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祝賀八王爺領兵大敗水簾,凱旋而歸!”龍座上,軒轅雲焱舉起酒杯,朝着下方的衆臣一乾而盡,隨後,朝着身側的公公大手一揮,那尖銳的拖聲響起,同時,宴會拉開帷幕。
“奏樂,起舞——”
大紅舞臺之上,舞娘賣力地扭動着自己的身姿,舞出一夜的歡呼而火熱。與上次壽宴不同的是,較之於上次的嬌柔誘人,這舞蹈顯得更爲火辣而動人,舞出了勝利者歡慶的動人舞姿。
其中一個原因,許是這慶功宴中皇后與宮中嬪妃均未出席罷!
慶功宴本屬朝廷之事,後宮女子以及羣臣親屬均不能出席,可,聽着民間鬼王寵妃的傳言,軒轅雲焱是好奇之極,也想探個究竟,便大筆一揮,下令這番宴會,特許王爺領上自己的王妃一併出席。
然,今夜被蘇小小這番一鬧,聽着身邊侍從前來稟告八王爺抱着王妃入席的消息,他也算是見識到軒轅擎滄這份不同於他的、肆無忌憚的寵愛方式了。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一個優柔寡斷,另一個果斷決絕,他們的相愛之路,也註定相異。
宴會之上,軒轅擎滄的眸光也一直未曾在舞娘身上停留超過一刻鐘,倒是時不時轉頭看着身側在毫無形象地大吃特吃的蘇小小,時而掏出一巾白色絲帕替她抹去她嘴邊的點心碎屑,確實是寵愛之極。
“王爺…”蘇小小再次把手中的桂花糕塞進嘴裡,聽着從不遠方傳來的陣陣內力傳聲,朝着軒轅擎滄輕聲喚道:“小小要尿尿!”
“恩!”軒轅擎滄再次輕柔地擦了擦蘇小小手心殘留的點心碎屑,看向蘇小小那絕美而帶着一絲呆滯的神情,淡淡地應了一聲,而後,似是不放心一般,再次提醒道:“小心點兒!”
蘇小小看着那盪漾着陣陣擔憂的淡紫色的眼眸,微微一笑,對着軒轅擎滄耷歪着頭腦,像個乖巧的孩子一般重重地點點頭。
對座上,藍若蝶看着蘇小小那遠去的背影,美眸微微斂上,眼底的恨意似是有了一個釋放的決裂口一般,洶涌而出,對着軒轅擎傲恭維了一番後,隨後悄然離席。
陰暗處,一位老者依然滄桑負手而立,背對着身後的女子,仰天長嘆,黑夜中,女子手中緊握的那顆泛着淡藍色光芒的寶珠顯得尤爲顯眼。
“你想知道什麼?”老者似是歷盡磨難一般,聲音也不如以往那般頑劣而靈動,他也猜測到女子的意圖,暗自嘆了口氣後,對着她滄桑地問道。
“當日那布衣男子是誰?”蘇小小看着自己師傅那飽含滄桑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雮塵珠,再次啓脣問道:“跟月娘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知道,只是,你不敢相信!”老者轉過身子,看着月色下那絕美的女子,滄桑的眼眸中閃爍着一抹異樣的眸光,如同一道白光一般,要把面前的女子看穿,而後,像是提醒點悟一般,對着女子低聲呢喃:“一生一世一雙人,緣起緣滅兩茫茫!”
“一生一世?緣起緣滅?”蘇小小忽而一顫,似是捕捉到自身當時的想法一般,美眸中盪出一抹如微波般起伏的浪花,驚詫中,美眸微微張開,朱脣微啓,低聲重複呢喃:“是他?居然是他?”
“無論你遇見過什麼,看到了什麼,都是這段孽緣的一部分,你該知道,整個陰謀中,雖牽扯到如此多人,但那背後總有個中心主導人物!”
隨着那飄渺的聲音漸傳漸遠,女子手中緊握的雮塵珠已不知所蹤,而那老者,也不知何時消失在這月夜裡,空氣中飄蕩開的,只剩下那抹似有似無的渺茫聲音。
蘇小小愣愣地立在原地,仰頭望着老者那遠去的身影,微微驚詫地看着遠方那月色下仍是陰暗的天空,似是看到了當年暗潮涌動的陰暗一般,美眸微斂,衣袖下,纖手緩緩握緊。
這皇宮的路子,也確實能稱得上是曲折迴環,在草叢石路上兜兜轉轉,路子的分岔轉折之處,才能偶爾看到一個供人歇息的別緻亭子,亭子往往位於小湖中央,沿着一條小路延伸前去。
小湖邊上,是一道供人行走賞湖的平坦開闊的木質路子,由名貴的花梨木鋪砌而成,花梨木上,還精心雕鏤着各式的繁花圖案,那熱烈綻放的牡丹、那嬌豔欲滴的水仙、那含苞欲放的玫瑰,都一一呈現,栩栩如生。
夜裡,月光也不知何時被那幾片飄過的烏雲所遮擋,竟漏不出一丁點的光芒。
許是宴會繁忙的原因罷,這小湖邊上,遊人甚少,卻是來來往往的婢女絡繹不絕,也爲這一片陰森的夜色增添了些許熱鬧的生機。
蘇小小帶着滿懷的思緒,低首斂眉,緩緩走在這木質路子上,也沒多注意周邊的壞境,更沒有察覺到領着婢女迎面走開的藍若蝶。
“八王妃!”身前,剛剛被蘇小小甩下的領路的小婢女從遠處匆匆地迎了上來,生怕受到責備一般,對着這方的蘇小小大聲喚道。
蘇小小聽到那陣焦慮的叫喚,忽而驚醒過來,擡眸之際,手臂處竟傳來一陣莫名的刺痛,她也本能地縮手側身,想要避開恰恰與她擦肩而過的藍若蝶。
撲通——
卻不料,此刻藍若蝶恰恰立在蘇小小並排偏後的位置,也正好走在靠着小湖一邊,被蘇小小忽地轉身時這般輕輕一撞,重心不穩,柔弱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擺擺,終是把持不住失足掉進了湖裡。
蘇小小看着那落入湖中的身影,伸手緩緩地撫上自己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痛感,似乎想起什麼一般,愣愣地立着,看着湖邊那掙扎求救的藍若蝶,美眸中輕輕地泛起一抹盪漾的漣漪。
爲何,要陷害她?
身前,婢女們看着落水的藍若蝶一陣忙亂,有的急急地大聲呼喊,其餘的,則伸手想要捉住那掙扎中的藍若蝶伸出的求救的手,忙着把她拉上來,
一路上,婢女們毫無顧忌地衝衝撞撞,倒是把蘇小小也推開一邊了。
那小婢女似是從驚嚇中晃過神來一般,急急地迎了上來,伸手拉過被人羣忙亂一推而快要跌倒的蘇小小,稚嫩一笑,會心地撐扶着她慢慢步回宴席。
一路上,竟還在低聲安慰:“沒事的,王妃您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