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風聲鶴唳(求收)

丫鬟萱兒因爲過於害怕,所以走向那戴着草帽的綠衣服的男人時,心中卻急如密鼓,非常慌張。

躡手躡腳地踱到街上,正要慢慢地往那男人靠近的時候,卻突然覺得那個身影很是熟悉。

眯了眯眼睛,再往前擠了擠,卻果然發現,那是她熟悉的人。

鎮國公府的家僕鍾由。

但是好端端的,鍾由不在府裡呆着,怎麼會這麼神秘兮兮地出現在大街上呢。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在跟蹤什麼人。

“嘿,小由子,你在這兒坐什麼呢?”伸手突然地往鍾由背上一拍,卻猛然被對方握住了手腕。

緊緊地,骨骼似乎都要被折斷了。

“哎哎哎,痛痛痛。鍾由,你放開我!”萱兒一聲輕喊,立馬換回了鍾由的視線。上下一打量,他的手便如彈簧一般跳開了。

“萱……萱兒?”

“喂,還知道是我啊,手都快被你弄斷了。”揉着手腕,萱兒沒好氣地罵道,“我說,青天白日的,你戴着個草帽做什麼?還有啊,沒聽見我叫你啊。竟然這麼粗、魯地抓住我。”邊罵邊指責鍾由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是她躲躲閃閃的眼神卻在瞟着鍾由,似乎特別地想要看看鐘由在面對自己的指責時,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回頭看了兩眼,鍾由哀愁地拍在小攤上。隨即他轉身,將萱兒拉到了一旁小巷。

“萱兒,你怎麼在這兒?”

萱兒臉色陰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別同我說話,不想理你。”

鍾由近前靠了靠,語氣也在無助地顫抖,“萱兒,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是因爲……因爲……”

“因爲什麼?”萱兒興致一來,眨了眨眼睛。她嬌俏可愛的模樣近在咫尺,可是鍾由卻畏縮地後退。

一退,一進。

“哪,小由子,好好交代,你在這裡監督什麼人啊,是不是……在監督我家小姐啊?”

鍾由連忙搖搖解釋,“萱兒,你相信我,我沒有……沒有在監督大小姐?”

萱兒嘟着嘴,雙手叉着腰,“可我剛剛明明看到你在監督什麼人啊?哪,別想要蒙我!”

“我……我沒有。”鍾由被萱兒逼到了牆壁上的時候,身子還在顫抖。回答的聲音也因爲害怕而吞吐不明。

見他一臉害怕的表情,萱兒也不好再繼續捉弄下去,只能平和冷靜地笑着道,“我說,小由子,我長得很嚇人麼?”

鍾由用力地搖頭。

“那爲什麼你一看到我,就害怕地全身發抖啊?”

好面子的鐘由用力地握住發顫的右手,“我……我沒有。”

“哎,別掩飾了,你呀,明明就有事兒。”萱兒拿手指搓了搓對方的胸膛,“哪,告訴我,你剛剛究竟在做什麼呢?”

鍾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而後一本正經地將手擡起來,發誓道,“萱兒,我發誓,絕對沒有跟蹤大小姐。自從……自從上一次,跟蹤大小姐的人被打暈送府之後,國公大人就再也沒有派人跟蹤過大小姐了。這一次……這一次……”在心上人逼問的面前,他實在藏不住什麼秘密,“是奉國公大人之命,前來監督四小姐的。”

萱兒摸着肩前的如意髮髻,笑嘻嘻地擡了擡眼瞼,“哦,原來是這樣。可是,小由子,我真想不明白,國公大人讓你監督四小姐做什麼?”

鍾由撓了撓頭,眯着眼睛笑道,“國公大人讓我跟蹤四小姐是什麼意思,我一點兒也不清楚。只是我聽國公大人說,在四小姐還沒有要嫁給國舅爺的小公子之前,絕對不能讓她同旁的人扯上了關係。是以……是以國公大人才會派我來監督她們?”

萱兒抵着下巴,發了會兒神,而後一板一眼地斥道,“沒想到國公大人這麼信任你,竟然讓你做這麼多事兒。哪,小由子,老實回答我,當初我出府去見夜王殿下一事兒,你是不是也暗中跟蹤過呢?”

鍾由臉一紅。

“所以你將我見夜王殿下的事兒告訴了國公大人?”

鍾由無意識地點了下頭。

“好啊,小由子,你實在是太過分了!”萱兒看着他,用力地跺了跺腳,心裡面說不出的難過。

看着粉紅面頰上淌着幾絲淚珠線兒,鍾由一臉焦灼,有些心慌。想要去按住萱兒的兩肩解釋,可又害怕男女授受不親。

“萱兒,你……你相信我,我……我怎麼可能會將你供出去呢。當時……當時雖然跟蹤你,去了夜王府,但是……但是我並沒有向國公大人吐露半個字啊。”他撩起自己的衣袖,“你瞧,這就是當初被國公大人打板子的時候,被地上石子割了的傷疤。”

那傷疤已經結痂,但卻是一條很長的口子。萱兒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抽噎,手指輕輕地撫弄着那個傷疤道,“小由子,你……你當初一定非常地痛吧,都怪我拖累了你。嗚嗚,嗚嗚……”

萱兒越哭,鍾由心裡越焦灼,最後無法,只能伸手,不害臊地將萱兒擁在了懷裡。一邊拍着後背,一邊安慰道,“萱兒,別哭。都是我自己沒能力,才被國公大人打的。不怪你,不怪你。”

“怪我,怪我。嗚嗚……”

“真的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錯!”鍾由也着慌地說。

萱兒這才抹掉了眼淚,“對,就怪你。上一回就同你說過,國公大人底下不適合當差。可你非得在府上。難道當初還沒餓夠麼?”

把着萱兒的雙肩,他癡情地看着她,“萱兒,我之所以這麼固執,都是因爲你啊。哪怕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也沒關係。只要……只要能夠在府上看到你。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萱兒踮腳,拿着袖子給鍾由的額頭擦汗,她感動地無以復加,“小由子,你真是個笨蛋。”

“沒關係,只要能夠見萱兒,做笨蛋也沒關係。”鍾由的情意是真的,也或許是因爲這個,他纔會中途放棄跟蹤夏雲朵,而同萱兒在小巷子裡打情罵俏。雖然他身份卑微,但他的愛情卻不卑微。

同樣想要對方知道的心情,同樣無怨無悔的舉動。

真是難能可貴的愛情。

早已洞悉這一切的衣廣泠悠悠地坐在酒樓之上,看着朦朧隱約飄蕩着的窗簾。

她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什麼時候,也有人洞悉她同月如笙的愛情,從而施以援手就好了。

爲什麼夏流嵐會遭遇那些事兒?

爲什麼月如笙會得到那樣的待遇呢?

兩人感同身受的成長經歷彷彿一處傷口,在外人撒鹽的攻勢下,疼痛越發地尖銳。

巷口處的兩人穩定了心情以後,才說起這個事兒的全過程。但是萱兒知道,既然小姐讓她下來見鍾由,那一定是知曉的。所以現在她必須將鍾由帶到自家小姐面前,瞭解清楚。

她覺得,小姐應該還有重要的事兒交代。

鍾由來到衣廣泠面前的時候,拱手躬身,目光不敢與之直視。

“鍾由,不好意思,我家萱兒擾亂了你的任務。”衣廣泠眯着眼睛,輕輕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手一伸,指着同桌的凳子,“哪,你們過來坐!”

鍾由起初是想拒絕的,可一旁的萱兒卻熱情地將他拉到了凳子上。在一擡眼時,便看見衣廣泠在給他添茶。

清香的茶氣從杯口散出來,朦朧間,給人一種心頭的安寧。

“天兒這麼熱,在外面曬很久了吧。哪,先喝杯茶,歇一歇!”邊添茶水,邊笑着同鍾由道。

“多謝大小姐。”鍾由接過茶水,恭敬地道謝。

“鍾由,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客氣!”衣廣泠手指着一旁的萱兒,認真地說道,“如果你要是喜歡我家萱兒,不如日後我給你們做媒。”

話落,鍾由目光一瞬通亮。彷彿隱霾不止的天空下,一束代表着希望的光亮破空而出。

暖洋洋的璀璨的光。

衣廣泠故意說笑,“怎麼,我家萱兒不好,配不上你?”

鍾由猛地搖了搖頭,而後起手躬身再拜,“多謝大小姐。”

衣廣泠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止住行禮,“好了,我同你說笑的,不要當真。再說了,你對萱兒的感情,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日後若是萱兒離開,我定讓她嫁給你做夫人。”轉眸看着萱兒,笑嘻嘻地打趣道,“好萱兒,到時候,你嫁不嫁呢?”

萱兒不好意思地嘟着嘴,“奴婢纔不嫁人呢。”

對於這樣口是心非的話,衣廣泠故意調轉語氣道,“哦,早說嘛,原來萱兒迫不及待地想嫁人啊。”

萱兒生氣,“小姐,奴婢說的是不嫁人。”

衣廣泠捧着兩腮,“戀人呢,說不嫁就是嫁咯。”

“小姐,你……你欺負人!”萱兒抖着胳膊,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但是轉眸時,櫻桃小嘴卻蕩着愜意的笑意。像甘蔗,甜甜的,溫暖在心。

“可是……鍾由。這世上,很少有不求回報的人。所以既然我將萱兒嫁給你,那你……就該替我做些事兒。”衣廣泠立起來,雙目直視着他,“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一不讓你殺、人,二不讓你流血。只不過,我想……讓你告訴我有關我父親夏攸近日的動向。”緩緩轉身,“比如說,曾經,我父親讓你跟蹤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兒?”

鍾由看着旁邊的萱兒,拱手點了點頭,之後便是老老實實地向衣廣泠交代。

斜陽灑在廊檐,紫檀木的桌角鏤下輕輕淺淺的金光。

雪白的手掌沐浴在夕陽之下。

原來,鎮國公監督過這麼多人,可是無論他查過多少人。唯有一位,是讓她難以理解的。

這個人,便是她的母親,晗月長公主。一回府,她就聽說,夏攸同晗月長公主夫妻恩愛。那麼爲什麼,夏攸會找人監視他的夫人呢?

這一切究竟是因爲什麼?

她已經不願意去多想,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處境已經越來越撲朔迷離了。若再陷入其他的迷霧中,恐怕出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鍾由,剛剛你就沒能繼續監視夏雲朵,那麼回去,必定會被父親問。若是說謊,查出來,恐怕又是一頓好打了。”衣廣泠兜着臂帛分析。

萱兒一旁着急,“小姐,那……那怎麼辦?”

伸手拍了拍抓在自己手腕的手指,“放心吧。”再次將頭轉向鍾由,“這樣,你就同夏攸說,在監視四小姐夏雲朵的時候,不小心碰見了我,我找你問點兒事兒,所以之後便沒有辦法繼續跟蹤了。”

“這……這樣會不會?”鍾由在擔心衣廣泠的安全。

“不必擔心,反正我被懷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衣廣泠笑容可拘地看向他,“記住,任何時候,保命纔是關鍵。爲了我的好萱兒,你可要努力啊!”她蹲身,定着對方的目光。

像被人看穿了似的,他幽幽目色裡掛着一絲緊張。而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分別以後,萱兒因爲擔憂鍾由的安全而心緒不寧。

衣廣泠看見後,不忍,“放心吧,與其忍着什麼都不說,還不如找個目標來擋避危險。何況,越是這麼說,夏攸越容易相信!”

萱兒是聽不懂這些大道理的,但是她知道,只要聽小姐的話,想來天大的事兒也會被解決的。

“小姐啊,有件事兒我沒想明白。你……你怎麼知道小由子他喜歡我的。”萱兒說這話的時候,一張臉漲得通紅。

“嗯,不是說了我是神的麼。神仙能夠準確地知道那些無法預料的事兒,所以你的事兒,我掐指這麼一算,什麼都落在這兒了。”手指定在左胸口上。

萱兒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心。”

“真是聰明!”衣廣泠舉起大拇指,又敷衍地說,“不過,好萱兒,我得提醒你。如果日後你要同鍾由做什麼親、密之事兒的話,那……那最後前三天祈求上天保佑,不然絕對會被小姐看一個精、光。”

萱兒的臉登時暗淡,“小……小姐啊,你……你騙人的吧!”

衣廣泠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哦,要不然你日後可以試一試吧。良辰美景,我可不想這麼白白錯過。”

萱兒半信半疑地晃着腦袋,心裡直想。老天爺,千萬不要對我那麼殘忍,要不然碰上那樣一個變、態大小姐,日子就算玩完了。

“別嘀咕了,萱兒,我都聽見了。”衣廣泠抱着雙臂,故意拔高了調,“得罪了我,日後就連你的新婚之夜,也會被看光哦。”

萱兒雙手捂着眼睛,無限嬌羞之態。可衣廣泠卻覺得十分有趣。有時她也會無意識地想明白一個問題。

其實,玩心四起,自己又何嘗只能是一個玩弄權謀,心思深沉的殺手?或許,孩子,也適合自己的年齡吧。

“小姐,您在想什麼?”

“想什麼時候萱兒能成親啊?”衣廣泠樂呵呵地調逗道。

對方露出鄙視的眼神,然後雙手插腰,一臉鬱悶地朝前走了。

被落下的衣廣泠,眯着那雙眼睛,心情愉悅地向前追去。

回府以後,就看見一些家僕在自己的房間裡,進進出出的搬運東西。

衣廣泠叫來紫衣,詢問原因。這才知道,那些下人是連老夫人打發前來,取走幾箱子嫁妝的。

聽到這種事情,衣廣泠嘴角露出譏諷之意。心想那連老夫人好歹一把年紀了,做事兒怎麼如此唐突。既然不能確定是否能將自己同國舅爺小公子馮肅湊在一起,爲何又要把那麼多嫁妝擡來。擡來以後,不過幾日,便又打發下人將東西擡回去,成個什麼樣子。就好像送禮的人,某一天突然發現送錯了人,然後又命人將禮物給要回去一樣。

幸好是府上的小姐吧,若是外人,衣廣泠還真不信連老夫人會有那個臉去幹這種事兒。

“小姐,那些可都是好東西,難道……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輕輕鬆鬆地擡走了!”萱兒扁起袖子,就要去到那些家奴中間說教。幸好衣廣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萱兒,你呀真是天真。要是沒有老夫人的吩咐,他們怎麼敢到我的房裡來擡東西。”

“啊。是老夫人讓人擡的啊。”萱兒捂着嘴,有些震撼,而後壓低聲音道,“小姐,這老夫人丟人丟到家了!送給小姐的東西又收回去,也太可笑了吧。”

“小聲兒點。”衣廣泠食指往脣一放,“說不定這些東西是祖母的所有家產呢,能拿出來做這件事兒,看來也是逼不得已了吧!”

紫衣將衣廣泠拉到一邊,近前小聲說道,“小姐,奴婢剛剛跟過去看了,好像是將這些東西擡到四小姐的屋裡去了。”

衣廣泠聽後並不吃驚,“既然新娘已經是夏雲朵,那這些所謂的嫁妝歸她所有也並無道理。其實,紫衣,我要成親,看好的可不是這些身在之物,而是我要成親的那個人。”

紫衣搖搖頭,繼續解釋道,“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奴婢是想說,這些東西是三小姐唆使老夫人讓人擡回去的。”

“夏雪瀅原本就不喜歡我。這種事情由她去做,卻也沒什麼稀奇的。紫衣,你多慮了。”衣廣泠和聲笑笑,“好啦,東西應該搬完了吧,我們還是進屋吧。”

“小姐……”一傾頭,便看見拉住自己的手。原來紫衣阻止她進屋是因爲那走廊下站着的三小姐夏雪瀅。

衣廣泠視線對過去,也終於看見了夏雪瀅的臉。她渾圓的臉上刻着固有的囂張得意。除了挑釁以外,她還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

視線彙集,夏雪瀅開口了,“大姐,怎麼,這麼多珠寶首飾沒了,是不是特別地心痛啊?”

擡手放在胸前,誇張地難受了下,“嘿,你不說還不覺得,你這一說,還真有些捨不得了。那麼多值錢的東西,就這麼沒了,是挺可惜的。”給足了對方猖狂的理由,但是卻沒讓對方得逞戲謔自己的機會。

“哎,妹妹就說大姐不可能不在乎這幾大箱嫁妝的,可是……怎麼辦好呢,妹妹一時沒管住嘴,突然就向祖母說了。”夏雪瀅儘管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喜悅。

這樣的口氣,衣廣泠哪裡聽不出來。

“嫁妝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錢。錢用光了,還可以再掙。而我不用再掙,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錢,因爲我是嫡女,無論是生是死,也是晗月長公主的女兒。”衣廣泠步步緊逼,“而你,夏雪瀅,卻只是妾氏的女兒。可悲地是,哪怕是一個妾氏的女兒,你也只是孤身一人!”

“夏流嵐,你不要太得意!”夏雪瀅對於她這些話雖然生氣,卻沒有感到崩潰。相反地,她臉上還有着如獵狼捕食一般的鬥志。

咬了咬牙,夏雪瀅就離開了。

那一刻,衣廣泠彷彿覺得,她的眼睛如同暗暗黑夜,似一雙深不可測的大手覆蓋住了所有的希望。

衣廣泠靜靜地立在原地,她想,爲何會自己會如此心慌,得罪了一個夏雪瀅,對她又有什麼危害呢?

“小姐,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紫衣,你看見她的表情了麼?”衣廣泠抓着衣袖,“她好像並不在意。”

“小姐,您是多想了吧。在奴婢看來,剛剛那幾句話其實很傷人的。若是三小姐沒有動怒,她何苦做出那種要吃人的樣子!再說了,您不是常說麼,表面雖然可以僞裝地光鮮靚麗,但卻永遠也無法抹滅心頭的疼痛!所以小姐適才的話,很有韻味!”

“我不是說這個。”衣廣泠有些拿捏不住地悵然,“那日落水時,我就知道,她對我有了敵意。可是剛剛她看我那眼神,我卻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總覺得……是一種被人掌控了的感覺。”

噗嗤!

紫衣忍不住大笑,“小姐,您今天怎麼怪怪的,被人掌控還能看出來麼?”

“呵,也許真是我想多了。”她揉了揉額頭,邁步進屋了。

紫衣說得沒錯,三小姐夏雪瀅的淡然真是裝出來的。這事兒從她走出長廊後就已經很好地映證了出來。

她發火的時候同四小姐夏雲朵大不一樣,她不大喜歡生硬地叫着夏流嵐名字這樣毫無作用的舉動。

換句話說,她很喜歡發泄。就好像此刻,她壓抑在心頭的怒火,除了在胸腔裡來回走動以外,她更希望通過什麼媒介傳出去。

此刻的這個媒介,應該是衣廣泠這個人,但是很遺憾,卻是一棵樹。如果剪刀修剪,應該會如藝術品一樣很好看。但是滔滔不絕的火苗燒得很旺的時候,那就不是藝術品了,而是一件被糟、蹋地面目全非的植物。比風霜雨打後更加滄桑狼狽。

“你以爲說那些話,我就會難過麼,呵,我此刻所受的這一切日後也會原原本本地還給你,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你也只能如此……而已。”話畢,她擡起及腳踝的裙子,“玉茗,我們走!”

風拂着,那棵被髮泄的小樹還在輕輕地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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