機。都過了好幾天了,按理說這貨現在應該已經回自己的大學了呀。咦,難道他心裡不爽,要打電話來臭罵我一頓?
我心裡各種猜測在飛旋着,不過最後還是接聽了。
謝陽龍第一句話就讓我意外不已,他說:“下午有空嗎?我現在還在大學城,老同見上一面吧。”
我愣了一下,心裡很無語,這傢伙就那麼執着於和我見面?難道他戀上我了?我那麼帥,這事絕對有可能……
一想到這裡,我雞皮疙瘩都起了……好吧,其實是我想多了。
我回答說:“那個,陽龍同學呀,我之前放你飛機,不好意思呀,那是因爲我住院了,現在還在醫院裡頭,要下午才能出院……”
謝陽龍立即打斷我的話,說:“沒事,那我們今晚見吧,今晚八點我在南亭路口等你。”
“額,那個……其實……”
“好了,真的沒事,大家同學一場,放個飛機開個玩笑很正常,不過,今晚你可別再放我飛機呀。”
我一聽,立即不爽了。這傢伙這樣說分明就是說我放他飛機還找了個不靠譜的理由來搪塞他。
好吧,住院這個理由其實和爸爸的同學的朋友的親戚死了要去參加葬禮沒什麼區別,要是我我也不會相信,可是,丫的,我是真的住院了呀!
我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說:“好吧,那晚上見。”
謝陽龍說:“那就說定了,我就不打擾你在病牀上休息了,晚上見。”
掛了謝陽龍的電話,我立即就感到疑惑了,這個謝陽龍,好像和高中時候的那個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我卻說不上來。他說話的口氣,還是那麼圓滑,而他那粗糙如水泥路面的聲音,也沒多少變化,到底是哪裡不同了呢?
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直覺這東西,就是那麼怪,就像是任性的女人,絕對不會和你講道理。
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謝陽龍就非要和我見面呢?我和他雖然是高中同學,可是我們並不熟呀,整個高三下來,也沒說上幾句話,這樣的關係,就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可他爲什麼現在卻三番五次說要和我見面呢?
我更加想不明白了……
算了,不想了,等到了晚上,和他見面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