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隆老仙翁和地仙鎮元子之後,衆弟兄排酒設宴慶賀這一場勝利。席間黑旋風李逵叫道:
“老紀兄弟心腸太軟,對那個蠻不講理的牛鼻子太客氣了。他一袖子就把門神叔寶、尉遲兩位哥哥煽沒影兒了,至今連個音信都沒有。還有他罵老紀兄弟的那些話,放到我一斧子劈了才解氣哩!老紀讓他走了就走了,還差點沒請他吃酒。幸虧他沒來,否則我老李這兩把斧頭也不是吃素的,沒準也讓他到他那個麻袋裡呆一會。”
紀無首雖是書生,但和李逵、張飛這些人倒是很對脾氣,所以就說:“黑哥不可,鎮元大仙是我大哥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這點人情該是有的。再說老鎮元出道久遠,口碑、名聲都還不壞。雖說此事辦得欠思忖,那也是受了二郎楊戩的蠱或。黑哥你也別生那麼大的氣了,下次我去五壯觀,也帶上你,搞他幾顆人蔘果吃。”
李逵聽說有人蔘果吃,這纔不再做聲。
張飛又高興地亂喊:“老紀兄弟收拾那老道,乾淨利落,又解氣、又痛快,比我的丈八蛇矛輕巧多了。那回兄弟有空了,把你肚子裡的那些玩意也給我們傳授傳授,免得再來了生人歹人,咱打又打不過、惹又惹不起,乾瞪眼受人欺侮。”
張良笑說:“此事斷不可爲。翼德兄弟有所不知,世上有些本事能教,有些本事不能教。像我們小弟的這些本事既不能教也不能學,一旦傳揚出去,落入小人之手,豈不又是一場天下大亂,到時誰來收拾殘局?另外說了,武藝隨人品,一般人掌握不了。你沒聽老鎮元說了他的本事比不了小弟不說,就連隆老仙翁怕也不是對手。師父趕不上徒弟,不是師父的無能,而是徒弟悟性好,隆老仙翁雖是本領高強,但他是自學成才,自己修煉出來的。小弟則不同,他集我中華五千年的文學、玄學、科學於一體,精煉佛學、道學、儒學於一家,去粗存細、去僞存真,再加上高人的指點,兄弟們想想,這些我們哪個能比得了呀?要讓我說,學也白學,學了也沒用。翼德兄弟如有那功夫還不如找個地方喝會兒小酒。”
張飛臉上掛不住,想搶白幾句又礙於是自家兄弟的面不便於發作,正值此時紀無首開言說:
“大哥的話儘管也不無道理,總之是受了歷史的侷限,多少有些保守之嫌。咱中華國學非一人之所功,非一人之所能。論武功武術在場的各位哥哥均是我十倍不止哩。若不是隆老仙翁鼎力相助,不吝賜教,我有何樣本事?哥哥們別樣本事我不敢說,我就把登天入地的本領給大家說一遍吧,免得到時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如有個有緊要忙幹着沒辦法。”
說罷,紀無首也不保守,就把他的“意念定向”公佈給大家。這樣也好,秦叔寶和尉遲恭若有這樣本事,也不至於需摸爬滾打半個月才得回家。
衆位弟兄按口訣要領試了一回,果是非同尋常,路上碰到秦、尉二位,也被順道帶了回來,省了他倆半個月的功夫。
大家正在喝酒談天,忽一人蓬頭垢面,衣着不整,闖進大廳,見了紀無首和衆兄弟們,納頭便拜,嚎啕大哭說:
“紀大會長,上次你到我家飲酒,我幾次想訴說於你,因是公私莫可混淆,所以話到嘴邊又忍下。今日你若得閒便該是審理我家大案了。”
紀無首一驚,忙問:“你是何人?快快起來,我這裡從無磕頭一說,有話請站起來講。”
“小王乃曹髦是也。”
紀無首不知曹髦爲何人,側首求教於魏玄成,魏徵說了一個典故:
“三國之主皆爲草木,曹爲草,劉是柳,孫即鬆。遇到司馬(飼馬)父子,一頓亂啃亂咬,豈有不敗的道理。先是柳(劉)被啃死,接着又草(曹)讓吃光,輪到鬆(孫)時枝椏兒都不見了。司(四)馬盤槽,草必盡食乃是天意。曹操在時即懼司馬,他的後世自不在話下。曹髦死後,曹奐爲帝。此時司馬羽毛一滿,世人皆傳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路人都知了,曹奐豈能不知?曹奐只是因爲比他叔父(曹髦)傻了一點的緣故,雖是被廢,卻留了一條性命。司馬氏奪魏家江山也是有來由的,曹操父子不仁,司馬父子無德,大家都是同一路的,難分伯仲。不過,曹操始終未殺漢獻帝,司馬昭卻殺了曹髦,可算冤案一件。”
紀無首說:“你可是高貴鄉公?”
“正是小王。”
“因何被殺?”
曹髦說:“我只說了一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吳用補充說:“史書上也是這樣說的。”
紀無首令人捉來司馬昭當堂對質,沒料到司馬老二用兵詭詐,說話卻是極爲爽直。他說:“曹家已無別的人才了,只有這個高貴鄉公還算個人物,所以在我臨死前必先結果了他,以便爲我兒子司馬炎上臺登基打好基礎。”
司馬懿儘管陰險毒辣,但是挑他的毛病實屬不易。司馬師兇狠狡詐,也沒有多大過失。唯獨這個三司馬,又橫又霸,無故殺死一個無罪的君王,符合下油鍋的條件。司馬父子兄弟在三國裡極不得人心,斷他一條馬腿也算是個懲戒。
這個案子剛判定,隨即又走來幾人,他們是蜀國的車騎將軍劉琰、吳國太子孫登,他們要狀告劉禪、劉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