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人發覺,老嫲嫲領着奴才,通過一條幽深的小道,把蘇小小送進了一間暗黑的閣房裡,那閣房內,沒有想象中的那些酷刑刑具,反而空空如也,除卻一張椅子,便只剩下一扇天窗了。
蘇小小被無情地拖進了房間,一路哭鬧着也累了,便只好輕聲啜泣着,故作害怕地躲到閣房的角落裡,顫顫地看着眼前的房間,心裡暗暗期盼着不會發生那電視連續劇裡發生的事兒。
可,現實就是這般殘酷!
那老嫲嫲安排好門外看守的人後,領着兩個年紀稍大點的嫲嫲大步走了進來,鄙夷地看着蜷縮到角落裡的蘇小小,緩緩地邁着步子走過來,像是看到自己志在囊中的獵物般,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復仇的笑意。
“不,不要!”蘇小小看着剛剛纔甩過她一巴掌的嫲嫲,蜷縮着害怕地看着愈走愈近的身影,眼裡晃動着陣陣驚亂,慌忙地搖着頭,帶着哭訴聲顫顫地哀求道:“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打小小!”
身後的嫲嫲見那老嫲嫲已立在蘇小小身前,一人會意地遞上一沓黃布,另一人則熟練地走上前去用力禁錮着蘇小小的身子。
那老嫲嫲鄙夷地看着顫抖不已的蘇小小一眼,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轉頭隨意地翻開那沓黃布,亮出一排閃着銀光的銀針。
蘇小小驚愕地看着上面的銀針,一時忘卻了尖叫,心裡暗自哀嘆着那電視劇的命運,同時,在默默思考着接下來的應對策略。
老嫲嫲滿意地看着蘇小小那驚呆的眼眸,隨意地抽出一摞銀針,緩緩地蹲在蘇小小面前,冷笑着解釋道:“癡兒,這銀針很小,刺在身上只會感覺到劇烈的疼痛,而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你儘管放心地去告狀好了!”
蘇小小緊緊地盯着那越來越近的銀針,聽到老嫲嫲那對她而言無比熟悉的電視劇對白,在暗自想象着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咬了咬下脣,只好豁了出去。
“啊,鬼,鬼啊,走開,走開,不要!”
蘇小小維持着那驚嚇的狀態,直直地盯着老嫲嫲的手,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叫聲。
這尖銳的叫聲倒是硬生生地嚇了身側禁錮着她的嫲嫲一跳,蘇小小見嫲嫲在不自覺間放鬆了雙手禁錮,便纖手猛地一揮,一手撥開老嫲嫲那拿着銀針的手。
老嫲嫲看着地上被蘇小小撥落的銀針,狠狠地瞪了那嫲嫲一眼,重新捉起一把銀針,再次準備朝着蘇小小刺去。
那嫲嫲接收到老嫲嫲的警告,重新用力按住蘇小小的身子,無意中順着蘇小小的目光看去,竟驚嚇着再次放開了蘇小小的手,像蘇小小那般大叫着衝出房門——
“那…那手,鬼啊!鬼啊!”
老嫲嫲心裡也有了一陣疑惑,隨意低眸看了看自己執着銀針的手,這一看,也受了極大的驚嚇,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動作,蒼老的眸子睜得老大,一聲不語地看着自己的手的變化。
那執着的手上面,蒼老鬆弛的肉在漸漸地融化消失,似是散在空氣般地升起一縷縷嫋嫋的煙氣,過了一會,終了,剩下的,便只有那白森森的骨頭。
恐怖的是,整個過程,老嫲嫲雖然驚詫地看着那變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真讓人懷疑,那究竟是不是幻覺。
蘇小小同樣尖叫着攀爬到另一邊的角落裡,故作顫抖地偷看着老嫲嫲的手的情況,埋首在雙膝間,斂眉看着那升起的縷縷煙氣,嘴邊緩緩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打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同樣,被她打,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剛甩到老嫲嫲臉上的那巴掌,也是時候起反應了!
哐——
大門處傳來一陣被踢開的聲響,老嫲嫲一時驚詫,忙把那白骨森森手收到身後,立刻轉身朝着房門看去。
那裡,軒轅擎滄冷冷一身黑衣地出現在門口,烏黑的髮絲因急忙趕來而變得凌亂,卻仍掩飾不下他身上天生的王者之氣。
後面,跟着暗影和一衆的隨從,當然,還帶着前來阻撓的劉公公。
“王爺!”蘇小小一看到軒轅擎滄,忙跌跌撞撞地衝着撲到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哇哇哇,王爺,王爺,小小怕怕,小小痛痛!”
軒轅擎滄大手擁過撲過來的蘇小小,迎着那莫大的衝擊力,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然,臉上卻沒有任何神情,微微低頭看向在他的懷裡哭鬧的蘇小小,大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背部,上下輕撫着理順她的氣。
同時,那淡紫色的眼瞳裡,晃動着一絲盪漾的柔情與放鬆,她能這般大哭大鬧,便證明她沒事了!
軒轅擎滄擡眸,冷眼掃過那地上散落的銀針,眸光瞬間變得冷冽而刺骨,直直地射向躲躲藏藏地立在一旁的老嫲嫲,看向她那滄桑的臉時,眼裡晃過一絲詫異與深究。
那臉上,右側的臉依然滄桑而不滿歲月的皺紋,而左側的臉,上面的老皮竟在緩緩變得寬鬆,漸漸脫落,有的,甚至露出了下面那光滑白淨的少女皮膚。
老嫲嫲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變化,無意識地伸手顫顫地撫上那上面的皮膚,在觸及那光潔的皮膚的瞬間,那蒼老的目光也在不斷地變幻着,最終,低頭看着地面,眼裡盡是驚恐與無措。
身爲間諜,被發現之後,便只有死亡了!
軒轅擎滄看着老嫲嫲那驚恐的眸光,再盯着老嫲嫲那隻剩白骨的手,心下了然,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冷笑,微微側頭,對着身後的暗影冷冷地吩咐道:“善後!”
軒轅擎滄抱起懷裡累壞的蘇小小,看向她那還隱隱透着一個掌印的臉蛋,濃眉緊皺,走至門前,停住腳步背對着那老嫲嫲冷冷地沉聲警告道:“告訴他,他有他要保護的人,我,也有我要保護的人!”
那身後的老嫲嫲驚恐地擡頭,對上軒轅擎滄那冷峻無情的背影,眼裡流動的懼怕一時呆滯。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或許,死對她來說更是一種解脫。
但,鬼王這番話,不是暗示她要活着回去見自家的主子、要活着繼續演下去嗎?
鬼王,怎麼會知道她背後的主子,又怎麼會知道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