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素的脣角,卻是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這笑容,瞬間將角落裡的人兒吸引住。所以,也就有了那笑聲的由來。
齊素素下意識的將菜刀拿的緊緊的,即便是 ,她是個殺手,也一樣會有瞬間緊張的時候。
只是,對方的笑容還未挺住,就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齊素素的殺氣,這殺氣,不是那種廝殺的烈性,而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場,讓人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抵抗這種殺氣。
“誰?”齊素素的聲音首先打破了空氣中的凝結,當她將這句話說完之後,身體裡的各種機能已經調到了最佳水平。
齊素素很是糟心,沒想到就是吃個魚,竟然也會遭到別人的打擾,這也太憋屈了。
“小師妹,沒想到你還會做魚啊?”齊素素先是注意到了那個袍腳繡着海棠的衣服,之後便聽到有人喊她小師妹,頓時感覺好有喜感。
不過,她很快就將情緒給調整了過來,堅決是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她的三枚猝了毒的銀針,已經夾住在了手指縫隙裡,隨時準備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我只是餓了,想找點吃的而已。”對方或許是知道了齊素素的想法,一個健步,就走到了齊素素的身後,可聲音卻像是從前方傳來的,在齊素素的耳朵裡,久久的不散去。
這卻是着實讓齊素素很是苦惱,她本來只是想要將對方的啞穴封住,否則的話,這個傢伙太煩人了。
“那你拿去做。”齊素素一邊說,一邊將那條魚遞給了對方,回頭一看,愣住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和大瀝朝的男人有些不同,至於哪裡有些不同,齊素素倒也說不上來。
這個男子,鼻樑有些高,而且眼神清澈,不似大瀝朝的男子粗獷,相反,更有一種靈秀之氣,在他的眉眼之間滋生出來。
而更重要的是,這個男子,長得並不難看,相反,還是非常的耐看的,這也是齊素素剛纔怔住了的一個原因。
“這魚,不用洗?”男人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是,並未伸手去接齊素素手裡的魚。
齊素素的手指縫隙,那三根銀針藏得極深。
見到對方並未接魚,以齊素素多年來的經驗,基本判斷出對方已經知道了她手指當中藏有暗器的事情。
所以,齊素素打算轉換一下策略,只是這魚,今天是吃不成了。
“你是誰?”齊素素現在恨不得把對方給剁吧剁吧燉了,這傢伙竟然會躲在廚房裡。
如果換成別人,恐怕早就該喊人了。不過這人既然能夠潛進廚房,想必也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剛纔如果不是他咳嗽的話,就連齊素素也是不會發現的。
所以,現在,齊素素對於他,並不會輕舉妄動。
“小師妹,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男子的眼角眉梢,一抹傷心的情緒悄然生氣。齊素素看到他的這個模樣,真想大罵一聲,大尾巴狼。
可是,即便是她再生氣,卻依舊沒有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裡。
“小師妹?”齊素素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是認定了這個男人是另有目的,不過是在用一種障眼法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啊,難道你忘記了,咱倆小時候一起一起練功的事情?”男人說的急切,生怕說的慢了齊素素就走了似得,所以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打着結,似乎很艱難。
齊素素不由的開始懷疑,這個傢伙會不會是個外國人,竟然這樣說話,根本就讓人聽不懂似的。
但是,大瀝朝本來就沒有多大。
齊素素突然想起來,過幾天就是太后七十壽辰了,想必會有許多附屬小國的王公貴族來到大瀝朝的京城,爲太后祝壽。
想到這裡,齊素素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會有人在廚房裡出現,大量的他國人員涌入,勢必也會帶來一定的數量的小偷。
“你來這裡,幹什麼?”齊素素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可是,對方卻還是非常鎮定,絲毫沒有受到齊素素的影響,相反,好像他非常希望齊素素能夠再多提問他幾個問題。
“我叫歐陽穆,東營國國子監,你是我的小師妹。”歐陽穆風流倜儻,一表人才,這是坊間傳說的東營國最年輕的國子監。
“國子監?就是兼職做廚子的那個?”齊素素聽到他的介紹,這才明白他爲什麼要來廚房躲着。
相傳,東營國最年輕的國子監,十分喜歡烹飪,東營國國王的一日三餐,大多數時候,都是由國子監親自掌勺。
而且,據說國子監有個習慣,經常會隔段時日就會去民間學藝,偷來某個菜譜,苦練之後,給皇帝陛下品嚐。
因此,坊間流傳,“廚子國子監”就是指的歐陽穆。
“對,小師妹可還記得十年前?”歐陽穆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隧道,一下子就到了他們小時候。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小師妹常常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
師傅經常會通過地下通道,帶他來到齊府的後花園,讓他和小師妹一起練功。
只是,後來他跟着師傅去了東營國,當時還和小師妹相約,十年後,如果他未娶,她未嫁,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什麼十年前?十年前你是哪根蔥,誰知道啊?”齊素素不屑說到,心裡卻是十分的着急。
她本來是計劃吃過飯之後,等到後半夜好趁着夜色潛出去,然後去尋找蓮蓬的下落。
可是,這裡卻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既然知道是誰,齊素素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叫人來了。
“你想來偷藝?”齊素素有些搞笑的看着歐陽穆,他是來學習怎麼做魚的,可是,齊素素卻不是個專業的廚師。
“不,我是來爲你做魚的。”歐陽穆回眸一笑,瞬間想要傾住齊素素的那顆芳心。
只是,這是一個不速之客。
“好,那就快點做。”齊素素倒是不在乎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只要對於她齊素素沒有危險,她此刻只想要一條魚吃,至於這魚是怎麼熟的,那就不是她齊素素的事情了。
“我來參加太后的壽辰,五更之前就得走。”男子一邊處理魚,一邊說道,“小師妹近來可好?”
“誰是你小師妹?趕緊做魚。”齊素素的手裡,三枚銀針依舊捏的緊緊的,隨時準備着出擊,只要歐陽穆一旦有任何越軌的行爲,齊素素將會第一時間將這枚銀針插進他的身體,使得他動彈不得。
無視齊素素冷漠的反應,歐陽穆依然是帶着溫和的笑容,只是那條魚在他的手上卻沒有停止過折騰。
利索的去掉魚鱗以後,歐陽穆將鱘魚那光溜溜的身子放在清水中反覆清洗了好幾次,不用想也知道他只一個及其細緻的男人,跟謝唯影有着很大的不同。
“想不到你一個大老粗的男人,做事還這麼仔細。”
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歐陽穆會耍什麼詭計,這個男人突然出現要給自己做魚,齊素素這個時候看他很認真的處理那條。
清洗過後的鱘魚放在砧板上泛着光,雖然已經去掉魚鱗,齊素素覺得那魚的嘴脣一張一合似乎還在動,身軀也在扭動着。
很快歐陽穆那修長的手指再次覆蓋在鱘魚的身上將細鹽塗抹上去,不斷的往魚肚子裡面塞了一些材料,有些材料齊素素認得有些是不認得。
一眨眼的功夫,那條魚已經處理好了被放進了早就預熱好的蒸籠裡面,歐陽穆從頭到尾都是全神貫注的做魚,絲毫沒有在意齊素素的敵意和防備。
“清蒸鱘魚好了!”
齊素素一直捏着銀針和觀察歐陽穆做魚,一方面擔心這傢伙對自己不利,另一方面防備他在食物裡面做手腳。
現在才發現,僅僅只要一炷香的時間了,一條清香可口的清蒸鱘魚就做好了。
“這魚,確定你沒放其他的東西?”齊素素的眼中,充滿了懷疑,甚至,有種想要將歐陽穆看穿的感覺。
歐陽穆卻是淡淡一笑,猶如那月光灑在窗臺上,溫暖至極,“怎會?你永遠是我的小師妹。小師妹,是否記得在齊府的後花園,有一片草地?”
他想要要各種片段的回憶,讓齊素素想起他。可是,看齊素素一臉茫然的神情,不由的有些唏噓之感。
齊素素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是一直盯着他手裡的魚兩眼放光。
齊素素很是詫異,歐陽穆在蒸魚的時候,所燒的火,竟然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而且還一點兒都不燻人,這樣的技術,的確是很難得。
其實,也只有歐陽穆自己知道,剛纔他燉魚的時候所用的火,是一種特殊的方法來燒的,同樣的木材,可以燒出不同的火,這就使得齊素素的好奇當中竟然還帶着幾分佩服。
齊素素只是暗器和聽覺感知力都很強,可是對於這種小處的技巧,的確還是欠缺的很。
“小師妹慢慢吃,看到你了,我也就該走了。”歐陽穆說完,就要往廚房外走。齊素素卻是頭也不擡,專注的用銀針測試着魚的每一個部分。
歐陽穆搖了搖頭,小師妹倒也沒多少變化,依舊是這樣專注。
等到歐陽穆走後,齊素素這才變得神情嚴肅。她不是沒有發現異常,自己在夢裡,曾經時常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一個男人喊她小師妹。
可是,她並不知道夢裡的男人是誰。
而今天,卻有個人男人給她做了一條魚,並且喊她小師妹,這使得齊素素感到非常的驚訝。
“管她呢?”齊素素的肚子再次咕嚕一聲,她不由的拿了雙筷子,沒幾下就將那條魚吃的乾乾淨淨。
原來,人在餓的時候,是不會注意什麼形象的,即便自律如齊素素,也依舊會犯這個常人所犯的毛病。
“蓮蓬,等着我。”想起今日蓮微問起蓮蓬時的落寞神色,齊素素就想趕緊把蓮蓬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