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很快就被帶到了蘇影的屋內,她此時的心情有微微的忐忑。
她本以爲自己下毒的事敗露,心裡正在琢磨着如何回蘇影的話。
只是,等他被帶到之後,就見到蘇影端莊而嫺靜地坐着,臉上泛着淡淡的笑意,這樣的神色讓她鎮定了不少。
白嬤嬤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蘇影的衣着,她的身上一件粉色的對襟旋襖,同樣色系的厚實長裙,看起來的並不出挑。
白嬤嬤想起葉嫣然屋裡頭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首飾與昂貴奢侈的衣裙,當下對蘇影有些不屑。她不卑不亢地朝着蘇影行了禮,神色上並無半絲慌亂。
蘇影看了她一眼,面前這個中年女子相貌一般,看起來也敦厚老實,只不過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看起來精明而世故。
蘇影看着她,笑了一下,根本就沒有提半點下毒的事:“白嬤嬤,你請坐。”
“謝謝王妃。”白嬤嬤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鎮定地在一坐下。
看到蘇影如此和顏悅色,白嬤嬤的心裡在不住地打鼓,王妃找她究竟有什麼事?她仔細端詳着蘇影的臉色,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蘇影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脣邊露出一抹親切的淺笑:“白嬤嬤,你在這府裡住着可好?”
淮王府家底殷實,白嬤嬤從未在這裡餓着凍着,還時常拿點東西回去救濟,這日子過得自然不錯。
白嬤嬤心中越發詫異,王妃爲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她想做什麼?她難道發現了什麼?
白嬤嬤小心翼翼地回道:“託王爺王妃的福,老奴過得都很好。”
“這就好。”蘇影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在這府裡多久了?”
白嬤嬤怔了怔,又回道:“老奴做了快九年了。”
蘇影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微笑:“快九年了,也很長時間了。算得上是府裡的老人了。”
“是啊。”白嬤嬤見沒有先前那麼謹慎,臉上也露出些輕鬆的笑意,“老奴當年進來的時候,王爺還小呢。”
蘇影笑道:“白嬤嬤,這麼多年來你也辛苦了。不知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心願?”
白嬤嬤看了一眼蘇影,卻見她笑容和藹,心中有些不屑,更多的是得意。王妃今日請她來,只怕是要討好她吧?
她難道想要滿足她什麼心願?
白嬤嬤明白一人不侍二主的道理,當下回答得十分謹慎:“老奴在府中吃好喝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心願。”
蘇影看着白嬤嬤眼中的得意,又繼續問道:“你家中有幾個孩子?”
白嬤嬤一提起自己家的孩子,當下打開了話匣子:“老奴家中有兩個兒子,老大已經娶妻,去年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老二今年十三歲,聰明伶俐,無論學什麼都學得很快。老奴這兩個兒子啊,不是老奴自誇,特別地孝順……”
白嬤嬤提起兒子,臉上又驕傲又自豪。
蘇影靜靜地聽白嬤嬤說完,連聲讚揚道:“想必都是白嬤嬤教得好。你家這個小兒子如此成器,日後倒是可以到府上來做管事。”
“多謝王妃誇讚。”白嬤嬤喜滋滋地說着,心中越發確定了她在討好她,想要收買她。
只不過,她已經收了側妃的銀子,如今就不能替王妃辦事了。
白嬤嬤見蘇影一副要拉攏自己的意思,當下就言明瞭立場:“王妃,小的是在側妃身邊當差的。若是王妃沒有什麼吩咐,老奴就先離去了。”
白嬤嬤這樣說話並不禮貌,聲音還有些生硬,蘇影的臉上並無半點怒容:“你在側妃身邊當差可還好?”
白嬤嬤彷彿是爲了彰顯自己的能力:“自然,側妃半刻都離不開老奴,若是去得遲了,側妃想必是會着急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本王妃也就不留你了。”蘇影瞧着時間差不多,就將綠痕招了過來。
白嬤嬤一擡頭,就見到綠痕手裡端着個小托盤過來,上面放着兩綻金子。
白嬤嬤看了一眼金子,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不過很快就將視線別了回來。
“嬤嬤在府中做了這麼多年,也是勞苦功高。”蘇影朝着綠痕使了個眼色,綠痕就將銀子送到白嬤嬤的面前。蘇影慢慢道:“你今日陪本王妃說話,本王妃就想着賞你些什麼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給銀子好,你需要什麼買什麼。”
白嬤嬤十分不解,自己和王妃才說了半會兒話,王妃爲什麼要送東西給她?只是既然她將錢送到她面前,不拿白不拿。
白嬤嬤面上又退卻了一下:“老奴怎麼能夠收王妃的東西?”
“你只管收下吧。”蘇影笑道,“你這樣的嬤嬤是我們府裡的模仿,自然應該賞你。”
白嬤嬤當下不再拒絕,快速地就將兩綻金子收下來:“感謝王妃的厚愛。”
“你去吧,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就只管與本王妃說。”
“是。”白嬤嬤又朝着蘇影磕了個頭才離去,她的懷裡揣着銀子,整個人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她頓時有了一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白嬤嬤離去之後,綠痕一臉不解地看着蘇影:“王妃,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綠痕看來,蘇影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用銀子去討好一個敵人。
紅波剛纔一直都候在門口,白嬤嬤離去之後,她好奇地走了進來。她本以爲蘇影將白嬤嬤找過來是讓她認罪的,沒有想到閒話家常後,王妃還給了她賞銀。
綠痕和紅波面面相覷,兩人從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訝異。
只不過,她們討論了半晌都沒有討論個所以然來。
“王妃,您爲什麼給她銀子,卻又不逼問她?”綠痕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她對蘇影做得事不是很明白,這個白嬤嬤一瞧就是有問題,爲什麼不通過她,順藤摸瓜地把葉姑娘給推出來。甚至,王妃剛纔和葉嬤嬤說了這麼多話,沒有半句提到下毒的事。
蘇影喝了一口茶,脣畔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你們以爲本王妃的銀子是那麼好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