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明日出戰的消息,蘇小小便乾脆到廚房裡拿了一堆點心,捲起被鋪呆在房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餓了便伸出手來摸幾塊糕點塞進口裡,然後,把纖手往被窩裡一放,又是一餐。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蘇小小也唯恐軒轅擎滄把她落下,便風風火火地揹着自己的家當在王府門前候着。
作戰的地點在天朝的海境邊城——星城,這星城離天朝的帝都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像軍隊那般快馬加鞭前往,粗略估算下來,也至少要走上半個月。
因此,爲了趕上進度,不耽擱作戰時間,軒轅擎滄也由不得蘇小小與蘇綰綰兩人舒服地坐在馬車裡邊吃喝邊玩樂着前往了。
蘇小小懶得騎馬,便乾脆死厚着臉皮爬上軒轅擎滄的坐騎逐月上面,挑釁地看了逐月一眼後,樂滋滋地哼着歌兒,揣着懷裡初兒塞進來的一袋糕點吃喝起來。
而蘇綰綰首次自立自強起來,秉承着蘇小小羅嗦了整整一個晚上的萬能勾引方法——欲拒還羞法,自己到馬房裡挑了一匹還勉強能符合她的審美標準的駿馬,昂首挺胸地自個兒騎起馬來。
當然,當她看到那慵懶地賴在在軒轅擎滄的馬上的蘇小小時,自知自己上當受騙,狠狠地瞪了蘇小小一眼後,無奈地給了她一個拇指向下的鄙視的手勢。
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前前進,走在前方的是領路豎旗的士兵,軒轅擎滄與蘇小小共乘一匹馬走在中間,並排着的是各自騎着寶馬的蘇綰綰和冷沐晨,身後,則又是一隊隊緊隨出戰的士兵。
這番出戰,人不多,加上冷沐晨從炎舞帶來的士兵,總數不到一萬,將士的意氣也算不上高昂,由此可見,軒轅雲焱所說的精兵,便只能夠得上這種程度了。
一路上,在馬上的時間多於在地上停留的時間,偶爾停歇一會兒,便是讓將士們靠在樹旁坐着吃個饅頭酥餅,再到附近的河邊去裝點兒水喝,不一會兒,便又要整裝待發了。
晚上,軒轅擎滄會到一個地方停歇下來,在一片空曠的地方安排將士紮營燒菜,而後,由着副將指派好巡邏的士兵,便早早疲憊入睡,這樣下來,便又是一夜。
有兩名俏美玩鬧的妃子陪着上路,將士們最初仍是有些許尷尬和不自在,但,這幾天漸漸相處下來,將士們最歡喜最嚮往的,依然是那疲憊卻溢滿歡笑聲的夜晚。
這夜,衆人仍是累癱了似的圍在篝火旁,大口大口地吃着各自的晚餐,突然這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衆人也想看看又會發生什麼趣事兒,便齊齊看向那邊,好看看今夜倒黴的又會是誰。
“王妃,這些事等小的來就好了,無須勞煩王妃親自動手!”營帳前方,一名敦厚老實的將士死死地拉着手中的水桶,故作推脫地朝着身旁的絕美女子勸道:“還請王妃讓小的來!”
“不要!”蘇小小雙手扯着水桶的另一頭,撅着小嘴不滿地看向那跟自己搶工作的瘦小老實的傢伙,撒賴地用力扯過水桶,大聲抗拒道:“小小要拿水桶!小小要洗澡!小的要幫小小洗嗎?”
那將士一聽那話,耳根立刻變得赤紅,立刻低頭不敢看向蘇小小那絕美俏皮的臉蛋,漸漸鬆開了提着水桶的手,低聲呢喃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可,蘇小小完全沒有要提水桶的準備,那將士一送開手,水桶便啪的一聲跌落到地上,散開了一地的水花,把蘇小小的裙襬也漸溼了,還沾上了點點濺起的黃色的泥土。
蘇小小低頭看着地上的水花,再看了看自己被漸溼的裙襬,不覺柳眉微蹙,暗自哀嘆起來。
唉,她最近胡鬧的次數太多了,衣服一天之內也能弄髒了好幾套,軒轅擎滄一怒之下,把軍營裡的嫲嫲給遣退了,乾脆給蘇小小下了一個死命令——以後,她的衣服要自己到河邊沖洗!
自此之後,蘇小小便變得異常乖巧起來,一套衣服,可以穿上個四五天。
漸漸地,在蘇小小的腦海裡,也多了一條新規則:誰要是弄髒了她身上的衣服,她蘇小小便絕不放過他!
“小子,又打翻水了嗎?還不快給我進來!”營帳裡,傳來李副將那雄渾威嚴的怒吼聲,而後,又是一陣哇啦啦舀水澆背的聲音。
蘇小小擡眸,看了看那仍愣在原地的瘦小子,又轉頭看了看營帳裡那隱隱約約光着身子的黑影,對着瘦小子惑媚一笑,身子快速地鑽進了營帳內。
這隊裡的人,誰不知道那鬼王對着整天胡鬧的傻妃的寵愛啊,平時,即便蘇小小長得如何傾國傾城,他們也不敢在她的臉上停留多一秒的時間,更別說是光着身子讓她來偷窺了。
因此,不一會兒,副將的營帳裡便傳出一陣驚恐雄渾的聲音——
“王…王…王妃?不,不要過來,請王妃自重,自…自重!”
“小…臭小子!你到哪裡去了?還不快進來把王妃請出去!”
“啊——”
誰知,無論李副將怎樣怒吼,營帳外的瘦小子也只是像在做夢般陶醉在蘇小小剛剛那惑媚的笑容裡,營帳內,蘇小小更是拉着一張凳子坐到李副將的浴桶跟前,託着下巴饒有興致地準備觀看起來。
一時興起,還會走過浴桶邊上來伸手探一探洗澡水的溫度,順便故作偷窺地瞥一眼,害得李副將連連求饒喊冤。
李副將也沒法,感受到那越來越涼的水,趁着蘇小小打呵欠分神之際一把扯過搭放在營帳裡的外衣披在身上,忙朝着營帳之外猛衝出去。
衆人仍在邊吃着晚餐邊興致勃勃地看着今夜的鬧戲,看着李副將那草草披着白色外衣,從營帳裡猛衝出來的身影,沉默了一陣後,瞬間齊齊爆發出一陣爽朗會心的笑聲。
而營帳外的瘦小子,這才忽然驚醒過來一般,緩緩擡頭看着李副將那奔跑逃離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的水桶,伸手撫上自己那迷茫的後腦,雖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卻隱約能感受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剛剛,好像得罪那惡搞之極的王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