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望着那生門的石門。只見那石門慢慢打了開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目光冰冷的看着我。
我也回望着他。
我心裡暗道:“這個人應該就是那草鬼寨的大師兄吧?哈哈不過沒我帥。”
我向他微微一笑。
那個草鬼寨的大師兄慢慢走了過來,走到我的身前,看着我,緩緩道:“我叫獨孤行。”
我笑着道:“我叫小五。”一笑之後,只覺自己頭腦中一陣劇痛。
那獨孤行冷冷的看着我,慢慢道:“你知道我爲什麼告訴你我的姓名嗎?”
我一呆,心道:“爲什麼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有病唄。”
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哪有心情聊你的這些問題?
我看着他,笑罵道:“因爲你有病。”
那獨孤行眼睛盯着我,慢慢道:“因爲我不想讓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什麼人的手裡的。”頓了一頓,那獨孤行咧嘴一笑,慢慢道:“你看,我是不是很仁慈?”
我破口大罵,道:“仁慈你個姥姥。”我喊得聲音越大,我的腦袋就越是暈眩。
獨孤行看到我身子搖搖晃晃,眼看要倒下去的樣子,邁步走了過來,而後伸出一隻手,從衣袋之中取出一粒丹藥,然後左手伸出,捏住我的嘴巴,右手將那丹藥塞入我的口中。然後捏着我的喉嚨,微微用力,我喉嚨疼痛之下,不由得張大了嘴,那一粒丹藥隨即進入我的肚腹之中。
我只覺自己鼻端聞到一股臭烘烘的氣息,不由得大聲罵道:“你這是什麼破藥?竟然是臭的,爛的。”
獨孤行退後數步,向我微微一笑,道:“這是百蟲香露丹,裡面可是有一百種毒蟲哦。”
獨孤行臉上的神情十分得意。
我卻是聽得喉嚨作嘔,心中發毛,忍不住伸出手,探入喉嚨,要將那百蟲香露丹吐出來。
獨孤行搖搖頭,道:“不用費力氣了,那百蟲香露丹進入肚腹之後,隨即就劃開,用不了幾秒鐘的。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的,這百蟲香露丹雖然可以解了那碧蠶卵的劇毒,但是你體內也已經有了這百蟲,嘿嘿,等到過得一年半載,這百蟲醒過來之後,就會在你肚腹裡面開一個派對,一個個鑽出來歡慶勝利,到那時候你就是那百蟲最好的食物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大聲道:“你這個混蛋,你還不如殺了我。”
獨孤行笑道:“殺了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那一本鎮南遺書在那裡。”
我恨恨道:“我哪裡知道?”
獨孤行看着我,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慢慢道:“你不是五斗米招魂師的傳人嗎?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看着獨孤行,滿臉不屑道:“我是招魂師不假,但是,招魂師就一定知道那鎮南遺書的所在嗎?那我問你,我聽我四爺爺說,你們苗疆草鬼寨有一本五仙寶典,你難道知道在那裡嗎?我估計你連聽都沒有聽過。”
我這一句話純粹是唬他的,我從來沒有聽四爺爺說起過什麼五仙寶典,不過倒是從拓跋星那裡知道,蠱毒客門中也是有三寶,分別是分金鉢,聚寶盆,五仙鼎。這蠱毒客的門中三寶都是召喚各種蟲豸毒物的。我想既然有五仙鼎,那麼我就隨口編出一個五仙寶典來,唬一唬這個什麼草鬼寨的大師兄。
誰知道這個獨孤行聽到我說出那五仙寶典之後,一直淡定自若的臉上竟然是微微一變,然後向我冷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博學多聞,倒也知道我們草鬼寨五仙寶典的大名,嘿嘿,看來你小子還真的是招魂師的傳人。”
我心中暗道:“乖乖隆的東,竟然被我蒙對了。哈哈。”
我向那獨孤行哈哈一笑,道:“老子是瞎猜的,你也不用當真。”
我知道我越是這麼說,這小子就越是不會相信。
獨孤行看着我,目光不住閃爍,然後慢慢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我也不妨告訴你。”
這獨孤行隨即跟我說出一番話來,我聽得暗暗稱奇。
獨孤行告訴我,他們草鬼寨真的有一本秘籍,就是叫做五仙寶典,據說是草鬼寨第一代祖師婆婆傳下來的。
我一呆,喃喃道:“怎麼還是個女的?”
獨孤行白了我一眼,不屑道:“我們草鬼寨蠱毒門下,歷代的掌門都是女子,第一代祖師一脈單傳,只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後來就做了我們蠱毒門的第一任門主。後來歷任門主也就都是女子。”
獨孤行告訴我,那五仙寶典上記載的便是草鬼寨如何煉製五仙的法決,五仙法決歷來是草鬼寨蠱毒門的不傳之秘,歷來只有門主纔會。直到上上任的門主掌管之際,那草鬼寨忽然無緣無故失了一場大火,大火一起,竟是將草鬼寨燒爲一片焦炭。那一本五仙寶典自然也是不能倖免。
上上任門主見寶典失去,大爲內疚之下,竟是破門而去,聲稱不找到那五仙寶典絕不會回到草鬼寨。
草鬼寨的繼任門主隨後也發動蠱毒門下,一起想辦法,尋找那五仙寶典的下落。
我詫異道:“可是你們蠱毒門的五仙寶典不是燒燬了嗎?怎麼找到我們招魂師的門下來了?”
獨孤行嘿然一聲,慢慢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五仙寶典就是從鎮南遺書上撕下來的幾頁殘篇。而鎮南遺書正是五斗米祖師爺親自流傳下來的諸般法術,蠱毒客也是五斗米門下一支,既然那五仙寶典失去了,那麼找到這全本的鎮南遺書豈不是更好?
我心裡有些疑惑,心道:“那鎮南遺書既然是那五仙寶典的全本,裡面內含五仙寶典的諸般法門,那麼爲什麼我們招魂師和渡鬼人,趕屍匠等人全都並不知曉,否則的話,有幾個人練會了那五仙法術,自然也可以對付這蠱毒客了。”
獨孤行有些不耐煩了,對我道:“你也不用想了,趕緊將那鎮南遺書交給我,我就留你一個全屍。”
我心裡暗罵:“怎麼蠱毒門的都是一個調調,都是要給別人留一個全屍?老子偏偏不喜歡。”
我正在思謀該如何忽悠這個來自苗疆的草鬼寨大師兄,忽聽星盤墓室門口腳步聲響,我心中一凜,心道:“又有人來了?”
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我現在已經是劇毒在身,性命在頃刻之間,那草鬼寨要是再有人來,我可真的 是死翹翹了。
我向星盤墓室之中望去,這一望之下立時一呆。原來從那古巷道外面走進來的乃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眼眼圈微紅,咬着嘴脣慢慢走了過來。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拓跋星。
獨孤行聽得身後腳步聲響,也是急忙轉過身來,看到拓跋星,也是一怔。
我大聲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來到這裡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不要命了?趕緊走。”
我一邊大聲喊着,一邊向拓跋星拼命使眼色。示意她趕緊離開。
我裝着不認識拓跋星,心裡希望拓跋星能夠明白我的意思,趕緊離開這裡。
誰知道拓跋星直如不見,邁步走到獨孤行的跟前,站定,這才沉聲道:“你將那百蟲香露丹的解毒要給他,我帶你去拿那鎮南遺書。”
那獨孤行臉上一喜,急忙開口道:“你知道那鎮南遺書在那裡?”
拓跋星點點頭。
我心裡大急:“這傻丫頭那裡知道什麼鎮南遺書?她不過是想哄騙那個獨孤行給我解藥而已。”
我向獨孤行大聲道:“你別信她的,我們天津保駕營招魂師門下,現在只有我一個唯一傳人,我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
獨孤行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看看拓跋星,又看了看我,然後這纔對拓跋星道:“這傻小子說的有些道理,你怎麼說?”
我大怒,罵道:“你纔是傻小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小子。”
那獨孤行卻是直如不聞,只是雙目灼灼望着拓跋星。
拓跋星看着獨孤行,慢慢道:“我複姓拓跋,來自遼東盤龍嶺,你應該知道吧?”
獨孤行眼睛眯了起來,看着拓跋星,上下打量了一會,這才慢慢道:“原來你也是五斗米門下的,你是渡鬼人?”
拓跋星點點頭,道:“這一次我說的話,你該相信了吧?我們渡鬼人和招魂師一體同源,自然知道那鎮南遺書的所在。渡鬼人知道,招魂師不一定知道,招魂師不知道,渡鬼人也全都知道,你現在趕緊的,給他服下百蟲香露丹的解藥,否則的話,我改變主意,那一本鎮南遺書你可就得不到了。”
說完,拓跋星也是一雙星眸靜靜的看着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獨孤行。
獨孤行眼珠轉了轉,隨即沉聲道:“好,不過,你也要服下一粒百蟲香滷丹,你服下這百蟲香露丹,我這才相信你是誠心誠意的帶我去取書,要不然,我給這小子服下了解藥,你們倆逃之夭夭,我去那裡找人?”
說罷,獨孤行從衣袋之中又取出一粒臭烘烘的丹藥,拿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掌心向上,望着拓跋星。
似乎在說,你現在服下這一粒丹藥,我才 可以相信你。
拓跋星雙眼望着那一粒淡黃色的丹藥,遲疑一下,慢慢伸出手去。
我大驚失色,急忙大聲道:“拓跋星,這丹藥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