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顏並不理會夜擎,專心看着手中的牌,須臾一攤手,哈哈笑了起來,“糊了。”
“拿銀子,拿銀子,快往外拿銀子。”
墨雪顏美滋滋的往面前撈銀子。
其餘幾人桌上的銀子已經快沒了。
夜擎頓時不樂意了,這纔打了多久啊,帶來的銀子都輸沒了,再輸下去,都要去賣身了。
“我說墨小四,你又不開賭場,咱們大家就樂呵樂呵,能不這麼認真贏我們的銀子嗎,再說了我們四個,就你最有錢,你好意思啊。”
眼瞧着墨雪顏糊了一把又一把。
夜擎心疼的要死。
自己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錢,得,這下全沒了,都讓墨小四贏去了。
你說她一女人家家的,打馬吊這麼厲害,正常嗎?
“技不如人還抱怨,夜擎你真沒出息,我也就贏你幾個錢而已,至於那麼小氣嗎?”
墨雪顏纔不理會他的酸言酸語,目光依然放在手中的牌上。
沒過一會,她又連糊兩把。
三個人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這三人吧,夜小將軍出身將門,自小是被嚴格培養起來的。
天天被老爹弄出去訓練,之後就上了戰場,還打馬吊呢,他能有時間逍遙就不錯了。
北冥少主堂堂一絕情宮少主,也沒幹過這事,自小的願望是練功練功,超過那變態哥哥。
雖然這願望到現在也沒能實現,但他確實不擅長打馬吊。
至於白羽,醉心毒術,最愛乾的是研究毒藥,沒事給人下個毒,毒成啞巴什麼的,對於馬吊也僅限於會玩而已。
但是四姑娘會玩啊。
這個世上只要是玩的,四姑娘就沒有不擅長的。
其實,她很想找幾張紙黏在一起,製作一副撲克出來,沒事的時候可以拉着獨孤邪玩鬥地主。
所以,打馬吊這種事,肯定是四姑娘贏。
“不玩了,沒銀子了。”
第一個繳械投降的是夜小將軍。
其實,他的牌技算是三人中最好的。
可誰讓他手氣差,總摸最差的牌。
而且他手中的銀子最少,還沒白羽這個做太醫手裡的銀子多。
因此,他輸的最快。
“別啊,玩的正起勁呢。”
墨雪顏玩的正開心呢,怎允許夜小將軍中途退出。
“我沒銀子了,你給我嗎,你給我,我就繼續玩。”
夜小將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行,你給我打個借條就成!”
墨雪顏點了點頭,順便豪爽的對另外兩人道:“你們也隨便玩,沒銀子沒關係,借我的,我可不是小氣的人。”
三人:“……”
估計白羽跟北冥玄不太瞭解她。
可夜擎卻是清楚的很。
她爲什麼這麼好心?
那是因爲你借了她的銀子,她肯定是要連本帶利收回來的,十兩銀子可能要還一百兩。
墨小四黑着呢。
“喏,這二百兩銀子借給你,隨便你玩。”
墨雪顏不由分說,直接從面前拿了二百兩銀子扔給了夜小將軍。
接着,涼月便遞上了字據,要夜擎畫押,承認自己借了銀子。
夜擎:“……”
不玩還不行了
,這比賭場還黑啊。
正當墨雪顏逼着夜擎借她的銀子時,一暗色的身影落了下來。
夜擎轉頭看向那人問道:“怎樣了?”
“少爺,秦染蝶已經喝下了那藥,並無任何反應。”
那人跪在地上畢恭畢敬道。
夜擎眼神一冷,衝那人揮了揮手,讓那人退下。
“那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確定她沒懷孕?”
夜擎慌忙看向白羽問道,語氣有些沉。
其實,幾人在這打馬吊純屬是爲了消磨時光,重要的目的在這。
“沒錯,她若是真有孕,喝了那藥一定會吐的厲害,臉色發白,身上冒冷汗,但現在她什麼症狀都沒有,可見確實是假孕。”
白羽放下手中的牌點了點頭。
他回去之後就一直研究秦染蝶假孕的事,想着什麼法子能試探出來。
但他不知道秦染蝶用的是哪種藥,而且也不敢確定她有沒有用,所以一直苦惱此事。
後來,還是怪老這個做師傅的看不下去了,狠狠的踹了他兩腳,直罵他是蠢貨。
然後,配了一種藥給他。
只要讓秦染蝶喝下,就能證明她有沒有身孕。
就算真的有,最多隻會讓她動胎氣,感覺不舒服,只要及時服安胎藥,孩子並不會有問題。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雖然秦染蝶所用的藥是江湖前輩配出來的,一般人沒有辦法將其識破。
可誰讓怪老不是一般人呢。
因此,夜擎才讓小丫頭送了那藥,而且態度傲慢,只讓對方覺得小丫頭態度有問題,卻不會感覺藥有問題。
即便楚靈在,也查不出來。
況且,爲了表示自己對肚子裡的孩子無比重視,秦染蝶向來對喝藥很積極,實在是做戲的高手。
“你能確定她確實沒有懷孕嗎?”
夜擎似乎不放心一般,盯着白羽很慎重的問了一句。
“小將軍放心,這法子絕對不會出差,她確實沒有懷孕。”
白羽對自家師傅的法子,當然很放心。
所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聞此,夜擎的面色頓時一僵,愣在了那裡。
“傻了啊。”
墨雪顏一臉愕然的看着他道:“莫不是喜當爹沒有當成,所以傻了?”
好不容易確定了真相,應該開心纔是吧。
他倒好,反而成了傻子。
“你們可真損,人家夜小將軍可是想抱兒子呢,結果都被你們破壞了。”
北冥少主坐在一旁說風涼話。
白羽便笑道:“北冥少主,你這話就不對了,這事是小將軍一直想知道的,我們這不是破壞,而是幫忙。”
得,他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訓斥人了。
愣了好久,夜擎纔回過神來。
不知爲何,堵在胸中的一口悶氣,好像突然消失了,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一直以爲他看開了。
結果,得到真相忽然釋然,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沒有看開。
夜擎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
見此,墨雪顏壞壞的補了一句,“雖然懷孕是假的,但你曾經碰過她可能是真的。”
夜擎剛剛鬆了口氣,還沒回過神來,聽了這話,頓時覺得胸口又堵了一口氣。
這個該死的墨小四,簡直是不讓他安生啊。
“你們打吧,我回府去了。”
夜擎思索片刻,還是趕回了夜府。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那他就不可能再由着秦染蝶禍害他們夜府了。
結果,夜擎剛走,怪老便出現在了東邊牆頭上。
他懶散的坐在牆頭上,打了個哈欠對墨雪顏道:“臭丫頭,端盤花生來給老頭子。”
墨雪顏低頭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半盤花生。
之後,端着花生就躍牆上去了,將花生塞到怪老手裡問道:“幹嘛一直躲着不見我啊,怕我追問你我孃的事情?”
她之前一直想問這個,可怪老對她避而不見,連那枚小旗子的來歷都沒說。
她還特意寫信給了墨千塵。
誰知道那傢伙更過分,許是不想說,所以信都沒回。
無論她在信中是撒嬌賣萌,還是故意恐嚇都沒用。
當然,四姑娘忘記考慮一點了。
獨孤邪能看懂她的信,那是因爲他了解她。
至於墨大公子能不能看清楚,她那歪歪扭扭的字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歪歪扭扭還算好的,就怕她寫的根本是錯的,這丟一筆,那丟一筆的。
“你娘有什麼好提的,你就是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所以你不用問。”
怪老一句話,便絕了墨雪顏的念想。
聞此,墨雪顏頓時皺眉道:“那是我娘啊,我爲什麼不能知道。”
“憑什麼她是你娘,你就要知道她的事,大齊律法哪一條是這樣規定的?”
“……”
“那黑他娘呢。”
墨雪顏轉頭指向白羽問道。
“他娘是他娘,與你有何關係?”
怪老吃着花生,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那他爹呢?”
“他爹是他爹,與你有何關係?”
“他爹不是你嗎?”
墨雪顏反問道。
想故意套話,結果怪老卻斜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纔沒這麼蠢的兒子。”
做徒弟,他都嫌蠢,但又是沒辦法的事。
做兒子,那就更不行了。
白羽:“……”
好吧,他就知道師傅是最嫌棄他的。
“怪老,您那藥真的能驗證假孕嗎?”
須臾,墨雪顏繼續問道。
怪老卻是冷笑一聲,看着她道:“我那藥其實很簡單,只要是懷了孕的人吃了,必定滑胎,而且會一屍兩命,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如果不滑胎,肯定是假孕。”
“什麼?”
墨雪顏頓時大吃一驚,微微凝眉,“您當初不是說那藥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嗎,萬一秦染蝶真懷孕怎麼辦?”
這跟白羽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白羽一眼。
秦染蝶她不在乎,可萬一秦染蝶真懷了夜擎的孩子怎麼辦,孩子可是無辜的。
其實,白羽也很無辜。
因此,他剛剛忽然發現,自己其實被師傅騙了。
“就因爲你這樣畏手畏腳,所以一個案子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出結果來,既然有憂慮,就不用考慮,直接下手便是了。”
怪老吃完盤中的花生,便將手中的盤子丟了出去,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