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轉身應對乾屍,王璞先一步衝了過來:“乾屍交給我,你們對付郭勇佳!”
王璞眼看着鋪天蓋地的乾屍向自己蜂擁衝來,想也沒想的跳進“畫地爲牢”的禁制當中。挪動天印擋在屍羣必經之路上。
天印發出的“畫地爲牢”既然已經成牢,那麼就即能鎖住裡面的冤魂,也能擋住外面的惡鬼。王璞選擇跳進禁制裡面,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王璞腳步剛剛站定,手上法訣未起的剎那間,蜂擁而至的乾屍已經迫近了禁制外圍。浮在空中的狴犴虛影全身上下金光暴漲,在衆人四周豎起了一道好似銅牆鐵壁般的光幕。
瞬間,僅僅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的乾屍就同時撞上了光幕,懸空的大印也跟着爆出了一片龍吟虎吼似的長嘯。阻擋屍羣的金光如同流水一般瞬間覆蓋了揮爪狂嘯的屍羣。
數以百計的乾屍與觸碰金芒之後,立刻如同乾柴遇火驟然燃起了熊熊火光,放眼望去光幕之外盡是人形的火影。可就在這時,冒着熊熊烈焰的乾屍竟然同時跨出一步,往光幕上硬擠了過來。
數十隻筋骨畢露屍爪,帶着進尺高的火苗,穿透光幕伸到了王璞的眼前,逼得王璞不得不退後半步,揮動金鉤護住形體,雙方雖然在僵持,好在王璞擋住了涌過來的屍羣。
等我在想去追郭勇佳的時候,那條頂着蛤蜊外殼的怪蛇,已經豁然竄到了郭勇佳首級的附近,用腹部頂起身軀往的疾行幾米,擡頭往郭勇佳的首級上迎了過去。
“死!”追上去的葉木揚刀往怪蛇的方向狂擊而去,銀白色刀氣縱橫開合之間,如同長江大河滾滾不息攔向了蛇身。
“轟——”
我眼看着給刀氣掃中怪蛇在自己眼前炸成幾節之後翻上半空。甩動着血珠的蛇身還在空中亂舞,那顆半張着的蛤蜊卻成功的貼近了郭勇佳的首級,張開外殼把他的腦袋給吞進了肚子。
“不好——”
我和葉木同時揮刀往蛤蜊殼上狂斬而下,千百道火花也在刀鋒上迸射而起,可是兩把足以銷金斷玉的寶刀卻沒能傷到對方半分。
隨後趕到的菀兒輕聲嘆道:“沒有用的,那確實是蜃龍的外殼,堅固無比,就是算是我師父也沒法打破!”
我冷聲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你們當年把他抓住的時候,用了什麼辦法?”
菀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蜃龍外殼是陰陽使的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一直作爲蓄夢池的核心存在,我沒想到昭兒會拆了蓄夢池,把蜃龍外殼給他用!”
“哈哈哈……”郭勇佳的狂笑聲從蛤蜊殼裡異常刺耳的傳了出來:“王魂你不是算無遺策麼?你不是神通廣大麼?我呸——,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去你媽的!”葉木破開大罵道:“老子就不信,你這王八殼連火箭彈都炸不開。等老子把你弄出去,再慢慢炮製你!就算拿焊槍一點點的焊,也能要弄開你的王八殼子!”
“哈哈哈……”郭勇佳譏諷道:“等你用焊槍把蜃龍殼焊開,
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年月的事兒啦!等我吸收了裡面的蜃龍之血,你們就一個個等着被我凌遲吧!”
菀兒的臉色變了:“郭勇佳說的沒錯,蜃鬼影身練到極致,就可以掙脫外殼化體成鬼,那時我們不但攔不住他,甚至有可能被他幹掉!”
我看向了王璞:“能不能鎮壓他?”
王璞用手按了按蛤蜊殼:“這隻蛤蜊,是真正的蜃龍屍骸,裡面殘存着一絲龍血。如果我的天印是帶着狴犴真血的正品,就能憑藉狴犴的龍威把他完全鎮壓。可惜,我這方天印後來仿製的贗品,裡面沒有狴犴真血,鎮壓不住龍血。”
“絲——”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我的鎮妖印呢?”
王璞搖頭道:“一樣不行!他沒成妖也沒成鬼!大印鎮不住他!要不用你的棺材試試!”
“鎮壓帶着龍血的東西,必須用降龍木,這裡沒有那種東西!普通棺材一點用都沒有!”我恨得牙根癢癢!
“用鬼骨!”葉木叫道:“你不是能吸收鬼骨麼?鬼骨不是能讓你的力量翻倍麼?你幹嘛不用!趕緊去把鬼骨收了!”
“對啊!”等我回頭看向刑臺時,卻發現小晨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臺上,正抱着一副沒有四肢和頭顱骨骸,木然站在那裡跟我對視。
小晨身後還站着一個長相跟他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後者遠遠的看着我冷笑道:“王魂對麼?我叫金吾。金氏的掌舵人!謝謝你幫我找到了鬼骨,該給你的報酬,我不會少!不過,你最好也別打鬼骨的主意。”
金吾揮手之間,他身後忽然冒出來十多個殺氣騰騰的白衣術士,看樣子對方是有備而來。
金吾笑道:“你現在自顧不暇,就不要多浪費精力了!後會有期!”
金吾拉起小晨從刑臺上退了下來,對我們看都不看的揚長而去。
我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是也無計可施。先不說我們之間實力對比如何!光是這邊還有一個郭勇佳,就足夠讓我無暇他顧了。
“哈哈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哇!”郭勇佳狂笑道:“舒服,真是太舒服了!有什麼比看你們這幫自詡爲人傑,人王的傢伙吃癟,更讓人舒服的事兒麼?”
葉木一刀砍在蛤蜊殼上:“老子不信這世上沒有能剋制你的東西!”
“有哇!就怕你們捨不得給!”郭勇佳狂笑道:“其實,想殺本座也很容易。你們每個術士都有的本命精血就是蜃龍屍殼的剋星。九滴精血足夠腐蝕蜃龍屍殼。一個人也就那麼九滴精血,全用了就只有死路一條。別想着幾個人合用啊!精血一雜,就會互相沖突,一樣殺不了我!”
“你們敢用本命精血跟我玩兒命麼?不敢的話,就等着本座出氣重整掌刑堂,把你們的一個個剝皮拆骨吧!忘了告訴你們,本座的是掌刑門第十五代大掌刑,王魂你還沒混到大掌棺的程度吧?哈哈……”
郭勇佳挑釁道:“那個女人,老子毀了你的攀夢峰!你不是無時無刻不想把本座挫骨揚灰麼?來呀,殺我呀!”
郭勇佳又轉向我這邊,從蛤蜊的縫隙裡露出一隻眼睛:“那個姓王的,你不是要給葉木報剛纔一掌之仇麼?你不是兄弟情深麼?來殺我,殺我……,哈哈哈……,什麼狗屁兄弟情義,讓你拿命報仇,就不敢了吧?對了,你有兒子麼?有的話,再跟我拼命,要不然,你一死,你們老王家可就要絕後啦!”
“哦——,我忘了,你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老王家的人!唉——,沒有祖宗的人那!還是真是可悲啊!哈哈哈……”
郭勇佳見我面色鐵青的一言不發,更爲猖狂的嘲諷道:“王魂,我給你的夢裡,可是殺了你師父啊!那可是比你親爹還親的師父呀!你看見自己師父,在我面前裝狗學貓的苦苦哀求了吧?雖然是假的,你也心疼的滴血是吧?你敢殺我麼?不殺我,你就是忤逆師尊。按老話講,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咯噔——”我狂怒之中咬破了自己的嘴脣。
郭勇佳笑聲越發猖狂:“咬出血啦?得用本命精血纔是那麼回事啊!哈哈哈……,你等着,只要老子緩過勁兒來,一定把折磨你師父的幻影壓進你腦子裡,讓你把他當成真事兒天天看,好好看。你不爲人子啊,不爲人子啊!哈哈哈……”
郭勇佳笑過之後還覺得不過癮,有對追過來着蘇生道:“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本座實話告訴你吧!你的那個男人,早就死啦!被本座生生掏了心肝。”
“你胡說……”蘇生的眼角上迸出了一絲血跡。
郭勇佳得意道:“本座把他從地上拉走的時候,就把他弄死了!我可沒有心思分神去管一個廢物。弄死他,我可以省下好多事兒來!”
“我掏他心肝的時候,他還捂着肚子使勁的求我,讓他見你一面。你知道,我對他說了什麼?我說,只要你自己把心掏出來,我就讓你見她。他真的去掏自己的心那……哈哈哈哈……,可惜,還沒掏出來就斷氣啦,哈哈哈哈……,不信,你去屍體裡翻翻,看看他在不在,對啦!他肯定不在啦!已經被人燒成灰灰啦!”
“施州陽……施州陽……”蘇生髮瘋似的衝進了屍山,可就像郭勇佳說的一樣,那裡除了燒剩下的殘肢斷臂,哪裡還有施州陽的影子。
郭勇佳哈哈大笑道:“就算他沒死還能怎麼樣?你讓他看你這幅不人不鬼的德行?男人都喜歡蛇精,狐狸精。可沒人喜歡螳螂精啊哈哈哈……”
蘇生猛然回身之間雙眼已經流出了鮮血,也同時怒張雙翼掠空十幾米,張開刀臂狠命的勾在了蛤蜊殼上。六隻蟲足也跟着鉗住了蛤蜊殼四周的縫隙。
郭勇佳仍舊在狂笑道:“想鋸開屍殼啊?我說了沒有用的,除非你用本命精血!”
“啊——,精血……”
郭勇佳的狂嘯戛然而止,他看了一顆晶亮的血珠從蘇生的嘴裡流了出來。
在郭勇佳看來沒有人不惜命,信奉“好死不如賴活”的人,他沒見過一千也看了八百。篤定了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會跟自己玩命,纔會不遺餘力譏諷對方。他沒想到蘇生真的拼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