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的身子,漸漸的顫抖,看着眼前父親的遺體,不由放聲大哭。
這個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是疼愛自己的父親,哪怕他犯了再多的錯,但是他依舊疼愛自己!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殺了他,怎麼可以?
雲清的目光之中,集聚着怒氣,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殺了自己的父親,她要爲父親報仇,殺父之仇!
隨後而來的面具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瞬間瞪大了眼睛,目光擔心地落在了雲清的身上。
剛纔聽到弟子說,廚房裡面出了事,自己沒有放在心上,把雲清帶到自己房間之後,便去出去找蕭絕。
但是蕭絕他們,早就已經來到了這裡,自己感覺到不對之時,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眼前的這一副場景。
面具人慢慢的走了過去,蹲在了雲清的身邊,看着雲清的臉色,不由嘆了一口氣。
父親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這讓自己如何安慰?
雲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
面具人擔心的看着雲清,雲清卻一把推開了面具人,目光定格在夏輝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恨意。
夏輝微微皺眉,看着雲清,嘆了一口氣。
這一個女孩很是善良,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到了這一種情況,如果不殺了蓬萊宮主的話,只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但是……
雲清看着夏輝,一步又一步地走近,等着血紅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夏輝,你殺了我的父親!”
夏輝皺眉,微微點了點頭,看着雲清,終是嘆了一口氣,道歉說道:“雲清,對不起!”
就這一句話,雲清突然之間癲狂的笑了,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夏輝,就如同看着一個笑話一般,大吼的說道:“你殺了我的父親,但是你卻告訴我對不起,那如果我今天殺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在你的墳前說一句對不起!”
蕭絕看着雲清,微微皺眉,夏輝做的並沒有錯,如果蓬萊宮主不死,到時候只會死更多的人。
但是對於現在的雲清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在乎那麼多,雲清只是知道,他們殺自己的父親!
她沒有那麼善良,沒有那麼大度,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殺了自己的父親,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她不需要在乎那麼多,只需要知道面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就應該殺了他!
雲清突然之間大笑,看着夏輝,突然之間拔出了匕首,朝着夏輝就刺了過去。
夏輝微微皺眉,看着那一個匕首,微微閃身躲過,而與此同時,只看到雲清的身子,緩緩地往後躺去。
面具人雙手一揮,直接把雲清護在了自己的懷裡,看着雲清臉上的淚痕,目光之中滿是心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衆人說道:“她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我先帶她出去了。”
夏輝嘆了一口氣,卻也只能夠如此。
蕭絕上前,拍了拍夏輝的肩膀,對夏輝說道:“不要放在心上,我們所有人都會這麼做。”
夏輝點了點頭,他自然不後悔殺了蓬萊宮主,但是看雲清那個樣子?
現在殺了蓬萊宮主,就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的,衆人集聚在一起,當然少了面具人。
自從雲清醒來之後,不吃不喝,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具人很是擔心,便寸步不離。
蕭絕看着衆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桌子,說道:“現在蓬萊宮主死了,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火焰草在哪裡?”
整個蓬萊宮都已經翻遍了,連那些密室也都已經找到,但是他們找來找去,卻依舊沒有找到火焰草。
夏輝嘆了一口氣,火焰草是救治哥的良藥,萬萬不能夠沒有火焰草!
隨着蕭絕的這一個問題,衆人都搖了搖頭,他們現在擔心的也都是火焰草,但是火焰草到底在哪裡?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蕭絕看着衆人,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雲清會知道。”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向外面走去,夏輝看着蕭絕的背影,微微皺眉,雲清看着自己殺死了她的父親,現在恨自己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告訴他們火焰草在哪裡?
到了這個時候,夏輝突然之間有了一些後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那麼衝動,是不是現在的處境就會好一些?
裡面看出了夏輝的落寞,走上前去拍了拍夏輝的肩膀,看着前方說道:“不要往回看,因爲沒有意義。”
夏輝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那就算是現在自己後悔了,也沒有辦法回到當初,與其如此,倒是不如想辦法解決。
雲清一直和麪具人在一起,蕭絕直接去了面具人的房間,敲開了面具人的門。
面具人看着蕭絕,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雲清,已經坐在牀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膝蓋,把頭埋在了懷裡。
面具人朝着外面指了指,蕭絕微微點頭,往外面走去。
“是來找雲清的嗎?”面具人看着蕭絕,問道。
蕭絕點了點頭,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說道:“我們已經找遍了整個蓬萊宮,但是依舊找不到火焰草。”
面具人微微點頭,原來是爲了火焰草而來。
但看着雲清……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之間被打開,已經消瘦的身子站在門前,目光瞪得大大的,看似落在蕭絕的身上,但是卻渙散的厲害。
看着這樣的雲清,蕭絕不免驚訝,第一次見面時的囂張,已經在這個女孩兒的身上全然看不到,還有那一份驕傲,如今也已經完全沒有,剩下的只有落寞,絕望,還有生無可戀!
隨着心中冒出的想法,多了幾分緊張,看了雲清,問道:“怎麼出來了?不好好的休息嗎?”
雲清張了張嘴,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奇異,說道:“我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你是爲了火焰草來的。”
自己當然知道,父親當初奪來了火焰草。
蕭絕微微點了點頭,倒是也承認,說道:“雲清,火藥草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知道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
雲清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沒有帶着絲毫情緒,空洞的說道:“夏輝傷了我的父親,是我的殺父仇人,我爲什麼要拿着火焰草去救他的哥哥?”
目光緩緩流轉,沒有絲毫生機,轉過身去,說道:“無論我知不知道火焰草,都不會告訴你,想要在我這裡打探消息,你就死了這份心了,當然了,你也可以一怒之下殺了我。”
一句話說完,直接關上房門,把面具人和蕭絕直接關在了外面。
面具人嘆了一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關注那裡面的心疼。
雲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應該如同以前一樣,面容之上,帶着笑容,可愛而囂張,還有那一份讓人感動的善良。
蕭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轉過身子,往外面走去。
看雲清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現在唯一能夠把雲清拉出來的,恐怕只有面具人,現在也只有面具人,才能夠接近雲清。
與此同時,天水苑之中。
無邪想念夏初,秋水漫便帶着無邪來看夏初,夏初此時的臉色,依舊是蒼白的嚇人,但是那動作之間,卻不像以前那麼柔弱,看起來多了一分力氣。
正在曬太陽的夏初,看到秋水漫他們兩個,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緩緩地朝着無邪伸出手。
無邪看到之後,立刻跑了過去,拉住了夏初的手,黑寶石一般的目光之中滿是心疼,看着夏初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舅舅,你的身體好一些了嗎?”
夏初看着無邪,微微搖了搖頭,摸着無邪的小腦袋,說道:“無邪放心吧,舅舅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聽到夏初這麼說,無邪微微點了點頭,雖然知道現在夏初舅舅的身體依舊很壞。
秋水漫看着夏初,嘆了一口氣,對夏初說道:“蕭絕他們已經去攻打蓬萊宮,也已經取得了勝利,只要抓到蓬萊宮主,就一定能夠拿到火焰草,到時候你就會好了!”
夏初微微擡頭,目光落在了秋水漫的臉上,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漫兒,你不用安慰我,蓬萊宮主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兩個都清楚,你覺得他會把火焰草交出來嗎?”
蕭絕他們毀了蓬萊宮,是蓬萊宮的敵人,蓬萊宮主寧願毀了火焰草,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得到!
雖然讓人有些傷心,但是卻是事實。
秋水漫面色一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着夏初,說道:“萬事都不要那麼絕對,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懂得那麼多的事情,但是唯一懂得的,就是永遠都不要放棄!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轉危爲安。
無邪拉住夏初的手,看着夏初,人小鬼大的說道:“夏初舅舅,你放心吧,我孃親的話一向很準的,只要你不放棄,就一定能夠拿到火焰草!”
聽到無邪這麼說,夏初笑了笑,對無邪說道:“舅舅還沒有看到無邪長大,又怎麼能夠就這樣死去呢?舅舅不會放棄的。”
自己是少年天才,卻被病痛折磨,自己比任何人都想要康復,想要一展才華,想要在世上留名百世!
自己不是一個甘願平庸的人,相反卻充滿着野心,但是無奈自己的身體,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
自己的渴望,早就已經超過了一切,若不是因爲如此的話,又怎麼能夠還活着?
所以,在一切沒有定論之前,自己怎麼能夠放棄,就如同夏輝一樣,走在絕路的時候,一定就會有新的突破,對此自己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