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非看着暈過去的蕭絕,不僅嘆了一口氣,短短几日,叱詫風雲的鬼王竟然憔悴成了這樣!
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穆流非深吸一口氣,他錯了,這雙手原本救死扶傷,竟然不知不覺也成了殺人的利器!
“王爺怎麼樣了。”常風緊緊皺着眉頭,雖然用輕功直接將王爺送回來王府,但他真不知道王爺傷勢如何。
“這是急火攻心罷了,開幾副藥好好調理一下就好。”穆流非慢慢說道,“他的外傷比較嚴重,劍傷不輕,需要好好調理。”
蕭絕微微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穆流非有些心虛的迴避了蕭絕的目光。
蕭絕皺眉,直接一掌打在了穆流非的心口,穆流非整個人直接被打飛了。
蕭絕雖然虛弱,但是鬼王的功力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況且穆流非本身沒有一絲防備,這一掌又打在了心口,使得穆流非直接吐了一口鮮血。
“流非哥哥。”本來聽說殷王回來,裘香雪偷偷的跟着穆流非,剛避開人進來,就看見了這一幕,不僅吃驚,“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穆流非擡頭看向蕭絕,果然看他陰森的盯着裘香雪,不僅往後推她,怒道,“誰讓你進來的,趕快出去。”
裘香雪連連搖頭,心疼的說,“我要跟你在一塊,你跟我一起走,他會打你的。”
穆流非見她一臉倔強,心底裡涌出欣喜的同是又是擔心,現在蕭絕情況不穩定,若是他傷害香雪!
當下,強忍着心口的疼痛,將裘香雪擋在後面,一臉懇請,“要殺要剮衝我來,這事跟香雪沒有一點關係。”
蕭絕看着裘香雪那害怕的表情,連看他的眼神都帶着陌生,似乎是最初遇見他的時候……
“滾!”良久之後,蕭絕閉上眼睛,壓抑住心頭涌上來的恨意,冷漠的吐出一個字。
穆流非鬆了一口氣,連忙拉住裘香雪,匆匆離開,生怕蕭絕再有變化。
蕭絕掃了一遍屋裡的人,神情冷漠如冰,開口問道,“可有王妃的下落?”
常風跪在地上,低着頭,艱難的回答,“沒有。”
蕭絕擡腳往外走去,常風等不敢阻攔,只好目視他離開,悄悄跟在他身後。
強忍着身體的疼痛,蕭絕一身輕功運用到了極致,不一會就到了聶容澤的國師府。
還是那兩個看門童子,似是早已知道蕭絕回來,直接說道,“國師在書房,請殷王隨我來。”
對於聶容澤的料事如神他早已不再驚訝,當下跟着他們去了書房。
聶容澤見是蕭絕,放下了手裡的筆,未等蕭絕開口,便是直接說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蕭絕皺眉,“既然你知道漫兒屍體被盜,那就肯定知曉是何人所爲,求你告訴我。”
聶容澤嘆了一口氣,依舊一身儒雅,“我與漫兒也是好友,她屍身被盜,若是我能幫的上忙,自然會盡力,但是我卻也是真的不知。”
蕭絕深吸一口氣,竟然直直跪在了聶容澤腳下,他說,“我蕭絕這一生,只跪過父皇皇后,連天地都不曾跪過,我今日給你聶容澤跪下,只求你告訴我漫兒的下落。”
聶容澤微微驚訝,“蕭絕,醒醒吧,她已經死了。”
蕭絕點頭,神情悲痛,“她只是身體死了,但卻會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聶容澤似是也不忍,提點道,“蕭絕,你可知,有些時候放手反而會得到。”
蕭絕皺眉,“什麼意思?”
聶容澤搖了搖頭,不再解釋,只是說,“我所知道的,僅限於此,一切全在你自己了。”
蕭絕頹廢的走出了國師府,看着這太陽正好的天色,突然想起,有段時候,秋水漫總是會偷偷跑出府去望月樓,而自己總是會不放心她,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那段日子,竟然是如此快樂。
背後劍氣襲來,蕭絕連忙拔劍迎敵,竟然是三個蒙面人偷襲。
不僅好笑,區區三個人,就想要了他蕭絕的命!就算他再虛弱,也不至於窩囊至此!
黑衣人皺眉,直接朝着蕭絕就攻了上去,三位一體,個個劍法凌厲,也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
蕭絕不敢大意,安心應敵。
匆匆趕來的常風,見到有人襲擊自家王爺,那也是拼了命的。
黑衣人一人對上常風,兩人去殺蕭絕,蕭絕畢竟內傷外傷一堆,只能叫來暗衛,自己退到了一旁。
黑衣人畢竟只有三人,終是不低蕭絕的人手,隨着兩個黑衣人被殺死,另一個被常風刺了一劍,轉身就跑,不在戀戰。
常風剛想去追,只見蕭絕說道,“窮寇莫追。”
說完之後,不再理會衆人,直接就走,他今天突然之間想去望月樓,嚐嚐那些漫兒研製出來的菜色。
黑衣人一路狂奔,根本就不敢有絲毫停留,回頭看去,竟然真的沒有蕭絕等人的影子,心裡雖然有疑惑,卻是仍然不敢大意。
在太子府轉了一圈,挑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潛了過去,身上的傷口依然在流血,離這裡最近的卻是冷宮。
黑衣人不再猶豫,竟然直接去了冷宮,見四下無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上官毓秀聽到聲音,趕緊出來,卻見是一個黑衣人倒在了自己的門口,不僅嚇了一跳。
等了一會,見黑衣人沒有動靜,上官毓秀慢慢走了過去,小心的將黑衣人的蒙面步扯下,瞬間幾乎尖叫出來,這人竟然是朔安。
上官毓秀趕緊將朔安扶到了牀上,雖然她不知道怎樣清理傷口,但卻是有止血藥,沒有多想,便直接解開了被血染溼的上衣。
上衣褪下,上官毓秀卻是不敢再有動作,出閣之前是閨閣千金,出閣之後是太子府,雖然不受寵,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傷口。
見腰側又有鮮血流出來,上官毓秀咬牙,拿起準備好的溼毛巾小心擦拭,她不能怕,一定要給他上藥,不能夠讓他死……
朔安被身上的傷給痛醒了,清秀的臉上一片病態的白,掃視了周圍一眼,不僅驚訝,這裡是冷宮。
“你醒了,好點了嗎?”上官毓秀見他睜開了眼睛,七上八下的心不僅迴歸到了原位,生怕他就這麼醒不過來了。
“太子妃。”朔安想起自己倒在了冷宮門前,不僅起身,說道,“多謝太子妃救命之恩。”
上官毓秀趕緊讓他躺好,說道,“我沒做什麼,你不用謝。”
朔安微微低頭,不知道說什麼,突然皺眉,問道,“門口的血跡清理乾淨了嗎?”
上官毓秀點了點頭,她也怕門口的血跡將太子招惹來了,在將朔安身上的傷處理好的時候,就將那些血清理了。
想到這裡,上官毓秀不僅心疼,那麼深的傷口,不知道得流多少血。
“快把這粥喝了吧。”上官毓秀端起桌子上的粥,遞給朔安。
朔安連忙接住,見粥裡有幾顆紅棗,知道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不僅一絲暖流劃過心頭,連忙將粥嚥下。
上官毓秀低下頭,問道,“你今日受傷,是不是太子故意讓你辦危險的事情了?”
朔安苦笑,讓他帶着兩個人去殺蕭絕,這任務除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可不就是故意刁難嗎?
“沒有,只是其他人都死了,就我自己活着回來了而已。”朔安聲音輕快,似是這是一件能讓他高興的事情。
“我不信。”上官毓秀說道,“我跟他是夫妻,對他還有這一點了解,上一次你護我,他不可能不處罰你。”
見朔安不說話,上官毓秀心裡瞬間一片悲涼,“朔安,你離開吧,這裡會要了你的命。”
朔安驚訝地擡頭,卻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秋相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答應過他保護太子,不能離開。”
更何況,我要是離開了,這裡誰還會保護你?朔安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你已經爲他做了不少事了,難道還不夠嗎?”上官毓秀默默流下了眼淚。
朔安見此,心裡不由一痛,卻不知爲何會心疼,卻是不經大腦的問道,“那你會離開嗎?”
上官毓秀搖頭,說道,“爲了我的親人,我不能夠離開,況且,我就是走了,也一定會被他找到殺了。”
朔安點頭,按照蕭寒的性情,也的確會這麼做,看着她的眼神逐漸變深,他突然說,“我也不會走,會一直在這裡,想辦法保護你。”
上官毓秀瞪大了那雙帶着淚水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朔安,臉卻是紅了,急忙走開。
兩人在房間裡,卻都是沒有看見,一個翠綠的鳥兒突然飛起,轉眼被消失在了天空中。
另一邊的常風伸手見過鳥兒,扯下它腿上的步,看到消息後,直接去見了蕭絕。
也不知道聶容澤到底跟蕭絕說了些什麼,蕭絕回來後竟然直接到望月樓好好吃了一頓飯,而去回府後竟然肯好好吃藥。
讓他驚喜的同時,卻也是半分都不再敢有所疏忽,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此時的蕭絕更加可怕。
“王爺,這是太子府傳來的消息。”常風將消息遞了上去,低頭站在一邊。
蕭絕看着手裡的紙條,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了冰冷玩味的笑容,卻是對常風說,“促成他們。”
意料之中,常風迅速向外走去,卻是見了穆流非,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公子非出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