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嵐兒你……同祁王殿下賭什麼了?”一旁的鎮國公頗爲好奇地把目光移過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上方的太子殿下卻十分好心地調和道,“夏小姐就是同三弟賽賽馬技而已。”
衣廣泠本來是想其他辦法來矇混過關,沒想到此刻太子殿下突然出手幫稱。是以也見怪不怪,連忙笑着應答。她睜着水溜溜的眼睛,活潑開朗地笑着道,“不錯,父親,是女兒爭強好勝,非要同祁王殿下爭個高低。”她轉過腦袋,朝着月出雲矮了個身,“臣女不識擡舉,還望祁王殿下莫要見怪!”
祁王殿下回以一禮,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幾人正說着,鎮國公夏攸便命人上菜。因這個家宴是晗月長公主操持的,所以夏攸在上菜的時候,還微笑着看了自己的夫人兩眼,和和氣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老爺你答應便是了,不用問我!”晗月長公主手臂枕在桌面上,溫婉賢淑地笑了笑。
隨後,一列一列的僕人便捧着瓜子乾果和水果齊齊走進來。再接着就是廚娘上菜。
美酒佳餚,一一齊全。
但是廳堂中的二夫人似乎不怎麼開心,夾菜的時候,還隱隱有些惆悵。晗月長公主坐在一旁,很清楚地看見了林氏的臉,於是很是憐憫地把目光轉向了身旁的鎮國公夏攸,真誠地懇求道,“老爺,這一次既然是家宴,那……也讓玉枝出來吧。”目光覷向太子殿下。言外之意就是,當着太子殿下的面,你把即將成爲太子妃的女兒給關起來,以後這事兒給傳出來,還不知道這位二小姐會是怎樣呢?
鎮國公夏攸似也聽懂,故而穩重地一笑,起手召來了身後的貼心屬下,命他去將二小姐夏玉枝給接過來。
手下領命,匆匆地往後院去了。
被關押的夏玉枝雖然情緒激動,狀態也不怎麼穩定。但是在她看到湛藍的天穹時,心裡還是有些興奮,畢竟自己被關在黑暗的柴房那麼久。囚牢一般毫無自由的生活已經令她無從選擇。若是再因爲自己的任性固執而被關進那個地方,恐怕她會崩潰絕望。也是因爲這點兒,她想要的‘鬧’並沒有前去計劃實施。而是平靜心態,慢慢地將此壓制了下去。
於是掛着一副被關地茫然若失的表情,被兩個貼心的丫鬟帶到了閨房,簡單梳洗一二,就被送到了大堂。
這來來回回花了約莫半個時辰。
但是等待不成等待。
廳堂上,也並沒有閒着無趣的沉默。鎮國公已經召來了舞女作舞。還有奏樂的司官,紛紛輕拉拍打彈唱。一時間,堂上熱鬧非凡。這其間,三小姐夏雪瀅和四小姐夏雲朵曾舉杯同面目陰沉的祁王殿下月出雲敬過酒。依衣廣泠的觀察,她覺得,這三小姐夏雪瀅很喜歡討好祁王殿下。能夠膽大妄爲地忽視身旁的夜王殿下,不知是本能上的傲氣,還是因爲對月出雲的愛慕之心。
總之,他們的關係太過複雜。
剝着橘子往嘴巴送的時候,卻尷尬地把橘子送到了板凳上。
對面夜王殿下月如笙不禁噗嗤一樂。
趁人不注意,衣廣泠極其憤怒地瞪過去,那一瞪,月如笙更樂了。
便在此時,走廊緩緩行來了一位清麗佳人。
二小姐夏玉枝,那位情緒激動,即將嫁給太子殿下的二妹,她……竟然真的被夏攸放出來了?
其實,倘若現在鎮國公府這位最大的‘新聞’夏玉枝能夠來到這家宴之中,或許堂上的幾人,不會莫名其妙地把話題轉向自己。衣廣泠原本是這麼估計地,可是,她不知道,即便這夏玉枝來了,這話題也還是會轉向她。不是因爲其他什麼。
而是這夏玉枝爲人直率,不懂什麼趨炎附勢。說話大大咧咧,完全不顧後果。進而,只要一在宴上看到這個讓她幸福被奪的罪魁禍首夏流嵐時,當然會情緒失控。一個情緒失控的人,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就不得而知了。
衣廣泠記得,夏玉枝步進門坎兒的時候,一直垂眸。待到她徐徐擡起眼瞼,楚楚目光從最高位端坐的太子殿下望到下方坐着的三位殿下時,瞳中立刻燒就了火一般。
轟然燃起。
那個時候,夏玉枝只是目露怨意,並沒有什麼其他古怪的地方。故而衣廣泠只是靜坐一旁,並未多多提防。
也就是因爲稍差的一小步,已見得那失魂落魄的夏玉枝雙足往後輕輕一轉,雪色玉手已經抽了那身旁屬下的長劍。
微弱的霜白劍光竟然不分場合地朝着衣廣泠胸膛而去。
卻在這時,身後一個人影,騰地一聲兒,踩在那光滑如鏡的桌面上。伸手將衣廣泠往懷中一拽。
人已入懷,刀卻沒了後背。
有輕微的,不易察覺的碎骨聲。
衣廣泠瞪着老大的眼珠子,身前暖洋洋的。她緩緩擡頭,再發現桎梏住的懷抱是因爲夜王殿下月如笙時。
整個人都已經傻了。
她還沒做出任何舉動,身前的月如笙卻已經退了出去。
大概那夏玉枝對這種結果也有些意想不到。所以略爲震撼,而後有力的手臂一鬆,長劍便掉落在地。
劍尖那餘留的血漬因那一剎那的掉動,濺出一圈。
對於衣廣泠來說,這雖非什麼血腥的場面,但是看着一個陌生到骨子裡卻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男人竟然剎那爲了自己,獨獨受了那一劍。
該是多麼觸目驚心?
讓她驚心的不是眼前的一切。
而是夜王殿下月如笙的一片心。
還有他那故作高傲堅強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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