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容澤前腳剛走,魅影便如風一般閃了出來:“主子,秋姑娘她突然腹疼不止;”
聶容澤臉色瞬間一變,暗自叫糟,直接用輕功飛奔而去。
秋水漫此時痛的抓着被子打滾,只覺得肚子越來越痛,似乎孩子正要離開她,她有些驚慌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求求你,不要離開孃親,孃親離不開你的。”
聶容澤推門而入,卻是見如此場景,也是大驚,他只好按住秋水漫,一股股真氣不要錢似的往她體內輸入。
“漫兒,別怕,你放鬆些,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聶容澤此時也不能確定他能保住孩子,只好不住的安慰她。
秋水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吼道,“救我的孩子。”
聶容澤也是急出了一身汗,她以爲秋水漫身體特殊,就算死去多日,孩子也依舊存活,沒想到竟然是此時小產,這讓他毫無防備。
“漫兒,相信我,會沒事的。”聶容澤加大手上的力度,幾乎全身的內力都灌了上去。
秋水漫知道此時自己若是不穩定情緒會對孩子有害,只好一口口的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
聶容澤看着她逐漸安靜,卻是一點點也不敢粗心大意,內力依舊瘋狂涌入。
兩人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全身如水洗了一般。
聶容澤看着秋水漫臉上恢復了一些紅潤,不僅鬆了一口氣,慢慢將內力收住,自己卻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秋水漫看着一身狼狽,臉色蒼白的聶容澤,滿是愧疚與感激,說道,“謝謝,謝謝你願意如此做。”
聶容澤搖了搖頭,卻是一臉認真的對秋水漫說道,“漫兒,你畢竟死去多時,孩子已經受了影響。你方纔是不是想起了蕭絕……”
秋水漫垂眸,方纔她想起蕭絕一時悲慟,腹部便痛了起來。她輕輕的點頭,一手握上聶容澤的胳膊懇求的語氣道:“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保護我的孩子。”
剛纔那撕心裂肺的痛,那母子連心卻要失去的怕,都使秋水漫更加決心要保護這個孩子,哪怕天崩地裂,也有孃親在你身邊,保護你,不畏長眠。
聶容澤看着她堅定的神色,不僅皺眉,良久之後,緩緩說道,“我用內力暫時護住了這個孩子,但是他太過虛弱,而你的心情也不能再有一絲起伏。”
“什麼意思?”秋水漫皺眉,有些不解。
“除非你忘掉這裡的一切,當然,包括蕭絕。”聶容澤薄脣輕吐,驗證了秋水漫心中所想。
秋水漫深呼了一口氣,心口的傷還隱隱作痛,她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奇特的存在,似乎自己一想起蕭絕這個孩子就會有反應一般。也許這個孩子也不喜歡他的父親。
秋水漫閉眼腦海中再次描繪了一遍蕭絕的臉龐,緩緩睜開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聶容澤見此,提醒道,“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服用忘憂丹,我可以對你施控魂,讓你先暫時忘記蕭絕,但是當你再愛上蕭絕的時候,就會想起一切。”
秋水漫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在愛上他的。”
見此,聶容澤深吸一口氣,看着秋水漫的眼睛,口中咒語逐漸形成,而秋水漫的意識,卻逐漸全無。
溫月服用了丹藥,覺得胸口真的不怎麼痛了,卻對着丹藥有了興趣。
在現代,無論中藥西藥,對疾病的治療過程都很緩慢,而這一顆小小的丹藥,卻有這麼好的療效,怎麼會讓她這個醫生不心動。
聶容澤從秋水漫的房間走了出來,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她,而他自己,卻是疲乏到了極致,本來招魂術就很耗損元氣,又加上他用內力保秋水漫的孩子,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恐怕此時早已昏倒。
而溫月卻是眼尖地看到了走路不穩的聶容澤,不僅直接跑了過去,問道,“帥哥,你給我的丹藥真的是太好了,我吃下去之後,竟然胸口真的不怎麼疼了,這藥怎麼煉製的,能教教我嗎?”
聶容澤沒有說話,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前走,他需要休息。
溫月發現了不對勁,連忙扶住他,說道,“你去哪?我扶你去。”
聶容澤皺眉,明明自己打了她一掌,使她丟了半條命,而她爲何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想要推開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他聲音略低,啞聲道,“扶我去最近的房間。”
溫月不爭氣的臉紅了,離這裡最近的房間,不就是給她地房間嗎?看了眼他蒼白如紙的臉,認命的扶着他,走了過去。
好吧,她是好人。
聶容澤做到了牀上,冷冷的對溫月說,“出去。”
溫月一愣,皺眉說道,“我把你扶到這裡就是爲了讓你霸佔目前屬於我的房間?”
聶容澤懶得和她多話,“如果你還想學煉丹,就現在關上門出去,傍晚之前不要回來。”
溫月一聽煉丹,眼睛瞬間亮了,好吧,爲了煉丹,出去就出去吧,
“別忘了你現在說的話。”溫月直接走了出去,替他關上了門。
院子裡的溫月微微皺眉,她要去哪?總不能一直在這裡愣着吧。
而因爲控魂失去知覺的秋水漫,緩緩睜開了雙眼,環視一週,微微皺眉。
“夫人,你醒了?”小童上前,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秋水漫看着眼前半大的孩子,認真想了想,卻還是問出了心裡的話,“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小童愣了一下,擡臉看着秋水漫,滿是認真的問道,“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秋水漫被小童問的一愣,很認真的想了想小童問的問題,然後皺眉,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嗎?能告訴我嗎?”
小童仔細的看着秋水漫,心裡對聶容澤卻是更加佩服了,國師說她醒過來之後,什麼都會不記得,原來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啊!
“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國師一定知道。”小童將水遞給秋水漫,又說道,“國師說讓你不必多想,他會告訴你怎麼回事的,要不然不利於你肚子裡的小寶寶。”
“小寶寶?”秋水漫緩緩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懷孕了嗎?那她的丈夫是不是那個國師?
溫月無聊,這時也正好跑到了這邊,見窗戶開着,將兩人對話聽全了不說,答口道,“你應該是聶容澤的妻子吧。”
秋水漫和小童不約而同向窗戶那裡看去,見是一個穿着男裝的女子,不由一愣。
“他叫聶容澤嗎?”秋水漫微微一笑,看着女子。
不知道爲什麼,她看着這個女孩,特別的安心,好像兩人已經認識了好久,就是那種奇怪的感覺。
“對啊,國師就叫聶容澤。”溫月笑着走了過來,她好像認識牀上的女子。
“那你是誰呀?”秋水漫看着女子,沒有一絲防備。
溫月如泄了氣一般,直接坐在了一邊,“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只是一醒過來,就已經來到了這裡。”
秋水漫皺眉,“我們一樣啊,那你會不會也是聶容澤的妻子?”
溫月被她的話逗笑了,“不是啊,我與聶容澤剛剛認識,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但是我沒有失憶。”
秋水漫點了點頭,問小童,“聶容澤在哪裡呢?他不來見我嗎?”
小童連忙搖了搖頭,國師在哪裡,他怎麼會知道,況且,他也不敢去叫國師啊。
溫月想了想,說道,“聶容澤好像生病了,剛回屋躺着,我陪你說會話吧。”
秋水漫輕輕點了點頭,手卻下意識的撫摸着肚子,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似是害怕肚子裡的孩子突然消失。
聶容澤慢慢的調息,很長時間之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見天色漸晚,推門走了出去。
一小童子見他出來,趕緊上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聶容澤看了看夜空,嘆了一口氣,終是到了大廳。
箐華公主一人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只是盯着那空空的主座發呆。
聶容澤看到這一幕,暗暗搖頭,上前問道,“明日就是公主殿下的大婚,公主今晚不應該來到這裡。”
箐華公主欣喜的擡頭,聽他薄脣裡吐出的話,不僅有些難受,卻還是強顏歡笑的說,“正是因爲明日是我大婚,我纔想來看看你。”
聶容澤見此,坐在了主位上,卻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
對於這個對自己存着愛慕之心的公主,總是那麼無力。
“國師,今日箐華來此,只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希望我嫁給秋夜痕?”簫音雖然已經猜到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明日的此時,她就已經成爲了秋夜痕的妻子,就再也沒有資格來問他這麼一句話了。
聶容澤微微看了她一眼,道,“公主,你與秋夜痕有三世情緣,理應嫁給他。”
“若我與他沒有這三世情緣,你還希望我嫁給他嗎?”簫音眼中凝聚着淚花,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聶容澤皺眉,看着眼前的女孩,“希望。”
簫音起身,忍住眼中的淚,她說,“國師,你錯了,你自認爲我與秋夜痕有三世情緣,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孽緣?”
見聶容澤不說話,簫音只覺得身體一片冰冷,“秋夜痕喜歡她的妹妹秋水漫,我不信你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們又怎麼會有所謂地幸福?”
說完之後,直接哭着跑了出去,愛上如此絕情的男人,也是她不應該。
聶容澤看着那背影,卻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