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芊明明是感激的,但她說出的話卻是:“李閒哥哥,我還沒親手殺死你呢,我怎麼能先死!”
她那細長的眼睛看向鐵狼時,寒光四射。
顯然,剛纔鐵狼和李閒的對話,她全聽到了。
“沒死就好。”李閒點了點頭,站在小芊和鐵狼中間。
此時,來看熱鬧的半鬼村民越來越多。
有的飄浮在空中,有的站在樹梢上,有的騎着房脊,姿態各異,議論紛紛:
“那女娃子是不是老杜家的姑娘啊?”
“這丫頭瘋瘋癲癲的,半夜怎麼跑到祠堂裡來了?還把祠堂弄着火了!”
“這麼多看熱鬧的,怎麼也沒人去救啊?”
“你怎麼不去救!咱們半鬼最容易燃燒,這時候衝進去,不是去尋死的嗎?”
“應該派個人類進去救。”
“那些蠢笨的人類有什麼用,又不會飛,進去也是送死!”
……
議論聲中,那大火已將倒在祠堂裡那女子的身體點燃了,那女子扭動了片刻後,漸漸化爲灰燼。
“女兒啊——嗚嗚嗚嗚……”隨着驚天動地的哭聲,一個胖大的半鬼像只笨鳥似的,跌跌撞撞地從兩三米高的低空中飛過來。
“唉,老杜來了!”有半鬼同情道。
那老杜大哭着,喊着女兒,恨不得衝進大火裡。
幾個半鬼忙拉開他,說些“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一個村幹部模樣的半鬼,姍姍來遲。
他傲慢地圍着祠堂飛了幾圈,最後懸浮在祠堂的上空,雙手結印,嘴裡唸唸有詞,忽然發聲大喊,隨着他的手勢,幾百米外的小池溏裡的水,全飛到了高空,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
大火映照下,水球的表面波光粼粼,似乎觸手可破,卻又滴水不漏。
“李閒哥哥,這也是鬼術。”小芊低聲道,隨即又有些不服氣地罵了一句,“媽的,一個人級神符出身的半鬼,竟然也修煉成了鬼術!”
李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曾聽老者說過,人級神符出身的半鬼,修煉成功的機會很小。
這村長不是運氣太旺,就是天賦太好。
李閒自思,和他打鬥,雖然不會敗,但取勝亦很難。
一個村長尚且如此,也不知陽氣工廠裡面還有多少強大的半鬼,更遑論那神秘的大佬了!
李閒心裡的壓力陡增。
“哇,村長的鬼術越來越厲害了!”
“唉,這輩子要有機會能修一門鬼術,也不枉此生了!”
“別做夢了,且不說你沒機會得到鬼術傳承,就是你得到了,修煉時需要大量的陽氣,你這窮鬼如何支撐得起!”
……
隨着衆鬼的議論聲,那大水球被村長完好地移動到了祠堂的上空。
村長手勢一收,那大水球頓如天河倒懸,滔滔的水傾瀉而下。
祠堂裡的大火瞬間被澆滅了。
衆鬼紛紛鼓起掌來!
“好了,都散了吧!”村長揮手道。
衆半鬼倒也聽話,三三兩兩地飛走了。
李閒三人躲在附近的小樹林裡,一動不動。
衆半鬼散去後,村長一招手,從祠堂旁邊的房子裡,閃出來四名地級神符出身的半鬼。
“大半夜的,杜家丫頭怎麼闖進去了?還觸發了入口的機關!”村長訓斥道。
“我們一直在這裡守着,突然聽到一聲尖叫,那丫頭便從窗口撞了進來,正撞到機關上,大火就燒起來了!”
“機關被破了,你們四個今晚就死死守在入口處,不要亂走動,明天請示領導後再重新佈置!”
“是!”
村長安排好後,也起身飛走了。
“嘻嘻,我就知道那裡有機關……”小芊得意地講了起來。
原來,小芊搜索到祠堂這裡的時候,隱隱約約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一種讓她絕望的氣息——在陽氣工廠裡出生、長大並受盡了折騰的她,對這種氣息刻骨銘心!
她斷定陽氣工廠的入口就在這祠堂裡。
她在周圍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有四個地級半鬼在附近守着這祠堂,但他們似乎並不怕有人會闖進去,無所顧及地鑽進旁邊的房間裡打紙牌玩。
聰明如她,頓時猜到,他們之所以不怕有人溜進去,一定是因爲入口處還設有機關。
她正想着怎麼破掉那機關時,正好看到天空中一個同樣穿着紅衣服的半鬼女孩,一邊哼着歌,一邊往家裡飛。
小芊如閃電一般,縱身飛上去,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擲進了祠堂裡。
…
…
“現在機關已破,正是闖進去的最好時機!”李閒說道。
“我贊同!”鐵狼說,“陽氣工廠裡面的人還不知道,那村長說明天還要請示領導,我估計所謂的領導就在工廠裡面,只怕到時候他們就該懷疑——”
“既然如此還囉嗦什麼!”小芊打斷鐵狼的話,“李閒哥哥,你負責解決那個最強的。讓這個廢物負責那個最弱的。餘下的那兩個交給我了。”
她所謂的最強最弱,完全是憑氣場判定的。
雖然同是地級神符出身,但氣場也略有不同,像小芊這種敏銳的半鬼,那怕只是細微的差別,也能感應出來。
鐵狼在地級神符出身的半鬼中,便屬於氣場稍弱的,所以一直被小芊視爲廢物。
鐵狼低聲道:“老同學,咱們被輕視了。我倒無所謂,你一個天級神符出身的——”
時間緊迫,李閒顧不得聽鐵狼的抱怨,打斷他道:“好,就這麼定了,速戰速決!”
“靠,真傷自尊!”鐵狼嘴裡罵着,當先朝那個最弱的半鬼衝了過去。
李閒也瞬間飛到了那個最強的半鬼身邊,飛起一腳,踢向他的咽喉位置。
這一腳李閒使出了十成的力量,一旦踢上去,不把那半鬼的脖子踢斷,也足以讓他昏厥過去。
那知那半鬼反應奇快,面對突襲,知道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忙把身子一側,讓肩頭位置捱了這一腳。
“唉呀!”隨着那半鬼的痛叫,他的一條胳膊竟然從肩頭部位,被生生踢斷了。
李閒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身子向前一傾,隨即抓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