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到皇上的寢宮,可皇上的寢宮哪怕是太子,都不是能夠輕易進去的,所以兩個人站在門口,等待總管太監通傳。
皇上如今是扮演病重垂危的角色,自然無需上朝處理政事,每日躺在寢宮,只在精力頗好時,批奏一些重要的摺子。
總管太監通傳時,藥大國手正好替皇上鍼灸完,皇上的氣息也平和了不少。
聽聞太子和白銀月在外求見,皇上微微愣神,沒有馬上回答,片刻後,才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旁邊本來打算離開的藥大國手,聽聞白銀月即將進來,便不着急走了,而是在一旁仔細整理起他的那套銀針來,皇上見狀,自然不曾多說什麼。
不多時,太子和白銀月就跟在總管太監身後進來了,太子雖然力求穩定,眼眸中還是能夠看出他內心情緒很激動急切,而白銀月則冷若冰霜,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太子首先利落的行了禮,盯着金磚地板的眼神開始急促和火熱起來。
白銀月一路面不改色,卻悄悄將皇上的寢宮打量了一片,只不過這樣進來,只能將格局看清楚,至於尋找異界之物,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白銀月給皇上請安。”白銀月也跟着行禮,待皇上說了‘平身’後,便站在一旁。
“銀月進宮也有三天了,可還住的習慣?”皇上將視線落在白銀月身上,全然忽視一旁的太子蕭衍了,讓蕭衍剛張開的嘴,又悄然閉上。
“回皇上的話,有皇上和衆位娘娘的照顧,銀月一切都好。”白銀月屈身恭敬的回答。
“那就好,這兩日朕的身體不大好,倒沒怎麼去御花園走動,你若閒悶了,可以去逛逛,朕的御花園,還是很不錯的。”
“謝皇上關心。”
皇上和白銀月對答了幾句,方纔把視線落在蕭衍身上,視線一冷,語氣也比先前要疏離淡漠許多:“太子此刻不是該出宮了嗎?爲何又來見朕?”
“父皇,兒臣想求……”蕭衍抓住機會,馬上就想將來意說出,卻不料他纔開了一個頭,皇上已經不悅的呵斥起來了,色厲內荏的說道:“朕身體虛弱,無暇政事,你乃太子,不想着兢兢業業處理政事,反而還有這般閒暇,看來你這個太子是不想做了!”
這話太過於重了,太子蕭衍面色一變,心中的那絲旖念頓時煙消雲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驚怕不安的說道:“兒臣知錯,兒臣再也不敢了。”
“你退下吧。”皇上絲毫不憐憫的說道,揮手讓太子離去。
太子不敢逞強,只得告辭離去,臨走時,他眼角一飛,快速的看了站在旁邊如同什麼都沒有聽到的白銀月一眼。
等他退下後,皇上又收斂了先前嚴厲的口吻,一雙渾濁的老眼,肆無忌憚的落在白銀月的身上,不動聲色間,就將白銀月上下都打量遍,不覺心中暗歎,此女真乃絕色!
上回婉妃生辰宴上,過於匆忙,皇上並未仔細打量白銀月,腦海中只留下白銀月那美豔的莞爾一笑,久久難以忘懷,這次更是忍耐不住,借用婉妃的名頭,將白銀月召入宮中,只不過這幾天他身體剛好不適,需要藥大國手天天鍼灸才行,不便出去吹風。
卻沒想到白銀月居然自己來了,而一同前來的太子,雖然沒有把請求說出,但是皇上是誰?太子癡迷白銀月的事情,他早已經知道,卻是怎麼也不可能答應的。
白銀月這般女子,就連行將就木的他,都忍不住心生愛慕,若非身體孱弱,而鬼王指明要娶白銀月爲正妻的話,他早已經想收下這朵水靈靈的鮮花了。
不管是什麼年齡的男人,都欣賞二八年華的女子,因爲此時的女子乃最好的年華,如一朵鮮花,纔剛綻放,若將女人比作花,那麼王貴妃是牡丹,婉妃是蓮花,而白銀月則卻是獨一無二的仙花!
此花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坐吧。”皇上命人賜坐,宮女便搬來一個雕花圓凳。
白銀月謝過後,便坐下,神態淡定。
藥大國手在旁邊見狀,不覺噙笑,這鬼王妃的膽量果然非比尋常!
這時,外頭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原來是婉妃帶着宮女走進來了。
婉妃早已經聽聞白銀月和太子來了,在小廚房替皇上看着藥的她,頓時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過來看情況,只是如果這般着急過去,反而討不到好,所以她耐心等待藥熬好了,這才急匆匆的過來。
走到門口時,婉妃已經調整了心情,嬌笑的掀開竹簾走了進來,說道:“皇上,藥好了,趕緊趁熱喝吧。”
說完,便依偎在皇上的身邊,從身後宮女的手上端過藥碗來。
吃藥是一件大事,皇上沒有多說什麼,就着婉妃滑膩白皙的手腕,便喝起藥來,婉妃一面專心服侍皇上,一面朝白銀月飛去一抹得意的眼神。
接收到婉妃那爭寵成功般的眼神,白銀月不覺失笑,這婉妃也實在太沉不住氣了。
當然,這並非婉妃沉不住氣,婉妃身份低微,自入宮以來,歷經多少危險,這才一路高升,成爲後宮裡風頭無兩的寵妃!
若是尋常,婉妃壓根不會把白銀月放進眼中,可是現在是她兒子能否繼位的關鍵時刻,她的心思自然重了許多,加上白銀月正值年華,而自己保養再好,也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婦人了,美貌和體態,自然不能和年輕的白銀月相比。
不得不說,看到白銀月的那一刻,婉妃就產生了危機感。
等皇上喝完藥,婉妃素手拈起一粒蜜餞,塞進皇上的嘴中,頓時蜜餞的甜味就將藥味沖淡不少。
皇上舒展眉頭,嘴裡卻笑道:“就你這般周到,朕不怕苦。”
婉妃嬌笑着,嬌滴滴的說道:“臣妾只恨不能替皇上分擔這份苦,所以就讓這蜜餞替臣妾完成心願吧。”
皇上眼睛落在婉妃身上,欣慰的笑着。
兩個人濃情蜜意了一小會兒,婉妃才裝作纔看到白銀月似的,帶着幾分驚訝和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白七小姐也在啊。”
白銀月淡笑,起身對她行了禮。
“婉妃娘娘安好。”
“這幾****規矩學的怎麼樣了?”婉妃如閒話家常般的問道。
“託娘娘的福,學的尚可。”白銀月中規規矩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