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思子心切的人嘆了一口氣,讓蕭容澤忍不住笑起來。
“好吧,要是讓無邪知道,不知道會笑你還是會心疼你,既然如此不高興,不然我們一起喝酒?”蕭容澤最近被公事攪得心煩,只想好好地放鬆一下。
只見蕭絕愉悅一笑:“有何不可,今天不醉不歸。”
月色明淨,傾斜了一地,地面像是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在遙遠的山巔之上,有一座比宮殿還華美的地方,這就是夢族的所在。
以往無邪回來都是悄無聲息的,但這次,無邪回來,事先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在夢宮外,夢族所有人都在等候着。
“歡迎宮主回宮。”大長老饒是這樣說着,神色卻是冷凝的。
“嗯,大體上我已經知道了,夢族是要經歷大劫了對嗎?”無邪擡頭問道。
聞聽此言,大長老緩緩道來:“夢族每過幾百年就會經歷一次大劫,三百年來,夢族一直無事。但夢族有別於人間的皇宮,這裡的人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所以,有大劫存在,在所難免。”
聽大長老說完之後,大家的神色都變得很緊張:“是呀,族長,我們應該怎麼辦?”
無邪已經初具形狀的劍眉皺了皺,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夢族應該怎麼度過劫難,卻依舊鎮定地說道:“大家不要慌,我立刻與大長老一起想解決的辦法,事已至此,倘若該來的終究要來,逃避不是辦法,所以還是要積極應對。”
無邪的話的確有鎮定人心的力量,大家慌亂的心慢慢安靜下來。
“對,族長說得對,我們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還怕什麼,族長,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無論結果怎樣,我們都會全力幫助你的。”
在大家眼裡,無邪只是一個小孩子,雖然心智能力超羣,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也不願讓無邪遭受太大的壓力。
“嗯,現在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先到密室裡看看有關的記載,明天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的解釋。”
安撫好大家之後,無邪來不及休息,直接就到了密室。
洛天在密室門口猶豫着不肯進去,無邪直接拽着他將他拉進了密室。
“別別別,無邪,這是密室,閒人免進,我還是不要進去了。”洛天心中緊張,生怕自己犯了什麼忌諱。
“怕什麼,我就是這裡的族長,我說的話沒有人敢反對,況且這裡的密室就相當於一個藏書閣,夢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進來,你怕什麼。”無邪撇撇嘴,對洛天解釋道。
此時,洛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無邪,你是怎麼這麼厲害的,居然當上了夢族的族長。”
無邪還不到五歲,就已經這麼厲害了,讓洛天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不是因爲我,我只是恰好得到了機緣而已,至於某些特殊的能力,可能跟我孃親有關吧。”無邪隨口說道。
在洛天看來,無邪一家都是奇人,當時他以爲無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卻不想到最後想辦法脫險的居然是他。
本以爲無邪的家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主人,卻不想居然是昭月國的並肩王和並肩王妃。
“反正在我看來你本身就很厲害了,不過,無邪你們所說的關於夢族大劫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天聽得雲裡霧裡的,完全沒弄明白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夢族中的人因爲能力超過常人,所以每過幾百年會有一個大劫難,不過前幾次都度過了難關,但夢族的人損傷慘重,更嚴重的,就是在六百年前的那一次,夢族人幾乎死亡殆盡,後來才慢慢興旺,重新創立了夢宮。”
聞聽此言,洛天張大了嘴巴。
“原來是這樣,那你的任務不是很重嗎?無邪,你要查什麼,我幫你,人多力量大,我們一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的。”洛天拍拍胸脯,表示幫助無邪的決心。
此刻,無邪淡淡一笑:“嗯,我們先看看卷宗,說不定會在前人的經驗中得到提示。”
室內恍若白晝一般,兩人在密室裡忙碌着,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很久。
離無憂的生日只有二十多天了。
無憂的存在,屬於衆星捧月式的,秋水漫與蕭絕毫無理由的寵,無邪也是。
此時,並肩王府中紅燈高掛,尤其是無憂的房間,因爲蕭容澤的重視,各種賞賜源源不斷地賞過來。
蕭景瀾也十分喜歡這個妹妹,每逢碰見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必定給無憂留一份。
但此時,無憂坐在軟椅子上,託着下巴看着窗外,小嘴脣嘟着,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郡主,這是王妃給你準備的新衣服。”侍女將衣服放在桌子上,水粉色的裙裝上綴着淚滴型的珠子,半透明的顏色,卻給人一種清透的感覺。
嫩黃色的腰帶上是秋水漫親自繡出來的秀水雲紋,清雅中不失可愛,是由秋水漫精心製作了一個月才製成的。
本來無憂是很期待的,但因爲無邪不在,她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不喜歡,明天再試吧。”無憂低着頭,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睛上,給人一種傷感的感覺。
“郡主,王妃可是費了很大心思的,她說你穿着肯定好看的。”青墜揉揉無憂的頭髮,哄着她說道。
但無憂卻將頭埋得更低了:“我纔不要,哥哥不在,我不開心。”
她被無邪寵慣了,前些日子無邪纔剛剛從落日堡回來,現在又走了,她一想就更加不開心了。
“無憂,你要聽話,你哥哥有正事,你要乖,好不好。”秋水漫溫和中略帶嚴厲的聲音傳來,青墜立刻回頭,給秋水漫行禮請安。
“不要不要,我不要衣服不要過生辰不要賞賜,我只想要哥哥陪着我。”無憂的大眼睛中隱含着淚水,讓秋水漫見了也心生不忍。
不止無憂,她也很想無邪。
“無憂,哥哥說了,會盡量在你生辰的時候回來看你,就算真的有事忙不開,他也會記得無憂的生辰的,你要乖乖的,哥哥已經夠累了,讓他放心,好不好?”秋水漫哄道。
聞聽此言,無憂眨了眨眼睛,看向秋水漫,最終,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哥哥擔心的,孃親,你放心吧,我會乖乖等着哥哥回來。”
母女兩人相視一笑,都在爲無邪祈禱着。
怡樂園中,是白三水的住處。
秋水漫深知白三水的脾性,怡樂園很偏僻安靜,中間有一塊兒空地,是家丁們種植的草藥,不過他們種植草藥,只是爲了美觀罷了。
此時,白三水在院中的石凳子上坐着,看着臨走時百里歌給他的手冊,這是這五十年來百里歌的經驗總結。
“師父,今天雪兒和陌兒的狀態都不錯,徒兒想請你過去看看。”穆流非走進來,聲音中恭敬。
白三水對裘香雪的印象並沒有改觀,但還是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正欲出門的時候,卻看到裘香雪抱着嬰兒站在門外,安靜的神色白三水皺了皺眉頭。
“師父,起先是我不對,所以雪兒不敢讓師父移駕,還請師父替陌兒看看,我真的很擔心我跟流非的孩子。”說着,裘香雪眼睛中流下兩行清淚,讓穆流非十分擔心。
“雪兒,快別哭了,師父已經答應幫你看看了。”穆流非安慰着裘香雪,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着。
"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給你把一下脈。"白三水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起伏。
裘香雪神情中多了幾分疑惑:"師父,我身體還好就是有些虛弱。現在陌兒纔是最重要的,請師父先給陌兒看看。"
"我說了,把手伸出來,孩子從母體中出來就中毒了,當然要了解你的情況。"白三水有些不耐煩。
"雪兒,就聽師父的,師父的醫術遠在我之上,他這麼做也是爲了儘快確定孩子的病情。"穆流非解釋道。
頓時,裘香雪纔將手伸出來,白三水把脈之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看了穆流非一眼,示意讓穆流非跟着他出去。
到了外面,穆流非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問道:"師父,雪兒怎麼了,嚴不嚴重?"
"流非,我問你,你要如實回答,裘香雪究竟吃過什麼藥?是不是可以讓人假死然後起死回生的藥?"
穆流非眼神一凜,下意識想要掩飾,但白三水的眼神卻讓他不敢隱瞞。
"是,當時我是給雪兒配過藥,那時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出事,卻沒想到留下了後遺症。"
穆流非十分痛恨當時爲了幫裘香雪對付秋水漫所做的錯事,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救。
白三水一掌狠狠地排在桌子上,痛心地說道:"我當時是怎麼教你的,身爲醫者,行醫救人是本性,你怎能爲了私心就濫用醫術?"
"我當時知道沒事才這麼做的,沒想到最後出了差錯。"其實秋水漫的心可以解一切毒,那時候他只是爲了讓裘香雪開心,也爲了讓蕭絕徹底厭惡秋水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