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墨雪顏是硬被墨億湘扯進來的。
她有些不耐煩的看向墨億湘,眉頭微皺了下。
剛剛進來,她就覺得不對,這女人身上有種危險的氣息。
雖然人還是笑着的,可眼神已經變了。
“四妹妹,柔兒的臉是被你害的,婚事也是被你毀了,是不是?”
墨億湘依舊淡淡的笑着,聲音壓得很低。
“想怎樣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墨雪顏挑眉,冷笑一聲。
膽子不小麼,在皇帝面前都敢玩陰招。
“四妹妹,以前的恩怨大家就都不要提了,誰都受過傷害,所以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跟大哥搬出墨府自立門戶,而我娘跟柔兒也不會再去招惹你們,你們過你們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如何?”
見她明白了,墨億湘也沒有廢話,開門見山的說。
“湘貴人,我一直也沒想招惹你們,是你的妹妹不死心一直招惹我的,上次放箭燒屋子,引了何幽兒去是她做的吧,既然她要惹我,爲什麼我不能惹她?”
墨雪顏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還有我哥不在的這些年,他們是怎麼欺負我的,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出嫁前,沒有對我下過狠手?”
墨億湘柔和的面色,終於有所改變,閃過一抹凌厲,若有所思。
她一直是墨家最沉得住氣的那個。
欺負人這種事,當然沒親自幹過。
她不過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讓別人去做罷了。
而且做起來更狠。
她曾經因爲墨雪顏跟墨晴柔頂了兩句嘴,便叫小廝大冬天的將她扔到冷水裡泡了半天。
那次,墨雪顏險些死掉,足足昏迷了七八日,纔算挺過來。
而這些並沒人知道是她做的,只以爲是刁奴欺主罷了。
“所以湘貴人目前的形式你不是看不清楚,我墨雪顏所受的苦,會在你們身上加倍討回來,決不讓步!”
四姑娘秀眉一挑,眸中閃過一抹冷意,笑意森然。
墨億湘頓時愣住,眸光定定的望着她,似乎從沒見過這樣的妹妹。
南宮綺藍還在那會,兩家人雖然住在同一處,但並不怎麼聚在一起。
所以墨雪顏的魔性,墨億湘等人是不瞭解的。
南宮綺藍離開之後,墨雪顏便成了孤女,落入了這些人的魔掌。
又因爲失憶,便像是變了一個人,當然與離魂珠也有關。
“討回來?”
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墨億湘撫了撫頭上的簪子,輕笑一聲,低低的問道:“憑什麼呢,四妹妹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憑獨孤邪啊。”
四姑娘同樣淺笑一聲,笑的燦爛,擡眸迎上墨億湘譏諷的神情道:“我就憑獨孤邪寵我疼我護着我,你說你能把我怎樣?”
四姑娘氣死人不償命不說,還非要在墨億湘面前炫耀一遍自己的幸福。
縱然再好脾氣的人,也能比她氣的藥殺人。
墨億湘再也維持不住那溫柔的模樣,眼神驀地冷了下來。
“獨孤邪又怎樣,獨孤邪在皇上面前也不
過是走狗一條,皇上讓他生,他就得生,讓他死,他就得死!”
說完這話,墨億湘忽然退後兩步,故意拔高了聲音道:“四妹妹聽話,你跟宸王沒有緣分。”
墨雪顏:“……”
不等她反應,墨億湘忽然眼眸一冷,伸手打翻旁邊桌上的茶盞,隨即身子便倒在了地上,“啊!”
“皇上,救命……”
墨雪顏:“……”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四姑娘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即也是身子一倒,直接趴在了地上。
正躺在桌子旁,捂着肚子裝痛的墨億湘見此,忍不住愣了愣。
這時,成文帝已經進來了。
墨千塵也跟在後面。
“怎麼回事?”
看到兩人都倒在地上,成文帝頓時疑惑的很。
墨億湘身邊的丫頭忙去扶她。
她卻捂着肚子,搖着頭道:“皇上,臣妾,臣妾肚子好痛。”
“傳太醫。”
成文帝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皺眉喝道:“你們姐妹剛纔在說什麼,因何摔倒。”
剛剛他聽到二人在談獨孤邪的事。
“顏兒,怎麼回事?”
墨千塵已經上前拽起了趴在地上的妹妹。
這小妮子,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
墨億湘臉色慘白,正要開口,不想墨雪顏卻忙道:“哥,我不是故意要推大姐的,只是剛剛有隻蟑螂爬過,我不小心碰了大姐一下。”
說着還忙推開墨千塵,跑到墨億湘跟前道:“大姐,你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四姑娘急的團團轉,額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裝的太像,即便知道她不靠譜,也實在看不出來她現在是真的着急,還是假着急。
墨億湘欲要出口的話,瞬間噎了回去。
“大姐,你沒事吧。”
墨雪顏似乎很不放心,又開口問了一遍,盯着她的眼睛,很是着急的模樣。
墨億湘徹底愣住。
這女人……
太醫很快來了。
墨億湘情況不是很好,一直喊肚子痛。
許久之後,太醫起身,擦了擦額上的喊對成文帝道:“皇上,湘貴人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只是……”
“只是什麼?”
聽到前半句話,成文帝面上閃過一抹喜色,但後半句話卻讓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墨雪顏冷冷的掃了一眼墨億湘,正對上墨億湘同樣冷冽的目光。
兩個女人無聲交鋒,都恨不得將對方弄死。
“只是湘貴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怕是,怕是不容易保住。”
那太醫說着已經跪了下來。
“什麼,你說什麼,我有了孩子?”
墨億湘收回放在墨雪顏身上的目光,頓時摸着肚子訝異的很。
隨後,卻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太醫道:“我不過摔了一下而已,並不是很嚴重,爲何會保不住,爲什麼?”
“冷靜點。”
成文帝坐在牀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
而墨億湘則順勢倒進了成文帝懷裡,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皇上,您可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啊,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是我們的骨血,我們的孩子啊。”
墨億湘哭的極爲傷心,整個人怡嵐閣的丫鬟也都紅了眼眶。
墨雪顏頓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什麼樣的奴才,一個個的真會裝啊。
“湘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務必要保住,保不住提頭來見。”
成文帝皺眉看向那太醫。
這些太醫怕擔責任,總會將情況說的嚴重一些。
那太醫聽了頓時臉色一白,連連磕頭道:“皇上,臣不敢說謊,湘貴人才有孕一個月,胎像本來就不穩,這麼一摔,縱然臣拼盡全力,也保不住啊。”
“皇上……”
墨億湘聽了那太醫的話,頓時大哭起來。
“你乾的好事。”
成文帝心中煩悶,龍顏大怒,矛頭直指墨雪顏。
墨千塵不動聲色的將妹妹拉到身後護着,笑着對成文帝道:“皇上不必擔心,依草民看宮中的太醫醫術根本信不得,草民倒是有位神醫朋友,不說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對於保胎這種小事,絕對不在話下。”
“草民可以立刻請那位朋友入宮爲湘貴人診治,而且……”
墨千塵話鋒一轉,厲聲道:“而且說不準是這太醫胡說,湘貴人的胎根本沒事,若是那樣的話,皇上可千萬不能放過這種庸醫啊。”
跪在地上的太醫聽了這話,頓時一個哆嗦,險些昏過去。
“皇上,外面的庸醫怎能用。”
墨億湘嚇的捂住肚子,搖搖頭道:“若孩兒本來可以保住,遇到庸醫說不定連臣妾的性命都丟了。”
“湘貴人不必擔心,草民願意用草民的性命來賭,湘貴人腹中的胎兒絕對沒事,若湘貴人還不放心,那草民就連小妹的命一塊賭上,左右事情是她惹的,如果您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我兄妹二人自當自刎謝罪。”
墨千塵臉色未變,輕描淡寫的說出這話,自信滿滿,同時又道:“不過草民還是那句話,如果湘貴人的胎沒事,就證明這太醫醫術不精,皇上決不能輕饒,不然以後碰到哪位貴人再有孕,都被這庸醫說無法保住,那要傷掉多少皇子的性命。”
墨雪顏站在墨千塵身後,愣愣的看着滔滔不絕的老哥,忍不住在心中爲老哥點了個贊。
原來不僅性格可以百變,這張利嘴簡直比她還能說,乾脆去當言官算了,肯定能讓成文帝跟那幫老臣頭疼死。
“嗯。”
聞此,成文帝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速速將那位神醫請到宮裡來爲湘貴人診治,若湘貴人的胎本無事,這太醫留着也沒用。”
他淡淡的掃了那太醫一眼,薄涼的開口,“殺了。”
沒用的太醫養着做什麼,自然殺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許,許是臣剛剛太緊張,診脈有所差池,還請皇上再給臣一個機會。”
那跪在地上的太醫,徹底被嚇怕了膽。
畢竟金口玉言,不可更改。
真若查出他是胡說,自己的小命不僅丟了。
欺騙皇上,那本是滅族的大罪,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會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