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莎幾乎已病入膏肓了,自從二十年前失去了兒子,這位曾經美豔的典玄一枝花猶如被吸乾了血一樣迅速崩陷下去,她那僅存的身體裡的一絲絲氣息,也幾乎都是由丈夫宗政每日運用典玄門的首力之氣玄絲氣運邁全身,才得以讓身體維持着最基本的耗能運轉,在她的生命裡,自從失去兒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世界上她所能擁有的一切,雖然在所有的人眼裡,她失去的不過是一個兒子。
“真想不到夫人爲了一個少主竟會將自己摧殘成這樣,其實何必呢?二十年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他們完全再可以生一個孩子的,”端着一杯濃黑色液體的丫鬟眉宇微愁地說着:“這碗藥我都端了二十年了,哎!也不知道要端到幾時?想當初,我們的夫人的美貌可是天下無人能及,只是現在,自己想不開,任誰也沒法勸啊。”
“最可憐的是門主,失了兒子,夫人又成了這樣,雖然不停的修煉,可是至今修真段別還依舊停滯不前,上次在十年一度的百門玄位之賽上,門主竟然只勉強支撐到三試,真的是讓人心驚膽戰啊,看那風雲門,一日勝出一日,我典玄門恐怕是已無翻身之力了,”旁邊這位年輕的姑娘不僅愁雲滿布,畢竟,典玄門的威望在那裡,可是威望又代表什麼呢?威望不過對過往實力的肯定,而過往並不代表現在。
“綠水,不許瞎說,你我同在典玄門已近三百年,雖名義上是個丫頭而已,可我們夫人和門主之恩,那是永生都不可報答的,你爲什麼要說這種喪氣的話?百門玄位之賽每十年便可舉行一次,不過十年,眨眼之間的工夫,又能代表什麼呢?十年後,玄主之位依舊是的門主的,”端着湯藥的女孩在眉宇之間閃透着一股子的英煞之氣。
雖然說她這是一個丫鬟,這是命中註定無法改變的事,可是比起其她的女孩子,性格還是突出的多,至少,在骨子裡,她的骨頭要比別人硬氣的多,如果說那些女孩子們覺得當丫鬟是一件很無奈並且時刻等着機會翻身的話,她則是比較盡忠盡職的一位,因爲她懂得感恩,想想在三百年前,如果不是門主捨身救她一命,她哪裡還有活着修煉的福分?早已神形俱滅了。
“綠影姐姐說的是,可是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什麼玄主之位,而是夫人的身體啊,也不知道我們的小少主現在在哪裡?如果我們能
夠把的小少主找回來該多好啊,我老是記得當時我給小少主餵奶的情景呢!”綠水說着說着,臉上更是一臉的神往:“當時除了穩婆我可是第一把小少主接到手上的呢!”
“是啊,如果小少主能夠找到,典玄門也就有希望了,”綠影突然臉色安然的說了下,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忙一邊拍拍自己的嘴巴,一邊惱怒地說:“呸,呸,呸,我這是說的什麼啊。再過二十年,當他們適應了沒有小少主的日子,他們就會好了。”
“其實小少主也不過纔在這裡生活一個月左右,”綠水非常難過的說着:“可是他卻呆在夫人的肚子裡整整呆了二十年之久,夫人變成這樣,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是,都是那個鬼圖門,要上讓我撞到那個鬼熙魅,我非讓她死的好看。”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看到那個女魔頭你還是趕快躲起來吧,”綠影一提到鬼熙魅,不僅又是一臉的咬牙切齒地樣子:“她把我們典玄門害成這個樣子,自當是勢不兩立,哈哈,不過她的死期也不遠了,百門之危馬上就要到來,我們將這個魔頭完全孤立起來,讓她獨自一個門派去對付那些鬼界的追討者吧,相信她的仇人是相當的多。”
“其實每一次一到百門之危的時候,大家都非常緊張,可是我覺得那些鬼界的東西,一個比一個不成器,都給了他們那麼多機會,到現在連我們修真界的門都進不了,真是不知羞,要是我啊,早就找個牆一頭撞死算了,可是他們那些鬼卻活的好好的,過了一個一百年又是一個一百年,還一點進步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這日子是怎麼混過來的,真想看看他們的這回能不能玩個什麼新鮮的?”綠水在說到這些的時候,心裡竟是相當的輕鬆,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的意識和恐慌,彷彿這每一個一百年的兩界之戰不過是一場兒戲一般。
“你呀,你這個死丫頭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這裡端茶送水,滿腹牢騷,那是因爲你在門主的保護之下,出了典玄門,你試試看?”綠影不僅飛來一個白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啊。好了,姐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呵呵?”綠水很快就撒嬌起來,畢竟兩人形影不離這麼多年,就算是孿生姐妹也不一定有他們親,其實嚴格算起來,綠影還比宗政小上個幾天呢,可是因爲兩人性格的截然相
反,也就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地對調起來。
很快,兩人走到了夫人門口,還沒敲門,就只聽到房間裡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綠水和綠影緊張地對望下,綠影小心翼翼地敲了下門:“夫人,喝藥的時間到了。”
“我不喝,拿走!”在門內傳來落莎虛弱地聲音,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喝那些藥,就算喝了她也不覺得對自己會有什麼好處,可是日復一日的哀求只能讓她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一個負擔,或許在內心裡,落莎也願意去堅強,但是作爲一個失去兒子的女人的來講,她實在沒有這樣的堅強,她根本就做不到,所有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堅強裡,她只稍一想到那個生死未卜的兒子,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活的希望,雖然她也想改變自己,可是這也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夠控制了的事情。
綠水和綠影相互皺眉地對望一眼,該說什麼呢?兩人什麼都不說,還是老方法,兩個姑娘“撲嗵”一聲的就跪在了地上,這是最爲行之有效的辦法,或許帶上一點苦肉計的色彩,可是不這樣擊中落莎的軟肋,她們手裡的這碗藥就怕是隻有剩下了。
“你們走吧,你們兩個死丫頭,每回都是用這樣的苦肉計,你們以爲我會再次心疼你們嗎?”房間裡傳來了落莎的哭聲:“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你們不去好好地修煉,整天不知在做什麼,就這樣浪費光陰,小心今後的下場比我還要慘。”
綠水和綠影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靜靜地跪在那裡,或許她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爲了能夠落莎好好地把藥喝下去,讓她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可是,她們也知道正如夫人所說的那樣,喝了藥她的病根本就不見得有一點點的好。
“你們還不快滾,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和可憐,哈哈,是我的兒子丟了,要是你們,你們還有臉要去活下去嗎?你們只是一味地完成着你們的任務,你們可曾理解了我的感受?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感受,讓你們幫我去找兒子啊,找兒子啊!”
可是她的對手是誰,她難道不清楚嗎?整整過了二十年,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敵人是誰,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別人都說,十指連心,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哪裡?更何談去把孩子給救出來?這更是彷彿一件近乎天方夜潭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