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靈力波動充溢着整個房間,半徑過一米的巨大銀色陣法隨着靈力的不斷注入而愈發耀眼。直到靈力波動達到峰值時,璀璨的銀光猛然爆發。
注入的靈力已經足夠了……夜幽憐將手中的“煉”字牌收起,停止了自己的靈力輸送。
超遠距離傳送陣,空間屬性八階輔助靈技,夜幽憐爲了將目標從遠在千里之外的中瑛帝國傳送至此,足足耗費了自己近五成的靈力。
他當然不是空間屬性的靈力,但這陣法有靈技卷軸作爲核心,剩下需要的,就只是精純的靈力了。
“煉”字牌,效果:提煉。夜幽憐通過這張鬼牌,將自己的黑暗屬性靈力提煉成了無屬性的純粹的靈力。
隨着銀光的收斂,其中的景象也漸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站在傳送陣上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其面容蒼白如紙,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剛大病一場。
“桀桀桀,屬下白骨,見過黑死大人。”瘦男人的笑聲宛如夜鴉,尖銳刺耳。
微微躬身行禮的同時,瘦男人的小眼睛也在轉着,這個房間裡除了黑死再無一人,看來除了剛被調遣過來的自己,其他殺手都已經開始行動了。
“白骨,我要你阻斷一切從荷葉城發出去的消息,尤其是萬里傳音石。”夜幽憐刻意將“尤其”二字的話音加重了幾分。
“屬下明白,不過荷葉城地廣人多,差事勞苦,大人能否……”
“事成之後,賞賜一枚魄魂丹。”
能助靈魄境強者提升修爲的魄魂丹?
白骨的小眼睛一下就亮了,“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去執行任務。”話音落下,白骨便是化作一道流光,轉瞬間消失不見。
誘惑是最大的動力,對於利益之上的殺手來說更是如此。
獨自留在房間裡的夜幽憐手掌一翻,專屬於他“黑死”的血噬令牌取出,向着某一個也有着令牌的殺手發出了聯繫。
令牌中央的鏡面上浮現出了對面的人臉,面無表情的紅髮青年,赫然是墨含怨。
“白骨已經來了,在此之前,雪夜宗來的人是否有聯繫他們宗門?”
“沒有。”
“好,那就不用擔心雪夜宗會再來其他強者了。”
“不過,我失誤了。”
夜幽憐一愣,“失誤?”
“嗯,昨夜我在暗殺一名雪夜宗長老後,處理屍體晚了一步,燈光也正好把我和那名長老的影子照在了窗戶上,所以有被目擊的可能。”
夜幽憐無奈地道:“你是在殺死對方後,被血味吸引住,所以耽擱了吧?”
另一邊的墨含怨沉默了,事實確實如此,當時的他以“刃”字牌切斷對方的咽喉後,血液正好灑在了他的臉上,充斥鼻腔的血腥味讓他幾乎要撲上屍體去痛飲一番。
果然是這樣啊……夜幽憐心中暗歎,勸道:“想喝就喝吧,戒不掉的話,也沒必要強迫自己。”
“嗯。”墨含怨答應一聲,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聽了進去,而他的身影也在下一刻從鏡面上消失。
把聯繫切斷了嗎,你可還沒告訴我,你暗殺了雪夜宗的哪一位長老……算了,都是早晚的事了。
……
一日之後,夜幽憐又聯繫上了墨含怨,只不過這一次,主動發出聯繫的是後者。
“除了雪夜宗,依東琳家族還有其他援手,只是暫未趕來。具體是誰,什麼時候會趕到,尚未得知。”
“其他援手……以依東琳家族的強大,不會向比自己還弱小的勢力求助……”夜幽憐立即想到了一個可能,“是皇室?”
“如果是其他帝國的皇室,我不會否認可能性,但這裡是荷心帝國。”墨含怨搖了搖頭,“五十一,荷心帝國的皇室,比你想象的還要骯髒。”
“是嗎……也罷,至少我們的猜測已經證實了。依東琳家族背後,還有其他人。”
“嗯。還有一件事,依東琳家族疑似向護族大陣中注入了大量的聚靈塵,有機會的話,我會嘗試破壞陣眼。”
“聚靈塵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化’的……計劃提前,我怕遲則生變。”
“嗯,你決定就好。”
切斷與墨含怨的聯繫後,夜幽憐手掌拂過血噬令牌的鏡面,一層血芒從鏡面上亮起,將令牌貼近至面前,他的語氣漠然如冰。
“除鬼王、白骨、幽滅,其餘在荷葉城待命的殺手,按照之前的名單分配,三天之內除掉各自的目標。”
這道命令在轉瞬間內傳到了每一位殺手的令牌上,而在接收了命令之後,他們都爲之驚訝了片刻。
一般來說,爲了能夠完美地完成暗殺,暗殺者會需要較長的一段時間去做準備工作,地點、方式、時機,都是影響時間長短的因素。
可此時黑死的命令,卻正好與之相違背。三天時間,足夠殺死目標,但不能保證是否會有意外發生。就如墨含怨暗殺了雪夜宗的長老,卻沒能及時處理屍體而導致有被目擊的可能。
但也就是一點驚訝了,沒有殺手會去質疑夜幽憐的命令,正相反,他們只會對此感到高興——命令變得嚴苛,那與之相應的獎賞也會更加豐厚。
聚集在血噬組織裡的,大多是利慾昏心之輩,只要有利可圖,那他們就會爲之赴湯蹈火。
夜幽憐放下令牌,他知道,命令下達的太突然了,很多殺手還沒有做好準備。也正因如此,在這第一天裡,基本不會有殺手會向目標動手。
現在己方的優勢就在於,依東琳家族方面不知道,暗殺者們已經聚集到了他們的身邊。即使是清風家主,也只是猜測到了這個可能性,做了相應的防範措施而已。
換言之,在依東琳家族整體察覺到危機之前,血噬組織完全可以通過暗殺,將其整體實力進行一次削減!
而從第二天,順利的話則是第三天開始,依東琳家族就會進入警戒狀態。不管是已經潛入依東琳家族的墨含怨,還是分散城內的暗殺者們,都很難再有作爲了。
到了那時,就將是正面的硬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