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召集了蔣府所有的下人,一一出來盤問,但是到了最後,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廚房燒火的老伙伕,走了出來,看着蕭絕,說道:“公子,老爺已經死了嗎?”
蕭絕莫名其妙地看着老伙伕,只當他和蔣員外之間主僕情深,便隨口安慰說道:“沒錯,我父親的確已經死了。”
老伙伕滿臉的深意,看着蕭絕搖頭,說道:“公子,或許有一些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或許還活着!”
蕭絕驚訝的看着老伙伕,立刻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
老伙伕笑着搖頭,對蕭絕說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想安慰公子罷了。”
蕭絕皺眉,想要詢問,只見老伙伕轉身就走。
看着老伙伕的背影,深深皺眉,不對,這老人家一定知道什麼東西,要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和他說話。
這兩天以來,秋水漫一直沒有出房間的門,而上官玉一直催促着縣令辦事。
但是蔣員外的死,就如同秋水漫和蕭絕所預料的一般,是別人精心算計的,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也正是因爲如此,縣令那裡,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短短兩日的時間,縣令就彷彿老了十歲,還一直在東奔西跑,就想要解了這一個案子,給上官玉留下好的印象。
在各方忙碌之中,仵作那裡,有了好消息。
縣令帶着仵作,找到了上官玉,兩個人跪在地上,顫顫瑟瑟。
上官玉看着他們,皺眉問道:“可是蔣員外的事情有了進展?”
縣令立刻點頭,說道:“啓稟皇上,卻有了飛躍的進展。”
聽到縣令用飛躍,上官玉立刻催促說道:“趕快說!”
縣令回頭看向仵作,仵作說道:“皇上,蔣員外的屍體在腐爛,他的臉卻發生了異樣,小人摸索了片刻,竟然發現是易容面具!”
“什麼?”上官玉站起來,看着仵作,說道:“這麼說來,死去的那一個人不是蔣員外?”
仵作低着頭,說道:“的確如此。”
上官玉起身,這是一個重大的消息,而且讓這一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他一定要讓蔣欣夢兄妹知道。
蔣員外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易容面具這一種東西,他是怎麼會有的?
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這個假的蔣員外是誰派來的?
秋水漫正坐在房間裡面,突然之間聽到了敲門聲,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打開門一看,是上官玉。
秋水漫臉上滿是悲哀,焦急之色,立刻問道:“皇上,事情是不是有進展?”
上官玉目光詭異,仔細的打量着秋水漫,點頭說道:“夢兒,你父親可能沒有死!”
“什麼?”秋水漫驚訝過後,立刻滿心欣喜,高興失態的拉住了上官玉的胳膊,着急問道:“那我父親在哪裡?”
上官玉緊緊的盯着秋水漫的臉龐,但是良久之後,卻依舊發現不是僞裝,心中的那一點疑惑,瞬間瓦解,看來蔣欣夢兄妹都沒有發現那個父親是假的!
那既然如此的話,又是怎麼回事?
仵作會發現易容面具,這是秋水漫和蕭絕早就預料到的,也正是因爲如此,秋水漫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僞裝的如此巧妙。
上官玉搖了搖頭,手放在秋水漫的肩膀上,說道:“夢兒,那個蔣員外是假的,他是別人帶了易容面具假扮的!”
“易容面具?”秋水漫皺眉,說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
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眼中,易容面具只是一個稱呼,並不會真實存在。
上官玉點頭,說道:“的確存在,如果你不害怕的話,我帶你去看。”
秋水漫連連點頭,說道:“那好,我們一起去!”
秋水漫和上官玉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蕭絕,秋水漫邊說道:“哥哥,皇上發現那個人並不是我們父親,而是帶了易容面具被人假扮的!”
“會有這一種事情?”蕭絕同樣驚訝,看向上官玉。
上官玉點頭,說道:“你們去了便知。”
秋水漫和蕭絕跟着上官玉,重新看了蔣員外的屍體,拿下了易容面具之後,蔣員外的容貌變成了一個陌生的男子。
上官玉看着這一具屍體,說道:“這的確不是你們父親。”
蕭絕和秋水漫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秋水漫立刻問道:“那我父親呢?我父親在哪裡?還是說已經被他殺了?”
上官玉沉默片刻,說道:“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殺了,要不然的話,這假貨不敢如此招搖的住在蔣府。”
秋水漫雙腿一軟,若不是蕭絕手疾眼快,只怕已經摔坐在了地上。
兩兄妹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身體微微抖動,但卻一直在隱忍。
上官玉明白,如果蔣員外真的被殺掉了,那麼這個人最有可能是兇手,但是他們兄妹兩個,卻認賊作父!
這樣的打擊,無論是誰都忍受不了。
上官玉嘆了一口氣,說道:“文浩,夢兒,事情已經到了如今地步,你們也不要傷心了。”
秋水漫沒有說話,只是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抓着蕭絕的衣服。
沉默的蕭絕,突然之間說道:“廚房裡的老伙伕,或許知道一些事情。”
“老伙伕?”上官玉皺眉。
蕭絕點頭,說道:“我在府中尋找可疑人的時候,那個老伙伕對我說了幾句話,說我父親可能沒有死,當時我就在疑惑,但是現在想一想,恐怕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上官玉脣角一勾,露出冷意,說道:“那現在看來,我們還真的要找一找那個老伙伕!”
三個人不敢有任何耽誤,立刻去了廚房。
廚房是油污之地,家裡的公子小姐都避之不及,廚房裡的下人看到皇上都親自過來,不由十分惶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蕭絕環視一週,沒有看到老伙伕,便開口問道:“老伙伕呢?”
廚娘聲音顫抖的說道:“剛纔老伙伕還在廚房裡,或許是沒有和我們一起出來。”
那也就是說,現在還在廚房裡面。
上官玉皺眉,他是紫月國的皇帝,高高在上,無論走到哪裡,萬人跪拜,能夠見他一面,就是這些子民的榮幸。
這個老伙伕,架子倒是不小!
上官玉脣角一勾,緩緩說道:“既然他不出來,那我們就進去。”
蕭絕感激地看着上官一眼,對着秋水漫點了點頭,三個人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疑惑,那個老伙伕,平日裡十分老實,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能夠驚動皇上?
蕭絕他們進去之後,那個老伙伕果然在廚房裡。
老伙伕背對着她們,仍舊在生活,背影十分消瘦,十個字依舊高挑。
老伙伕沒有回頭,緩緩說道:“我就猜到了,你們一定會來找我的!”
隨着老伙伕的話,蕭絕問道:“老人家,所有的事情你早就已經猜到了對不對?你是怎樣知道的?”
老伙伕依舊燒着火,說道:“兩年前的一天,蔣員外出去做生意,但是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到了偷襲,蔣員外被扔下山崖,而那個兇手卻使用易容面具,僞裝成了蔣員外,並且呆在蔣府,佔領了蔣府的一切,他僞裝的很好,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衆人心驚,目光詭異的看着老伙伕。
蕭絕咳嗽一聲,問道:“那你是誰?”
老伙伕手中的柴火扔下,廢力地站起來,慢慢的轉身。
秋水漫打量着老伙伕,老伙伕的容貌不算太過蒼老,但是一頭花白的頭髮,而且容貌之間,竟然和蔣員外有幾分相似。
難不成……
隨着秋水漫的猜測,老伙伕淚流滿面,仔細的打量着蕭絕和秋水漫,顫抖的說道:“孩子們,我纔是你們的父親,真正的蔣員外!”
衆人如遭電擊,不可思議的看着老伙伕。
老伙伕剋制住激動的心情,說道:“當年我掉下山崖之後,並沒有被摔死,而是被掛在了樹上,活了下來!”
“我想,這是連上天都看不慣那些惡徒,讓我回來報仇!我從深山裡面迷了路,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走了出來,但是我回來之後,發現已經有了一個蔣員外!而我,因爲憂愁沉重,竟然迅速衰老成這一副模樣!”
老伙伕悲哀的笑了笑,說道:“不過也是正好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我,我才成功的來到這裡做了老伙伕,纔有機會親手報了仇!”
話落之後,不由放聲大笑,如同高興一般說道:“我殺他的時候,告訴他我的身份,看着他驚恐的樣子,真是太高興了!”
如果說的話,迴盪在衆人的耳旁,衆人面面相覷,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蔣員外是被老伙伕所殺!
秋水漫回頭看向蕭絕,蕭絕深深皺眉,正在打量着老伙伕。
而聽到這件事情的上官玉,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這裡留給他們父女三人。
老伙伕看着沉默的蕭絕和秋水漫,不由着急的問道:“你們不相信嗎?”
蕭絕和秋水漫面面相視,老伙伕說的話或許是真的,但是他們卻是假的!
老伙伕見她們遲疑,不由怒道:“既然你們不相信,那我就告訴你們,文浩,你的腰部下方,有一個三角形的胎記,對嗎?”
蕭絕皺眉,他身上沒有胎記!
老伙伕繼續說道:“文浩,你五歲的時候,不小心掉到了池塘裡,差一點被淹死,記得嗎?夢兒,你七歲那年,偷了你母親的珠釵,被你母親責罵,你還記得嗎?”
蕭絕和秋水漫對視一眼,老伙伕說得這些話情真意切,但是很可惜,並不是他們!
蕭絕和秋水漫嘆了一口氣,走上前,看着老伙伕說道:“父親,我們相信你!”
隨着蕭絕和秋水漫的話,老伙伕痛哭流涕,上前一步,同時把蕭絕和秋水漫抱在懷裡。
他臥薪嚐膽兩年,如今終於迴歸本位,得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