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
聽着自那昏迷多時的沐千尋口中溢出的嚶嚀,君修冥目色一深,這是要醒來了?
沐千尋仍處於意識渙散的狀態,只感覺到有一雙手在她身體各處遊移,且但凡是那雙手觸碰過的位置都疼痛無比,讓她忍不住呻|吟出了聲音。
然而……
她想要睜開眼看看情況,卻是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皮太過沉重,身體也太過乏力,連想要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此時,她聽着君修冥在她耳邊輕聲說:“且在忍忍。”
那聲音太過溫柔,在她心間漾開了層層漣漪,連帶着那份疼痛似乎都減輕了。
“噗!”
“嘖,髒死了!”
半晌,沐千尋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君修冥瞧着那噴灑在牀上的烏黑血跡,眉頭當即深深皺起。
下一刻,他將沐千尋抱起,快的丟進了那早已備好的藥缸中。
身體浸泡到溫溫的水中,處於虛脫狀態的沐千尋這才逐漸恢復力氣。
半晌,她緩緩睜開眼。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株散着熒光的花,在綠與那熒光的襯托下,那盛開的幾朵花美到叫人驚豔。
待那份驚豔褪去,她才挑目看向坐在房內白玉椅的君修冥。
他烏如雲,白衣勝雪,神情帶了幾分疲憊,懶散的靠坐在那,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比那株閃着熒光的花更爲吸引人的視線。
且……
此刻的他,絲微亂,衣袍亦是有些凌亂,無端的讓她想起了意識渙散的時候那種全身被人觸摸的感覺,異樣中還伴隨着讓人難以忍耐的疼痛。
莫非……
腦海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她脫口就問:“爺,你這是擔心我嘲笑你技術不好,才把我敲暈了來辦事的嗎?”
君修冥眉梢一揚。
敲暈了來辦事?
這小女人想哪兒去了?
莫不是以爲他……
隱約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掀脣笑道:“本王倒是不介意此刻將你敲暈,直接辦了你!”
“咳……”沐千尋面上一窘,因爲在那位爺說那話的時候,她不經意憋見了房內一角擺放的那張大牀上的血跡。
“而且,現如今本王對自己的技術十分有自信,你若抱有懷疑,不妨一試?”君修冥幾乎是從齒縫間溢出的這話,但凡是男人,被人質疑那方面的能力,都會不爽的,何況是他
“爺,那血……顏色有些不正常啊,你是不是太……暴力了?”沐千尋眉心深蹙,此刻的她,只覺的全身痠軟到好似被車碾過一樣。
但是……
不管多暴力那血也不應該是黑色吧?
君修冥精緻的眉峰蹙起,面露不愉。
這小女人毫無疑問是認爲自己**了,只是她這反應……似乎太過平靜了。
是因爲對象是他?
還是因爲她就當真那般不在乎?
就在這個時候,沐千尋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幕她噴出鮮血的畫面,思及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她頓時羞愧的恨不能藏到水下面去。
有了藏下去的想法,她這才注意到,此刻她浸泡在一個藥缸裡,且那些藥材她看着還有幾分眼熟。
思緒飛快的運轉,她想起了這位爺此前放在她竹苑的幾箱藥材,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自己身中劇毒一事。
頓時心中的疑雲散去。
也瞬間明白了那血跡之所以會那般黑,只怕就是因爲她體內那毒的緣故。
那麼……
這位爺是在幫她解毒?
想到這點,她的心湖就微妙的漾開了一層層的漣漪。
爲了轉換那份尷尬,也爲了阻止那漣漪繼續無止盡的擴散下去,她支支吾吾的問:“爺,這花……是……”
“幽蓮,散的香味能麻痹人的神經,從而減輕疼痛。”君修冥也不隱瞞,想來她也是明白了此刻是在幫她解毒。
“真的?”沐千尋很是懷疑,她可是到這會兒都還清楚的記得,即將醒來時那份讓人難以忍耐的疼痛。
“你若不信……不若明兒就不用這花,直接試試?”君修冥輕挑着眉,言語間透着淡淡的威脅。
“別!我信!”沐千尋嚥了一口口水,立馬選擇了相信,如若這花真有那功效,在有這花的情況下她都痛成那樣,要是沒了,她還不得直接痛死過去。
不對……
她似乎忽略了更爲關鍵的問題。
思忖了一番,她脫口問:“爺,合着我體內的毒還未解掉?”
君修冥淡然垂眸,半晌纔回道:“你中毒多年,可非一朝一夕能徹底清除的。”
沐千尋聞言默。
中毒多年嗎?
如今的她才十四,這位爺口中的多年絕不止四年,想到這,她涼涼的勾脣一笑,沈氏也夠狠的,對着才幾歲的孩也下得去手。
半個時辰後,藥缸中的水漸漸變冷。
泡的快要睡過去的沐千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軟綿綿的問道:“爺,我這要泡多久啊?”
“你想出來,隨時都可以出來。”君修冥修長如玉的手抵着頭,姿態慵懶閒散的靠坐在那,星眸間浮出點點笑意。
“哦。”沐千尋淡淡應完,正準備站起身來,卻在起身的那一瞬猛的怔住。
她此刻身上可是未着寸縷的,這位爺是要她就這樣自己跨出去?
想到這點,她立刻挑目看去。
果然瞧見了那位爺嘴角勾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正促狹的睨着她。
頓時,她就惱了。
脫口問道:“爺,你趁人家昏迷揩油也就罷了,現在還想光明正大的偷看?”
“你這話自相矛盾,既光明正大的,又如何能叫偷看?”君修冥脣角上揚的弧度加深,說罷睨了一眼那擱在一旁矮凳上的衣裳續道:“喏,你的衣裳在那,天要亮了,穿上本王送你回去。”
“呃!”沐千尋重重咬脣,即便是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已經被這位爺看過了,她還是做不到就這樣光溜溜赤條條的出去。
“或者……”
“嗯?”
爲難之際忽然聽到那位爺輕柔若風的低語,她立刻便豎起耳朵追問。
君修冥斂了嘴角的笑意,微眯起雙眼道:“你若告訴本王先前你所言的那所謂的後果爲何,本王便好心的將這薄毯丟給你。”
說罷,他意有所指的睨了一眼牀上的薄毯。
……