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笑容,秋水漫的臉色更加難看,甚至有些冰冷,她不解地問道:“父皇,你明知道明王就是月兒喜歡的人,爲什麼還要讓他與我訂婚?”
月兒是她在宮裡唯一的姐妹,這麼做,又置她於何地?
容凌陰有些驚訝的看着秋水漫,驚訝過後慢慢地說道:“漫兒,這件事情父皇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安心去昭月國便可。”
該死的,這麼保密的事情,到底是誰泄露了出去!
“父皇!”秋水漫着急的大叫:“女兒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明王,嫁不嫁給他是無所謂,但是月兒不同,她既然那麼喜歡明王,我們何不成全她!”
“胡鬧!”容凌陰氣的低吼了一聲,直接站起來,走到秋水漫面前:“這兩國聯姻是大事,豈能那麼隨便?明王要娶的是你不是月兒,你讓月兒過去是送死嗎?”
秋水漫的臉色變了變,卻是沒有想到這裡是人命如草芥,喉嚨動了一動,卻是無言以對。
容凌陰知道自己說話重了,壓下怒火,柔聲說道:“漫兒,你要相信父皇,父皇做的這一件事情都是爲了你和月兒好,等到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秋水漫深吸了一口氣,卻也知道此事無法解決,卻突然問道:“父皇,你把我接到皇宮來之前我住在哪裡?”
這件事情她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但卻一直想做全新的自己,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已經不能夠那麼自私了!
容凌陰愣了愣,沒有想到秋水漫這樣問,猶豫了一下,說道:“在南疆的一個小村子裡。”
“是嗎?”秋水漫滿是懷疑。
“自然是,父皇親自找人把你帶回來的怎麼會搞錯?”容凌陰一臉肯定,“你怎麼突然之間想起來問這個了?”
秋水漫低下頭,一臉的羞澀,“女兒見到殷王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總覺得認識他很長時間了,就想問一問以前是不是和他相識。”
“你當然和他不認識!”秋水漫話音剛落,容凌陰立刻說道,語氣裡滿是不容懷疑。
秋水漫有些驚訝地擡頭看他,容凌陰似乎覺得自己言語過激,立馬笑道:“那殷王是昭月國的王爺,你在南疆的村子裡,怎麼可能與他認識呢?”
難道是漫兒想起來了什麼?容凌陰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似乎要看出什麼來。
“哦。”秋水漫點了點頭,卻是立刻釋懷了:“可能是女兒感覺錯了吧!”
容凌陰見她相信了自己,臉色好了一些,嘆了一口氣說道:“漫兒,有一些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的準備去往昭月國就好。”
秋水漫聽她說着似乎又有了一些不高興,努了努嘴,說道:“女兒知道了,女兒這就回去準備,就不在這裡打擾父皇了。”
容凌陰滿意的點了點頭,任由秋水漫走了出去。
在走出去御書房的那一剎那,秋水漫的臉整個冷了下來,南疆王如此明明是有時在欺騙與她!
我說別的,她不知道,但是自己與蕭絕相識是肯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還有那個明王,到底是誰!爲何要來求娶她!我是說兩國聯姻,那月兒豈不是比她合適?至少月兒愛他,幫助他無條件!
感覺自己生活在巨大的陰謀之中,秋水漫不僅感覺到了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受她掌控?
此時的南疆風雨欲來,這個時候昭月國的一封信又打破了平靜。
消失了幾天的蕭絕突然之間出現在了御書房,容凌陰拿出一封信交給了他。
蕭絕沒有說話,默默地打開了信,瞬間變了臉色。
父皇讓他送容漫回去與聶容澤成婚!這怎麼可能!
“若是你感覺到爲難,這樣自然會派其他的人去。”容凌陰見他臉色難看,倒是好心的說道。
這麼做不僅爲了蕭絕,更是爲了他的漫兒,漫兒幾天前的問題,已經讓他非常心驚,他怎麼可以還讓她與蕭絕接觸?
蕭絕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南疆王了!”
容凌陰看着他,忍不住說道:“蕭絕,有些事勉強不了,那便放下吧,要不然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蕭絕饒有興趣的看着容凌陰,似乎不相信他會勸導自己。
容凌陰臉色難看了起來,似乎是辯解道:“你不要想得太多,朕只是擔心漫兒成爲你的嫂子,你會做出什麼有損她名聲的事。”
蕭絕冷哼,姿態高傲:“若是漫兒願意接受我,那世俗的名譽,又算得着什麼?”
只要兩情相悅,冒天下之大不韙又能如何?只要漫兒願意和他在一起,留下千世罵名又如何?
“你!”容凌陰指着蕭絕,一甩袖子,卻是有氣發不出來。
蕭絕懶得理會這些,拿着那一封信,轉身就走。
這件事情他不會遵從,一定不會!
此時常風等在外面,看到蕭絕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立馬上前問:“王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對於常風這個心腹,蕭絕沒有防備,直接把信扔給了他。
常風看了一遍信,臉色大變,皇上竟然讓王爺護送王妃去昭月國,這不是在王爺心上捅刀子嗎?
常風上前幾步,連忙問道:“那您準備怎麼做呢?”
蕭絕停下腳步,看着明珠閣的方向,久久思索,良久之後回答說:“本王也不知道,但是若是把漫兒護送給他人做妻子,我會恨不得自己去死!”
常風看着他,默默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事情可如何是好?
碾轉反側,蕭絕慢慢地走到了明珠閣,看着這裡熟悉的格局,愣了愣,還沒有轉身,就看見紅玉從裡面走了出來。
紅玉有些驚訝的看着蕭絕,卻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跪下行禮,“參見殷王。”
蕭絕看着紅玉,自然認出來了是當初的那一個丫頭,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不需要多禮。”
紅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殷王是來見公主的嗎?公主正在裡休息呢,是否需要奴婢去通報?”
蕭絕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
雖然心裡想見你,想到發瘋,想到心疼,但是見到她之後需要說什麼呢?何必呢?何必讓她添那些煩惱?
紅玉看着他,卻見他轉身要走,不由得愣了愣,既然不來見公主,那又爲什麼要來這裡呢?
但是蕭絕還沒有走出去幾步,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殷王留步,既然來了就坐一下再走吧!”
蕭絕回頭,秋水漫站在門前,目光清澈的看着他,嘴角有着一絲禮貌的笑容,那麼炫目,那麼可愛,那麼引人心神!
“好。”良久之後,蕭絕輕輕應了一聲,那聲音幾乎顫抖。
秋水漫沒有說話,轉過身去。
紅玉見此,立馬請蕭絕進去。
茶水已經放好,秋水漫看了看左右,威嚴地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宮的允許,不準放任何人進來!”
“是!”宮人應聲而退。
蕭絕有些疑惑的看着秋水漫,秋水漫示意他坐下,說道:“實不相瞞,今日我是有一事求殷王。”
蕭絕苦笑了一下,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回答:“好,你說便是。”
怪不得如此,原來是有事情。
秋水漫驚訝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卻是感激一下,也不多說客套的話,直接踏入主題:“幫我查清明王與我父皇有什麼交易?爲什麼這次聯姻的人是我?”
蕭絕點了點頭,失聲笑道:“這件事情你不想知道,我也只會去查清楚的,但是如今依舊沒有消息,恐怕是不好查。”
秋水漫自然知道不好查,卻也不免強,只是說道:“盡力就好。”
既然溫月在明王那裡,無論如何,她都會去一趟,而且要查清楚,爲什麼溫月會知道她的行蹤。
等蕭絕走了之後,秋水漫去了容月那裡,卻是被攔在了外面,大宮女說道:“請容漫公主不要爲難奴婢,你也只是奉命行事。”
秋水漫嘆了一口氣,往裡面看了一眼,輕輕說道:“既然她不想見我,我自然也不能夠爲難你們,但是請幫我告訴她一聲,我來過了。”
“是,奴婢一定轉達。”大宮女行禮。
秋水漫帶着紅玉往回走,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沒有看到那個人,不禁有一些失望。
紅玉見秋水漫如此,有些心疼地說:“公主,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內疚的,等容月公主自己想通了,她自然會原諒你呢!”
秋水漫點了點頭,笑了一笑,說道:“我自然明白,但是我在這裡的時日不多了,終究不想姐妹之間鬧了矛盾。”
紅玉有些唏噓,在她耳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公主去昭月國會帶上我們嗎?”
再次經過御花園不禁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轉過頭看着紅玉,認真萬分:“紅玉願意和我去昭月國嗎?”
“願意。”紅玉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猶豫。
“這裡可是你的家呀!”秋水漫怕他是意氣用事,忍不住提醒道。
紅玉有些失神,過後卻是立刻回答道:“公主您說笑了,我們只是這宮裡的奴婢,怎麼可能會是家呢?”
“能遇見您這麼一位主子,是紅玉的榮幸,紅玉不想再跟其他人了,你帶我走好不好?”紅玉認真地看着她,堅定至極。
秋水漫倒是沒有想到紅玉會這麼說,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紅玉立馬高興地笑了。
而容月偷偷的看着秋水漫走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氣,也自然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但是卻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她與聶容澤今生無緣,也是認了,但卻依舊是無法接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