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要做什麼?”秋夜痕猛的擡頭,看着秋公瑾那詭異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恐慌。
秋公瑾垂了垂眸子嗜血的血看着他道:“爲父是看在教養了她多年的份上並沒有步步緊逼,總想着她會迷途知返回到爲父的身邊。你既然爲了她甘願與我爲敵,那我便如你所願,讓你看看你這個一心愛護的妹妹心中究竟有沒有你。”
秋夜痕臉色頹然一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有些氣弱無力只是道:“希望父親不要傷害她。”
秋公瑾斂着笑說道:“這個你自然放心。”早在之前他便已經對秋水漫收起了殺心,因爲他明白與其殺了她不如讓蕭絕愛上她,這樣他才能更好的給蕭絕一擊。
他便就是要看見蕭絕失去心中所愛,看着他承受那種痛苦,這是他父親欠他的。父債子還,最合適不過。
“來人,將公子送回房去,沒有本相的允許不准他踏出房門半步。”秋公瑾對着門外的人喚道。
守在門前的人走進來,將地上的秋夜痕扶起帶了出去。房間裡,秋公瑾似是已經想到了辦法,臉上的光彩久久不散。
他疾步走到書案前,提筆揮散寫下一封信箋,隨即讓下人送到了太子府上。
太子府上,蕭寒這幾日迷上了丹藥,那是因爲秋公瑾派人尋來了方士企圖讓他服食丹藥來恢復自己的身體。
蕭寒一心想讓自己變成正常的男人,因此勤奮刻苦的與方士修煉,倒也因此沒有在去找上官毓秀的麻煩。
朔安心中始終惦念着在冷宮的上官毓秀,又因她被太子禁食,所以便常常將食物偷偷送去。
只是每一次他都是將東西放在門前,扣兩聲門匆匆就走。這日他依舊來給上官毓秀送吃食,方將東西放下,未待他敲門房門就打開了。
朔安的手頓在半空,看上官毓秀那清秀俊俏的小臉他竟有些無措。
“爲什麼偷偷給我送吃的?”上官毓秀知道是他,可她心中還是有些疑惑,每一次他送了東西匆匆就走也不露面,但她還是知道就是他。
朔安錯開上官毓秀那有些審視的目光,一向沉穩冷毅的他在她面前竟如此失措不安:“我…只是擔心太子妃你的身體。”
上官毓秀脣角輕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她將地上的食盒撿起來輕柔的聲音道:“謝謝你,安大哥。”
朔安猛然一驚,心中猶如流過一片溫泉讓他的心慢慢變得炙熱起來。“太子妃客氣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太子他以後不會在叨擾太子妃你了,你不用擔心。”他輕聲說着,卻依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上官毓秀輕嗯一聲,眉眼間籠着女子的情懷,這種感覺很是奇怪,是心安,是溫暖更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
她提着食盒退了回去,緩緩的將房門關上,一雙柔波的眼睛看着他。她脣角輕輕一揚,嫁入太子府這麼久以來,也便只有這個男人給過她溫暖,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便再也忘不了。
門慢慢的合上,朔安緊張的心還在不停的跳動,他復又深情的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這才轉身有些不捨的走了出去。
殷王府內,青墜在房門來回的渡步,眼下已經快過了辰時卻也不見秋水漫起牀。她心有擔憂,悄悄的上了臺階推開秋水漫的房門。
薄紗簾帳後面,隱隱透着那還躺在牀榻上的人,青墜腳步輕輕的掀了簾子進去見秋水漫睡的正香,心下的擔憂才散去,正欲轉身回去卻見秋水漫翻個身,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青墜忙上前去輕舒了一口氣道:“王妃總算是醒了,奴婢還以爲王妃病了,王妃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秋水漫搖頭笑了笑,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除了有些疲乏外也沒有什麼,大抵就是因爲這幾日被裘香雪的事情擾的,又加上蕭絕這般的待她所以纔會覺得累而已。
“我沒事,青墜你放心吧。”她扶着牀榻坐了起來,雖然昨夜她趕走了蕭絕但自己也是很晚才睡着。
青墜忙扶着她伺候她梳洗更衣,想起昨夜的事情她說道:“王妃不知道吧,王爺昨夜罰了那藥房管事的霍連春,還是當着府上所有下人的面行的邢。王爺還說以後誰敢怠慢王妃霍連春就是下場。”
青墜說着神色有些高興,畢竟那個霍連春吃了狗膽竟然得罪王妃,活該他被王爺教訓,這些個奴才一個個都是見風使舵,她看着心中就有氣。
秋水漫眉心微微一挑,只是微微怔了怔,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蕭絕他這麼做不嫌晚了嗎?
畢竟府中的奴才也是害怕被連累,所以才這般勢力的,要知道當日說下狠話的是蕭絕,他到好竟將錯都歸咎了奴才的身上。
不過那個霍連春也是活該有此一劫,秋水漫不在想這些煩心事,總之自己的地位權利還不是取決於蕭絕的一句話?
看來要想在王府站直腰板,還要靠她自己。就算沒有蕭絕的寵愛,她也要有足夠震懾衆人的氣魄!
“王妃,你和王爺真的要繼續冷戰下去嗎?”青墜將秋水漫許久不說話只是在沉思出神,她喏喏的問了出來。
秋水漫聽見她的聲音,擡頭看着她,脣角的笑有些泛着苦澀:“青墜,你不會明白的。”
秋水漫神情懨懨,心中的苦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和蕭絕,也許真是一段孽緣,他看不懂這個男人,那個男人也不懂她,與其這樣的糾纏下去,倒不如讓彼此都冷靜一番。
“可是王妃,王爺他是真的很愛你,也許他只是……”青墜跟在蕭絕身邊多年,她其實清楚蕭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開心便笑不開心便發怒,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人。
雖然外人言道殷王如何的殘忍可怖,可也只有這些親近的人才明白蕭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能翻雲覆雨,執掌乾坤,他能叱吒風雲,孑然獨立。他是戰神,是鬼王,卻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他們從未見過蕭絕對哪個女人動過心,即便是府上的裘香雪,蕭絕對她也只不過是呵護有加,如同妹妹一般的對待。
但自從秋水漫出現,便不一樣了。秋水漫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牽動王爺的情緒,王爺有多愛她,或許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青墜,不必說了,我不想聽有關他的事情。”秋水漫心煩意亂,打斷青墜的話。
青墜噤了聲,有些無奈的看了看秋水漫,擡頭間卻看見那正欲邁進來的人腳步一縮,竟拂袖轉身離去了。
青墜驚的失聲喊了句:“王爺…”
秋水漫擡頭卻只看見一抹玄黑色的影子,像是衣袍的一角,隨即不見了蹤跡。秋水漫莫名的心疼,蕭絕他…
出了秋水居,蕭絕的臉色還陰着,他下了早朝便想過來看她,卻不想聽到她和青墜的對話,她竟恨他到如此,竟連他的隻字片語也不想聽?
“王爺。”常風看着蕭絕那有些失望的神色,心中很是不好受,他想勸他可方說了一句就被蕭絕打斷。
“什麼也不必說了,走吧。”他擡頭墨譚的眸子裡斂着星星波光,那樣的神色像是悲傷又好似是心疼,難以言喻。
常風輕嘆一聲,隨着蕭絕離去。兩人穿過花園深處,就看見穆流非迎面走了過來。
“香雪又怎麼了?”蕭絕沉聲,竟是如此問着他。
穆流非一怔,一抹苦笑盪開回道:“我來找王爺難道就只能是香雪的事情嗎?”他擡頭看着蕭絕那冷冽的神色,看這個方向他便知蕭絕是從秋水居來,但看他的神色他也能猜出一二分。
蕭絕輕哼一聲,放慢了步子走在青石小路上,路邊開着五顏六色的花格外耀眼,但蕭絕的眼底除了一片漆黑外不見任何的色彩。
“不是香雪,那是爲了什麼事?”蕭絕冷聲問道。
穆流非脣角輕輕一動,不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徑自問道:“王爺有心事?是因爲王妃?還是因爲秋夜痕?”
穆流非看的清楚,他說秋夜痕的時候,蕭絕的眸光驟然一冷,一抹殺氣沒有掩飾的露了出來,這讓穆流非心底一驚,原來蕭絕已經這般恨他了?
“你想說什麼?”蕭絕沒有好氣的問他。
穆流非收回了目光,望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輕嘆道:“我只是爲王爺你感到不值罷了,你冒着生命危險留王妃在身邊,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你的底線。王爺有沒有想過,便是你太縱容她了,所以纔會傷的如此?”
蕭絕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過去卻是道:“本王做什麼心中有數,你只管管好你自己便是。”他一拂衣袖便要離去,後面穆流非卻揚聲說道:“王爺,不要在自欺欺人了,王妃他心中根本就沒有你。”
他話音未落,蕭絕的掌風便使了過來,雖然沒有對着他的門面卻是將他腳下的石路打出了一個洞。
蕭絕轉身渾身陰沉的氣息環繞不散,一雙染血的眸子看着穆流非:“穆流非,本王知道你恨她,但你若是敢對她動一根指頭,本王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留下這話,大步離去。身後常風嚇得驚魂未定,他走到穆流非跟前低聲道:“穆公子,你瘋了嗎?你怎麼能這般觸怒王爺?”
穆流非卻是失笑出聲喃喃道:“我是瘋了,可我也是爲了他好。秋水漫根本就不愛他,她愛的人是秋夜痕。”
常風臉色驟然一變,握着穆流非的肩低聲斥道:“穆公子,屬下知道你與王妃有些誤會,這話你休要在說,否則王爺定會殺了你的。”
穆流非只是詭異的笑,對常風的話置若未聞一般。常風長嘆一聲,不在管他,匆忙去追蕭絕,心中卻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