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我揹着一路奔跑的萬里雲,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最主要的是,我背上還揹着一個。
當我扭過頭的時候,就聽小賤他們均發出了一聲驚呼,蕭大瞎子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
等我扭過了頭,我看到我的背上竟然揹着一個老太太。
我的個親孃!
這一下沒把我給嚇死,倆腿一軟,差點兒跪在地上。
這個老太太面色跟常人沒有太大區別,就是渾身冰冷,跟冰棍兒一樣,衝我嘿嘿笑:“小娃娃,剛纔你的膽子蠻大,怎麼見到老太婆就慫了?”
我就cao!
想我堂堂陰陽風水師,竟然揹着一個老鬼滿世界轉悠,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並且我非常納悶,這個老鬼是什麼時候爬到我背上的。
一股怒火就頂上了我的腦門子,我也不管不顧了,掄起犁天匕首就向後刺去。
“還不給我下來!”
‘噗嗤’一刀刺中,但是我感覺十分別扭,扭頭一看,我背上的老太太竟變成了一個稻草人,犁天匕首一下把稻草人的腦袋給削沒了。
一看這個,我心裡咯噔一聲,就知道壞事了。我還真沒見過哪個鬼能變稻草人的呢。之前聽老煙鬼講過,除非是得了道行的鬼怪,否則沒有哪個能能用李代桃僵這種法門。
這麼說來,這個老太太絕非尋常之鬼啊。
我正想着呢,就感覺背上的稻草人似有千斤之重,一下就把我壓彎了腰,任憑我如何較勁,愣是直不起來。
我擦,真的好重!
這時候,小賤急了:“奶奶的,感情是碰到邪乎事兒了,老胡這就來幫忙。”
冰妃也探出了銀針,眼中雷鳴電閃。
只有蕭大瞎子顫顫巍巍的不敢動彈,而扶着他的萬里雲也是一臉的冷汗,還不住的問:“蕭老闆,這這這,這是鬧鬼了?!”
這荒郊野外的,我先背了一個老太太,緊接着老太太又變成了稻草人,而這個稻草人比特麼石頭還重,眼看就要壓死我了。你說這不是鬧鬼是什麼?!
“別吵吵,姓陳的小子有手段,他能對付。”蕭大瞎子自己都哆嗦了,還緊着安慰萬里雲。
萬里雲直接拉開了大弓:“不管是什麼,你們救了我的命,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這時候,小賤手握核桃手串,冰妃攥着銀針,全都逼到了我的近前,兩人根本沒商量,幾乎同時下了手。
但這個時候,稻草人的重量忽然消失,我本來就抗衡着呢,忽然消失了,我差點兒一個後空翻翻過去,身子一下就直立了起來。
但耳輪中就聽‘啪,噗!’
我左臉被拍上了核桃手串,右臉紮了三根銀針。本來是用治鬼的,但現在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錯,是特麼我的臉上。
好不容長了一張不捱揍的臉,你們全特麼給我毀了。
我奪過了核桃手串,拔出了銀針,胸膛裡就跟火山爆發了一樣,大聲嚷嚷:“我特麼弄死你!”
一轉身,看稻草人躺在地上,我使勁的踩呀,都踩成了泥屑。
我正踩着呢,忽然聽萬里雲喊了一聲:“小心!”
我一擡頭,一塊磚頭就從前面樹林子裡砸了出來,勁頭兒不小,拍身上起碼淤血。
唰!
我看到一道黑光從身側竄出,直接刺在磚頭上,咔嚓一下就碎了,一支羽箭掉在地上。
真特麼是好箭法,我扭頭就衝萬里雲挑起了大拇指,但同一時間,小賤又咋咋呼呼起來:“唉呀媽呀,快跑。”
說着,拉着我的手腕子就往後拽,我一看樹林子,差點兒沒嚇死我,從裡面少說也得飛出上千塊石頭。
就跟機弩發射一樣,萬箭齊發。別說用箭矢抵擋了,就是躲都躲不及。
我是真急眼了,跳着腳的罵:“老太婆,你有能耐就給我出來,躲在樹林子裡算什麼本事,我陳西涼沒招你,沒惹你,竟然跟我玩兒鬼打牆,我告訴你,也就是我脾氣好,要是碰到我師傅,哼哼,你早特麼法滅灰飛了。”
蕭大瞎子鎮定了不少,對我講:“我說姓陳的小子,這個老太太貌似沒什麼惡意,真要想做點什麼,也不會扔磚頭啊。你是道家中人,腦袋頂上供奉着三清爺爺呢,這鬼不找別人,偏找你,沒準兒就有別的事情呢。”
他這麼一說,我也冷靜了下來,自古以來,的確有孤魂野鬼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從而找道門中人進行伸冤的。難道這個老太太真有事情?!
我看了看腳下已經被踩爛的稻草人,心裡想到,這個老太太有道行,一開始沒下死手,就說明她不是惡鬼,既然如此,那我就問個明白吧。
“老太婆,你如果有未了的心願就說出來,我不爲難你,但要是停留在這裡禍害人,我可第一個不答應。”
我現在忘記了拿手槍的乘警,忘記了攥斬馬刀的勢力,現在又進入了陰陽風水師的角色,可能這種感覺已經深入骨髓了。
前方的樹林子安靜了下來,就如同一座肅穆的墳冢。
這時候,一個身穿素衣的老太太走了出來,應該是飄了出來,她臉色煞白,渾身冒着煞氣,但並不兇惡,甚至還笑眯眯的。
蕭大瞎子哎呦一聲,一屁股坐地上了,連帶着萬里雲都石化了。
就我和冰妃,小賤,三人比較鎮定,比這邪乎的都見過,更別說一個老太太了。
此刻,老太太對我講:“明人不說暗話,老太婆可不是戲弄你,的確是有一事相求。”
嘿!
光聽說求人辦事得請客吃飯,送禮送錢,就沒聽說過弄鬼打牆的。
我咬了咬牙,耐着性子問:“爲什麼找我?你看出我是道門中人了?”
老太太笑了笑:“福老太我生前的確見過幾個道門中人,他們頭頂紫眩,身正如龍,繃掛間來去如風,一身道術已臻化境,即便是閉上眼睛也能發現。但你麼,呵呵,你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之所以找到你,是因爲你身體上有豐都鬼城縣太爺身上的氣息。”
我去,聽福老太說話的勁頭兒,貌似是個老前輩啊,並且還變向的說我道法不行,最主要的是,她指的縣太爺身上的氣息應該是驚堂木了。
這麼說,這老太太下過地府了。
按說下過地府的鬼魂不應該再上來啊,要麼去投胎轉世,要麼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福老太這是唱的哪一齣?!
“實話說了吧,福老太我七歲誦佛,九十七歲離世,青燈古佛常伴,自身有了佛性,死後被判官封爲了陰差,也就是傳說中的佛鬼。這次上來,其實是走頭七的,不過偶然間發現了你身上有縣太爺的氣息,所以就……”
說完,她嘿嘿笑了。
而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這老太太這麼牛逼,感情是陰差。
臥槽,我這是第一次在陽世間看到陰差,按照老輩子的說法,看到陰差是要送命的。難道說我這段時間時運太低,老天爺叫我歸位嗎?!
我的態度不免恭敬了幾分:“原來陰差婆婆,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年我與一位長輩曾經下過陰司,並且跟縣太爺打賭,贏了他的驚堂木,所以我的身上纔會有他的氣息。對了,不知陰差婆婆找我何事?”
我這句話把蕭大瞎子和萬里雲直接聽傻了。別看我們成天喝酒,但下陰的事兒,我和小賤誰都沒說過。畢竟地下的事兒都是忌諱,多說了不好。
福老太明顯驚訝了:“叫我福老太就好,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下過陰司,果真不同凡響。這個任務交給你正合適。”
剛纔還說求我呢,現在怎麼又成了任務了。老陳我現在忙死了,火車沒得做,滿世界都是仇人,你還給我下達任務,真以爲我是史泰龍嗎?!
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福老太,你有話就直說吧,我是陰陽風水師,分內之事不會含糊。”我特麼就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福老太點點頭,面色凝重了不少:“好,很好。其實事情並不複雜,距此三十多裡地,正北方向有一個大屯村,我就是那個村的人,村裡信佛的人不少,我信了九十年,方被判官選中。這說明一心向善是正確的。”
我的親孃,你能不能說撈乾的說,這眼瞅着就三點了。你不着急,我還着急呢。
福老太繼續道:“本來頭七是要回去看一眼的,但今天很不巧,有四個投胎的要去我家,我是陰差不能撞在一起,所以我就想託你幫忙看看家裡的情況,順便也打聽下輪迴的結果。”
說着,拿出了一個信封,說:“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在信封上寫上福老太,燒掉,我就能知道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時間不多,得回去,你切記,正北三十里地,姓福的一家。頭七招魂,門外放着招魂幡呢。”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怎麼接過這個信封的,反正等我拿過來,福老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連鎮定的冰妃和小賤都不禁倒退了一步。
因爲福老太說的太玄乎了,奶奶的,信佛九十年,當了陰差,頭七回魂還碰上投胎的了,還是四個。
我真想說一句,你們家可真能生啊。剛死了人,就生四個孩子?!四胞胎嗎?!
我煞白着臉看大家夥兒,蕭大瞎子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個信封說:“這,這事兒說出去,都特馬能嚇死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