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會兒，凌飛覺得他的四肢都麻木了，身體慢慢恢復了之後，沙啞着嗓音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們。”語氣裡全是內疚和自責。
凌素靜靜地看着，帶笑的眼底噙着一點冷光，心中五味陳雜，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想法，一方面很排斥，不想承認這個父親，另一方面又覺得對李美熙很不公平。
如果……如果他對李美熙還有當年的感情，或許她能夠不介意。
這麼多年過去，媽媽心裡還是有他的，她不能那麼自私，尤其是以後她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陪在媽媽身邊，媽媽身邊有他的話，她也能安心一些。
不過，這一切還的看他的表現再說。
凌聖看着凌素那帶着冷意，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防備眼神，心中便是一陣無比的疼痛，只有不停地在心裡懺悔。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凌素淡淡地問道，擡起了頭，看着凌聖眼中複雜的表情，心裡有那麼一絲的不舒服。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她……”還是一個人嗎？這話凌聖自己都不好意思問出口，難道還指望着美熙等他一輩子嘛！
“她已經結婚了！”凌素的聲音忽然變冷了些，如果他對此有什麼意見，那她以後可以不用見她了，李美熙也不用再見他。
讓凌素意外的是，凌聖眼裡只是閃過了一抹失落，隨即又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他離開的那個時候正逢世界之亂，國內也沒一處安穩的地方，她一個女人懷着孩子有個人總有依靠，不會過得那麼艱難。
可他不知道的是，當時的李美熙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這個男人每天不好好工作，整天酒裡來酒裡去的，如果不是那個時候風城太亂，李美熙帶着她就夠了，那裡需要嫁給童寶成。
當時不嫁給他，她們兩個可能早就被抓走了，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但是嫁給童寶成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後來才知道童寶成有家暴的傾向，喝醉了就喜歡打人，也是就顧忌着點醫藥費不敢下手太重，怕花錢。
一開始小打小鬧的從來都不會少，後來李美熙去上班，她去上學了，這些纔有所改善，但卻是連她也開始打了。
這些，凌素當然不會告訴凌聖，她來見他又不是讓他可憐自己的，如果他對媽媽還有心，那麼以後他會讓他知道這些，這樣他才知道好好地補償他們，如果他並沒有其他意思，那麼他也沒必要知道這一切。
她不想媽媽再受第二次傷害了，在讓凌聖見她之前，她會好好把關的。
只是，以凌聖現在身份，就是要把她們查清楚應該也不難吧……
“他對她好嗎？”
“我們現在過得很好。”凌素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凌聖看着凌素的目光突然變得甚是欣慰，嘴角露出來點點笑意：“你現在這麼優秀，美熙一定很開心。”
和凌聖一直在咖啡廳了帶了將近兩個小時左右才離開，主要都是凌聖在找話說，凌素不太想說話，她的心情很複雜，在不確定凌
聖對她們母女是什麼心態之前，她不想把和他的關係搞得太親密了。
一開始她以爲只要凌聖有心回到李美熙身邊，待她如初就行了，後來才知道有些東西錯過之後，並不是那麼簡單地就能夠重新在一起的，尤其是過去了這麼多年。
上午看見凌素跟着一個軍官離開，封濤一直很擔心，直到看見凌素安全回來，一顆心才徹底鬆了下來，卻發現她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
“素素，你怎麼了？”封濤上前問道。
凌素擡頭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
封濤看她不太像說話的樣子，點了點頭，看着她進了房。
中午的時候，封濤去叫凌素吃午餐，凌素也沒出來，他就更擔心了。
可是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該去找誰商量，一行人在餐廳裡商量也沒有什麼合適的辦法。
吃過午飯，突然宣佈要集合，封濤跑去把凌素叫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下面站好了之後，才宣佈了集合的目的，原來是要帶他們去參觀一個地方，天城的一個訓練營，讓他們去看看真正的軍隊訓練生活。
這算是一種額外的福利吧，去年也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聽說是那個凌將軍的意思，讓他們多見識見識。”林燕在一旁低聲說着從林大那裡知道的消息。
自從昨天喝過酒之後，封濤和林燕的關係就緩和了不少，此時聽見有消息，就湊到林燕面前去了。
“難道去年沒有嗎？”封濤聽林燕的語氣，好奇地問道。
“沒有！”林燕對於封濤的這自來熟的樣子有點不太習慣，說話的時候也沒看着他，封濤倒是不介意的樣子。
而聽到林燕第一句話的凌素，眼底就驀地怔了一下，心裡不免會想凌聖這麼做是爲了她，但也只是這麼想想而已，不敢太深入地想下去。
封濤從林燕那裡打探到不少消息，臉上一直掛着笑意，雖然沒能參加成這次的比賽，可是也不枉他來這裡一趟，可真是收穫頗大啊。
人啊，果然還是需要到處走走，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行人上了車，一直往天城的北邊走，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就到了訓練營外面。
天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冷冰冰一片，行人少，。車子更是少，一路上的建築倒是見了不少，休閒娛樂場所也頗爲的少，更多的都是一些高級辦公建築。
生活再這樣的城市，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壓力呢！到處都是競爭，也許一不留神，你下面的人就爬了上來，把你擠了下去。
在訓練營他們並沒有見到幾位將軍，幾位將軍派了人來帶着他們參觀。
訓練營很大，整個規模就和他們的學校一般，有不少建築，更多的卻是一處處的訓練場，訓練場上擺了各種各樣的訓練用的道具，他們去的時候正有人在訓練。
看着那一個個充滿活力的軍人，他們一行人彷彿也被感染的熱血沸騰，有些想要去參與到他
們之中去，當然也就是想想。
除了熱血和汗水，這個訓練營到處都透着一股森嚴，讓人不敢冒犯，一路上說話也都是小聲議論着，更別說是大笑了。
見他們對訓練似乎很感興趣，帶着他們的人將他們帶近了些去看，耳邊傳來他們喊加油的聲音，彷彿整個訓練場都被他們的聲音給包圍了，震耳欲聾，如戰鼓一般地響亮。
這時，帶着他們訓練的隊長看見了他們，走上前來打招呼。
走近了些，才發現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非常的帥氣俊朗，只不過是臉色非常冰冷，一雙眼睛看人的目光裡都透着冷意，雖然帥氣迷人，卻也讓人不敢多加註視。
凌素看了眼也就沒怎麼看了，心裡卻是忍不住地把這人和君赤比較了一番，最後還是覺得君赤更帥一些，不過她對眼前的人瞭解也不多。
看着下面一個個努力訓練的人，凌素腦子裡不禁蹦出一個想和這個隊長比試一番的想法，但也只不過是一閃而已，想看看這裡的這些人的實力如何。
進入訓練營之後，凌素的心思就沒在想凌聖的事情，可是此時不經意地聽見他的名諱，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臉色冰冷的隊長。
“這位是凌將軍的兒子！”這是帶着他們的參觀人員悄悄向他們介紹的，雖然有些在他們面前炫耀的意思，但凌素聽得很清楚。
他是凌聖的兒子？
凌素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黯淡了下來，漸漸地被冰冷充斥，呵，原來都是她想多了，還想着什麼讓他回到李美熙身邊。
是啊，這都十幾年過去了，他怎麼可能沒有結婚生孩子呢？凌素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看着面前的人，思緒突然一頓，不對……
這人看起來比她還要大些，怎麼會……那是說凌聖早在和李美熙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有了一個兒子？
凌素一時無法接受李美熙竟然成了一個小三，而她則成了凌聖的私生女。
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去見凌聖，怪不得他一直在道歉，卻從來沒有說過要和李美熙重新在一起的話，他敢和她見面也不怕被家裡那個發現？
凌素不禁想，要是她現在把她和凌聖的關係告訴面前她這個“哥哥”的話，是不是會有一場好戲發生呢？
只是這樣必然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如果她是一個人也就罷了，她不想讓這些人打擾了她們在風城的平靜生活，所以還是算了吧，以後就當不認識這個人就行了。
凌飛知道他爸吩咐了下午有人會過來參觀，正好他在訓練，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這些人本來和他沒什麼關係，但是不知怎麼的，裡面一個女生居然一直盯着他看。
以往盯着他的女生不少，但是這個女生的眼神卻和那些人不一樣，看着他像是有什麼仇似得，眼裡帶着冷意，但一會兒之後又平靜了下來，恢復了正常，像是之前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女生很奇怪！長得也……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女生，但她怎麼像是認識他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